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63章 愁云
  夏日炎炎,烈日灼心,整個河南開封城,舉城上下,一片劫后余生的僥幸,朝野上下,又恢復了恬然自得。

  一年多前,蒙古中路大軍由窩闊臺親自統兵,在攻下金國河中府城后,蒙古軍由白坡渡過黃河,進屯河南鄭州;金衛州節度使棄城逃到汴京城,金國黃河防線被毀,蒙古大軍進入河南。

  蒙古大軍進入河南,攻城略地,燒殺搶掠,于鈞州三峰山大破金軍主力,完顏合達、完顏陳和尚等金軍主將戰死。蒙古大軍掃蕩周圍,進逼金國都城汴京城。金國遣戶部侍郎楊居仁至蒙軍大營,以酒肉犒蒙古兵,且以金帛等物賄賂。蒙古大軍退兵,退回了黃河以北。

  汴京城守城的勝利,讓汴京城,以及金國的所有軍民陷入一片狂歡,人人都在為蒙古大軍的退去而歡呼雀躍。但對于金國的君臣,尤其是那些女真貴族們,他們如喪考妣,憂心忡忡,似乎守城戰失敗了一樣。

  宋軍擊退了蒙古大軍,挺進陜西,奪了潼關。宋軍的勝利,像是一記重擊,讓女真貴族們僥幸之余,愁由心生。

  無論是蒙古國,還是大宋,金國和他們都是世仇,不共戴天,任何一方的強盛,都不是他們想看到。尤其是大宋,光是一個靖康之恥,就已經讓宋人刻骨銘心。

  宋軍如此強勢,一旦北上,那就是滅國之災。對于金國君臣來說,怎一個愁字了得?

  汴京城,皇宮,偏殿,御書房。

  御桌后,金帝完顏守緒面色陰沉,手里拿著報紙,正在仔細觀看。

  而在他御桌前,幾個肱骨大臣完顏白撒、李蹊、張天綱等人肅然而立,人人都是愁眉苦臉。

  “自古帝王臨御天下,皆中國居內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制天下也……”

  完顏守緒看著看著,冷笑一聲,手指指著報紙,面向完顏賽不等人。

  “宋人這是要干什么?這報紙你們都看過嗎?”

  不待臣子們說話,完顏守緒就怒聲說道:

  “立綱陳紀,救濟斯民。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好大的口氣!方欲遣兵北逐胡虜,拯生民于涂炭,復漢官之威儀。宋人難道不知道,我大金才是中國,我大金子民才是漢人嗎?”

  皇帝的暴怒看在眼里,一眾大臣都是無語。

  這還用問,這自然是宋軍的北伐檄文了。

  宋人要北伐,復漢官之威儀,置自視為“漢人”和“中國”的金國君臣和大金國于何地?

  而更讓眾人憂心的是,宋人這北伐檄文,究竟是不是針對大金?

  “……號令嚴肅,無秋毫之犯,歸我者永安于中華,背我者自竄于塞外。宋人這檄文言辭慷慨,就是不知道,宋軍是要對我大金國動兵,還是直接北上?”

  執政大臣李蹊的話,打破了沉默。

  十個宋人心中,九個半都有恢復中原的心志。若宋軍真要北伐,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大金國恐怕得做好困獸之斗的準備了。

  “陛下,宋軍陳兵數十萬于淮水、山東一線,來者不善,看這架勢,是要對我大金國動兵。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完顏白撒憂心忡忡,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與蒙古大軍一戰,損失了十余萬大軍,完顏合達和完顏陳和尚等良將戰死,金國元氣大傷,堅守尚且不足,拿什么反擊?

  完顏守緒面向張天綱,臉黑的和完顏白撒一樣。

  “張天綱,你出使宋國,就沒有打聽到什么風吹草動嗎?”

  張天綱等人被拒絕入境,不知道完顏守緒為什么明知故問?

  “回陛下,宋皇拒絕臣等入境,臣無法得知宋皇的心思。臣只是覺得,宋人要北伐,應該不止是對我大金,還有兩河之地。”

  張天綱實話實說,不敢隱瞞。

  元旦正節,宋人沒有遣使朝拜不說,大宋朝會,他竟然被拒進入宋境,宋皇擺明了是和大金國撕破臉,斷絕往來了。

  “陛下,自去年年初以來,百姓南逃者不絕,已達數十萬人之多。河南旱澇連連,百姓苦不堪言。再這樣下去,河南南部,恐怕就成白地。宋軍此刻若是北上,只怕會摧枯拉朽,占了河南大部。”

  執政大臣李蹊上奏,滿面愁苦。

  “陛下,宋人沒有遣使前來朝會,又將我大金使臣拒之門外,報紙上大肆宣揚北伐之事,擺明了是要對我大金用兵。不如先下手為強,揮兵南下,打宋人一個措手不及!”

  悍將石盞女魯歡忍不住,滿臉的憂色。

  百年前的靖康之恥,宋人是要來報復了。只是到時候兵臨汴京城下的,卻是宋軍。

  揮兵南下?

  殿中大臣一片寂靜,就連“三千甲士縱橫江淮”的金帝完顏守緒,也是眉頭緊鎖,一聲不吭。

  兩年前蒙古大軍挺過黃河,進入河南之地,數番慘戰之下,國內精銳盡失,國力折損,境內殘破,至今尚未恢復。

  大金國,還有南下的實力和勇氣嗎?

  “這些狂妄卑劣的宋人!”

  完顏守緒狠狠罵了一句,斜著眼,心情沉重。

  “去年祭祀宋故太后,宋人那些大臣哪里,沒有透漏出什么口風嗎?他們真是要對我大金用兵嗎?”

  遣使入宋境祭祀宋故太后楊桂枝,總該有些收獲吧。

  “回陛下,確實沒有。臣等根本沒有見到宋皇,但宋人對北伐勢在必得,想必秋后就會動兵。”

  張天綱小心翼翼。宋皇拒見,宋朝官員對他態度冷淡,以及后來拒絕入境,北伐大事密不透風,他根本不知道宋人的動向。

  “這個反復無常的小人!先是占了臨洮路,然后又占了陜西,現在又要對我大金國動兵。他真的以為我大金國好欺嗎?你們在作甚?去了宋國,毫無收獲,此時卻該如何應對?”

  完顏守緒忍不住又發作了出來,順道埋怨起了兩位肱骨大臣。

  宋皇趙竑在他的嘴里,成了反復無常的小人。

  他也不想想,他現在占據的河南地,本就是人家宋朝的故地舊京。宋人拿回去,天經地義,堂堂正正。

  “陛下,宋金世仇,不共戴天。河南彈丸之地,三面都是宋軍,如今損兵折將,宋人兵鋒正盛,恐怕只能固守。還是早做打算,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完顏白撒皺著眉頭,提醒起了皇帝。

  “陛下,宋軍虎視眈眈,隨時可能來犯。宋金西北邊軍精銳,但兩淮孱弱。不如集結兵馬,向淮水以南用兵。先取了兩淮和荊湖,再伺機對江南用兵。”

  李蹊肅拜而道,攻擊性十足,卻似乎是在孤注一擲。

  宋人兵鋒正盛,大金國再不動,恐怕只能任人宰割了。

  “李相公,征戰靠的是實力,千萬不可意氣用事。我軍與北兵大戰,將士損失慘重,固守都成問題,何談用兵江淮?無論宋人是不是要對我大金用兵,如今之計,還是固守更為妥當!”

  完顏白撒斷然否決了李蹊的“冒險主義”。

  在是守是戰上,兩位大金國執政大臣,出現了分歧。

  “宋軍大敗北兵,不過是仗著地形和人多,其戰力恐怕不過如此。再者兩淮宋軍雖歷經大戰,但我軍并不懼怕。困守汴京城,只能是坐以待斃。不如用兵南下,我大金國還有一線生機。”

  參知政事石盞女魯歡,持有不同的意見。

  “以前宋軍沒有火器,主帥都是文官。如今兩淮和荊湖的主將一個杜杲,另外一個孟珙,都是沙場宿將,不好對付。我軍用兵江淮,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取勝。”

  完顏白撒持重沉穩,還是堅持以守代攻。

  決戰沙場,靠的是實力,哪里來的僥幸。宋軍能夠擊敗韃靼大軍,絕不僅僅是運氣那么簡單。

  到了這個時候,石盞女魯歡等將還藐視宋人,實在是無法理喻。

  “白撒,你怎么現在這么膽小?以往的英雄氣都到哪里去了?這樣守下去,國土淪喪,困守幾座孤城,早晚餓死病死。與其這樣,還不如揮兵南下,若是奪得揚州、襄陽、江州等地,不但可解燃眉之急,日后對韃靼大軍,也有緩沖之地。”

  石盞女魯歡大聲說道,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石盞女魯歡,揮兵南下,糧草輜重有保障嗎?即便是占了淮楚,有兵堅守嗎?我大金的水師又何在?”

  完顏白撒毫不動搖,仍然固執己見。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腦子都要被你們吵暈了!”

  群臣們你來我往,爭論不休,完顏守緒一拍桌子,滿臉的怒容。

  龍顏震怒,房中的爭吵戛然而止,眾臣都是悻悻閉上了嘴巴。

  “宋人要北伐,窩闊臺那里,還有兩河,就沒有應對嗎?”

  完顏守緒心情矛盾,話題回到了蒙古國身上。

  這個時候,寄希望于蒙古大軍和宋軍兩虎相爭,完顏守緒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回陛下,窩闊臺似乎在向兩河增兵,韃靼大軍舍棄了小城,全都聚集于太原、燕京、云中三地,看來是未雨綢繆,要和宋軍大戰于兩河。”

  金國自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完顏白撒的話讓眾臣臉色好看了些。石盞女魯歡又是憤憤一句。

  “窩闊臺這個膽小鬼,他怎么不揮兵南下,向宋人復仇啊?”

  眾臣都是無語,完顏守緒冷冷看了一眼石盞女魯歡,后者悻悻閉上了嘴巴。

  “前年韃靼大軍南下用兵,損失慘重,光是漢中就損失了五萬精騎、兩萬漢軍。窩闊臺沒有南下用兵,也沒有揮師西征,那是實力使然,并不是他不想。”

  完顏白撒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石盞女魯歡。

  蒙古鐵騎若是南下,第一個攻打的是金國,而不是宋朝。

  這個石盞女魯歡,情急之下,開始胡說八道了。

  “如今之計,只能是韃靼和宋人先打起來,我大金才有一線生機。”

  李蹊捋著胡須,目光復雜。

  以宋朝的國力軍力,除非北伐慘敗,否則大金在劫難逃。

  殿中諸臣,都是點頭不語。

  坐山觀虎斗,這當然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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