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載并未理會,算是默認。

披頭散發的絕代佳人主動走到李載身后,輕輕為李載捏肩。

淡淡幽香傳來,她捏肩的力度恰到好處,比起某個暗中使壞的小丫頭,這位月神姬可溫柔太多。

一想起蕭靈兒,李載無奈嘆息,繼續翻看眼前這一大堆文卷。

不知過了多久,李載有些疲憊,打了個哈欠。

身后的美人,此時走到身側。

“主公若是累了,不如休息一下,月兒為主公撥個橘子。”

說著,她親自動手,剝開橘子溫柔地喂到了李載嘴邊。

李載看著眼前溫柔嫵媚的佳人,一時來了興致。

“月神姬,你可不像是會侍奉別人的人,按理說,你身邊的丫鬟侍女應該不少吧?”

“主公,從前師父她老人家的起居也是月兒在照顧。”

眼前美人,巧笑嫣然,垂下的白發看起來更顯松懈,她此時呈現出一個很松散的狀態,一對清澈的紫瞳,獨有幾分妖媚。

李載盯著她看,她便臉頰泛紅,有些不自然地挪開目光。

“主公如此盯著月兒,月兒心里都有些慌亂了。”

這撩人的小模樣,哪像個神女?

“你讓我想起了虞太后,難道是因為你們都是先天媚骨的原因,所以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嫵媚之態嗎?”

虞妙依是妖媚,是一種對男人有侵略性的誘惑,和她單獨待久了,自己必定是被壓在身下的那個。

但月神姬更多的是溫柔嫵媚,藏于她的眼神之中,依依柔情,欲拒還迎,是一種能勾人心魄的引誘。

盡管此刻李載也分不清,她是因為體質特殊,還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歪心思?

但一舉一動之間,總會讓自己心煩意亂。

月神姬溫聲細語說道:

“屬下和妙依師妹本是同等資質,只是這些年修行的方向有所不同,作為月郎百姓心中的神女,我只能用盡一切手段克制自己的能力,表現出清冷孤高,不染凡塵,不過……主公突然提起,莫非是月兒的能力讓主公感到了困擾?”

她再次拿起橘子,溫柔地遞到李載嘴邊,靠近的時候,纖細的玉指觸碰到李載的嘴唇。

她還貼心地用手指提李載擦了擦嘴,舉止之間,難免有觸碰。

李載回味她的話,聽起來真像是故意在撩撥自己。

高手!這要是放在前世,她絕對是個女海王!

真正的高手,便是將自己偽裝成獵物。

她看似云淡風輕,也極其規矩,不經意間,又給自己曖昧的信號。

不用想,若是自己此時做出回應,想要靠近,她肯定立馬逃開。

李載隨即伸手牽住那白皙的手掌,放在面前嗅了嗅。

“好香啊……”

果不其然,她溫柔地抽出手來。

“主公,屬下女子,自是喜愛用些熏香。”

看來月神姬也是個此道高手,興許這些年做神女的時候總是看著別的癡男怨女,她本就因為媚骨擁有先天優勢,只要將那些女子拿捏男人的手段稍稍一學,就能學得出神入化。

李載瞬間猜到了她的心思。

“我讓你卸下偽裝做真實的自己,沒讓你肆無忌憚,還是說,你真就不怕本相今夜對你做點兒什么?”

說著,李載順手將她往懷里一拉。

白發仙子一驚,面上閃過些許紅暈。

一雙鳳眸之間藏著幾分羞怯。

“主公誤會了,月兒這媚骨是天生的,若是主公不喜,那月兒再偽裝成那清冷孤傲的模樣便是。”

說到這兒她透流露出幾分委屈,隨后轉過頭,繼續輕聲低語道:

“月兒既然選擇了追隨主公,那主公想做什么,月兒就算不情愿,也只能順從不是嗎?”

這個女人,嘴上說著不情愿,肢體動作卻又明明很情愿。

“你當真是不情愿嗎?本相看你倒是情愿得很呢!”

李載逐漸靠近她的臉,做出一副即將親吻下去的動作。

這一刻,明顯可見她眼中的慌亂。

果然,又菜又愛玩,真到了關鍵時候,卻又怕了。

“主……主公,不要……月兒雖是拋卻了神女身份,可是終究沒有和男子親近過,月兒……還沒準備好……”

她轉過頭已然泛紅的臉頰,卻又沒有選擇從李載懷里脫身。

溫柔、欲拒還迎、在男人面前也懂得展現自己的柔弱。

明明是個能和裴術比肩的強者,卻是將身為女子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李載無奈苦笑,看來自己是收下了一個妖精啊。

“你果然善于偽裝,以前是偽裝成別人想要看到的樣子,現在是偽裝成對自己最有利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美人計吧?美人計有上中下三等,最低等以美色誘之、中等以情感誘之、上等則以思誘之,你想干嘛?想讓本相對你著迷?從而在月郎的一些事情上,能顧慮你的感受?”

聽聞心思被拆穿,懷中美人似有些無地自容,轉頭看向桌角,似是有些心虛。

“才……才沒有,明明是主公突然將月兒拉進懷里……”

“哼!小妖精,有事兒就直說,不要跟我玩這套!若是換個別的主公,今日非得將你就地正法不可!”

說著,李載推開她,順勢朝著她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

惹得月神姬一聲嬌嗔,面色一紅,隨后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眼神之中盡是小心思被拆穿后的尷尬。

但很快,她又浮現溫柔的笑意。

“主公若是非要將屬下就地正法,屬下也未必能反抗呢?”

“哼!還要玩兒是不是?你堂堂絕代境高手,還怕我用強?說吧!為什么?”

白發美人此時也不再隱瞞,“主公……就是關于月郎皇族的處置,有些人可以不殺嗎?”

而今的月郎皇族,并非虞家人,而是杜文昌扶持起來的傀儡皇帝。

“你是說月郎皇帝霍文晟,以及他姐姐霍文君吧?”

“是。”

“都逼得你不得不用美人計了,那你應該清楚,本相必須殺他們的理由。”

復國稱帝,就算是傀儡,也得死。

他們死了,自己在月郎的一切行為才名正言順。

月神姬自然清楚這個道理,所有她才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護住朋友的性命,畢竟已經決定效忠李載,也不能明著違背主公的意愿。

于是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想著拉近一下和李載的關系。

而且,這也不全是為了救朋友,畢竟她心里對李載也很是好奇。

從未和男子親近過的她并非真的如偽裝那般不染塵世。

特別是今日在大殿上,被李載突然拉到懷中,她就知道自己心亂了。

而今夜,這個男人更是一語道破她的偽裝,讓她深感詫異,從而對李載生發出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