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小學開學了，上午陳晉送了兩個孩子去學校報名，然后兩個孩子就留下上學了。
魏英群的事情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WJ部那邊交涉得怎么樣了。
下午五點鐘突然接到電話，學校打來的，讓陳晉去接孩子，說是孩子打架了，一定要監護人過去處理一下。
打電話的還是去年陳晉去辦理入學的時候的那個校長。
陳晉本來以為不過是打個架，不過去了學校之后才發現，辦公樓前站著兩列學生，一列不到十個，一列有二十來個。
“咦？”陳晉看著人數比較少的那一列這么眼熟，最前面那個不是姜義山嗎？探查了一下，果然都是自己的徒弟，還有李良。
和陳晉的徒弟們相比，另一列的學生明顯穿的衣服更好，身高體重都有優勢，但是他們似乎衣服破得更多，鼻青臉腫的也更多。
陳晉剛進校門，李玉就哭著跑了過來，嘴里喊道：“大哥，大哥，他們打人。”
陳晉拉住她的手問道：“誰打人了？”
李玉指著另一列的學生道：“就是他們，他們打哥哥，這么多人一起打。”
陳晉腳步一頓，這是打群架了？
“師父！”
“大哥！”
走近了一點，姜義山等人大聲喊道，聲音中還帶著哭腔。
剛才對面那些學生的家長早就來了，罵罵咧咧地，不僅要學校處罰他們，還要叫家長來。
學校處罰他們還好，一般不是很嚴重，但是叫來家長就麻煩了，對面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干部子弟，家里的父母都是紅星軋鋼廠里面的干部，要是對付他們的父母，工作都會受到影響，所以都害怕起來。
陳晉走過去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姜義山道：“師父，是師叔班里面的徐建軍欺負師叔，被師叔教訓了以后，交上了他的哥哥徐建國來報仇，徐建國是五年級的。”
陳晉正想問清楚一點，樓梯上走下來一群人，大部分是中年婦女，曹校長也在其中，還有幾個秘書模樣的人，呼啦啦從樓梯上走下來。
陳晉還想和校長打個招呼，一個中年婦女快步走到陳晉面前，手指指著陳晉的臉喝道：“你就是李良的家長？你們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看看把我兒子打得，臉上都腫了，頭上還有兩個包！”
她的話還沒說完，另外幾個大媽也沖了過來，指著陳晉的鼻子罵個沒完，不是把他們兒子打傷了，就是把他們孫子哪里打出血了。
陳晉面不改色，喝道：“都給我閉嘴！”他的聲音太大，把這些大媽都給震住了。
看他們閉嘴了，他繼續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們聲音越大就是對的，如果要比罵人，我也可以找人來罵，但是這有意義嗎？”
他看了一眼那個站在邊上的曹校長，淡淡道：“曹校長，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不出面解決嗎？”
曹校長跑過來道：“陳廠長，不是我不想解決，是我解決不了啊。”
“為什么解決不了？”陳晉問道。
曹校長拉著陳晉來到邊上苦笑道：“陳廠長，你知道的，我們學校是軋鋼廠的子弟學校，里面有很多干部子弟，很多我也管不了，剛才他們的母親要求開除你的弟弟還有他的同學，我已經攔下來了，但是他們說要告到區里去，那我就沒辦法了。”
陳晉點頭道：“行，謝謝你了，曹校長，我現在就想知道事情是怎么樣的？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曹校長輕聲道：“我們調查過了，先動手的是徐建軍，他的父親是紅星軋鋼廠配套的煤炭廠的廠長，他先罵你的弟弟，后來兩個人動手，不過他吃了點虧，后面叫來了他的哥哥徐建國，徐建國帶了一些人，你弟弟這邊也有一些孩子幫忙，兩邊就打起來了。”
“好，我知道了，曹校長，我來解決。”
曹校長松了一口氣，哪個人他都得罪不起啊。
陳晉轉身就看到那群大媽一個個去看自己的孩子，然后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口吐芬芳，罵得陳晉幾個比較小的徒弟哭了起來。
哭得最厲害的是李玉，她擋在李良身前，不讓這些大媽打她的哥哥。
一個大媽用手指點著李玉的頭罵道：“看看你們這個窮酸樣，像你們這種鄉巴佬，就應該在鄉下讀書，來京城干什么？只會弄臟了京城，把京城弄得烏煙瘴氣。”
說著這個大媽還想去擰李玉的耳朵，李玉嚇得想要躲進李良的懷里。
李良怒道：“你住手，不要打我妹妹。”
這個大媽的手指已經碰到了李玉的耳朵，正要用力擰下來，陳晉已經快步走到她身邊，對著她的大餅臉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她拍在了地上。
“哇！”
大媽們嚇壞了，呆呆地看著陳晉。
陳晉蹲下來對李玉道：“小玉，沒事吧？”
李玉抱緊陳晉哭道：“我沒事，大哥，你，你打人了，怎么辦？”
“沒事，有些人就該打。”
那個大媽半天沒有爬起來，大媽們趕緊把她扶起來，一陣噓寒問暖問她有沒有事。
這位大媽臉已經腫起來了，捂著臉吐出一口血，感覺牙齒也松動了，委屈地哭了起來。
倒是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指責道：“這位同志，你怎么可以打人呢？尤其還是打一個女人？”
陳晉淡淡道：“她可以打孩子，我為什么不能打女人？”
“她哪里打你的孩子了？她這是幫你教育孩子。”秘書變幻著臉色道。
陳晉怒道：“我的孩子，憑什么讓她教育？”
秘書道：“你這是什么話？你的孩子沒有教育好，別人幫你教育，你還打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陳晉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法律規定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不管她是誰，只要違反了法律規定，都要受到懲罰。”
秘書急道：“那你就等著倒霉吧，我告訴你，她是我們軸承廠副廠長的愛人，得罪了他，你的孩子要開除，連你也要開除掉，你等著。”
“行，我等著。”陳晉有些理解為什么湘潭同志要起風了，就這樣的風氣，不起風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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