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星際大佬她不講武德 > 第156章 探望

翌日,牢獄里傳來消息,慧乘師徒三人越獄了。嘉康帝拖著病體上朝,恨自己識人不清,痛斥慧乘的滔天罪行,并勒令大理寺三天之內徹查案件。大理寺快馬加鞭,皇城內外地跑,不僅從靜安寺搜出了大量的罪證,還從玉陀山的暗牢里發現一間密室,打開又是一群十四五歲的少女,而且,還是從宮里擄出去的宮女。妖僧慧乘,舉國通緝,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嘉康帝痛定思痛,決意懺悔,讓工部派了一支工匠的隊伍,在內侍公公的帶領下,將講經塔一磚一瓦地拆除下來,許澄寧進宮時但見煙塵彌漫,講經塔一寸寸矮了下去。小狗兒捧著他姐姐陳小雀捎來的新鞋子,開心地轉起圈圈來,扶著許澄寧的手十分殷勤地要送她出去。許澄寧看他樂滋滋的,便也笑,低聲問道:“最近陛下怎么樣呀?”
“陛下遇到了一個道行高深的道長,正調養身子呢,現在身體可好了。”
許澄寧抿嘴笑。嘉康帝那一身沉疴痼疾,乃積年累月而成,且又吃了那么久的金丹自毀元氣,哪是能一下子治愈的?家國不能一直被喪心病狂的君王捏在手里,秦弗定不會放任鐘白仞一直待在嘉康帝身邊的。等著瞧吧。閑聊著,在宮門口遇見了正與太監說話的梁蕪。小狗兒重重地哼了一聲,昂首與許澄寧越過她。梁蕪愣了一下,隨即盯著許澄寧,神情復雜。許澄寧沒有回應,這都與她無關了。事情告一段落后,也有女孩隱晦地表示想過來跟許澄寧當面致謝,許澄寧都拒絕了。暗牢里的事遮一半露一半,那遮起來的一半,必須成為她們心底的秘密,不能透露半點。不過她自己倒是親自買了點東西,上陸府探望陸欽鋒去了。陸欽鋒被委以看守靜安寺、護送慧乘進宮的重任,都出了紕漏。現在慧乘真面目被揭開,嘉康帝不好以此為理由責罰他,便另外尋了個錯處,打了他一百杖。陸欽鋒如今正告假在家養傷呢。許澄寧表明了來意,陸府下人引她進去,左拐右拐,到了前院角落的一座小院子里。與一路所看到的明艷景象不同,陸欽鋒的院落仿佛蒙塵已久,花木像遲暮的女子,頹靡無神,連門轉開的時候都慢吞吞的,吱呀一聲響,許澄寧都擔心它隨時會散架。看來,陸府之中,陸欽鋒不是受重視的存在啊。小廝稟報了一聲,得到許可,許澄寧就提著籃子進去了。陸欽鋒穿著中衣趴在床上,聞聲轉過頭來,依舊是玩世不恭地笑。“小許兒,還是你會做人,知道來看哥哥我。”
許澄寧把籃子放在桌子上,一邊翻出東西,一邊道:“小弟日后還要仰仗陸大人照拂,陸大人挨了板子這么好的機會,當然要上趕來抱一抱大腿了。”
“這是金香齋的糕點盒子,這是酒,這是搽傷口的藥膏。小小敬意,望大人笑納哦。”
陸欽鋒伸手,拿到那盒藥膏子,打開聞了聞。“太醫院治外傷最好的玉華生肌膏,壽王世子待你不錯嘛。”
許澄寧大言不慚:“因為我人也不錯嘛。”
陸欽鋒哈哈笑了,接過酒壺掂了掂。“竹葉清啊……我現在負了傷,你拿酒誘惑我安的什么心?”
許澄寧啊了一聲:“你不要啊,那我拿走了。”
她假意伸手來奪,陸欽鋒把酒護在胳肢窩處,把她推走。“去去去,誰說我不要!小許兒,送禮要誠心——不過,”他遺憾道,“我還是更喜歡喝桑落醪。”
“真買不起了,陸大人,您將就將就吧。”
陸欽鋒把酒放在床頭,然后支著下巴看過來,嘴里嘖嘖了兩聲:“誰能想到啊,攪得大半個月滿城風雨的幕后主使,會是我們的小狀元。”
許澄寧道:“那還要多謝陸大人配合了。”
云九帶人闖靜安寺的時候,陸欽鋒認出了是秦弗的人,就直接放行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是對立面,企圖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陸欽鋒心知肚明,低聲笑道:“如今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別像上回一樣,滿嘴鬼話就好。”
許澄寧一噎,回嘴道:“陸大人不也明知故問嘛,特意當著殿下的耳朵問我那些話,我要是答不好,你就是挑撥離間。”
陸欽鋒笑:“哪里挑撥得了你們,世子殿下光記得吩咐我幫襯你,可沒讓你照應我吧?我看他喜歡你得緊,將來你成了殿下身邊的第一寵臣,陸某還得仰仗你過活。”
許澄寧還沒說什么,忽聽門外喧嘩,小廝叫了一聲,似乎在阻止什么,然后有童聲喊了一句“滾開”,旋即,嘭的一聲,一個飛球打在門板上,門板轟然倒塌,然后傳來一群頑童哈哈的大笑聲。聽到陸欽鋒低頭啐了一口,許澄寧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看,剛走到門邊,又一記飛球襲來,擦著她的鼻尖呼嘯而過,直接打碎了屋里唯一的擺件——一盆插著花的清供。頑童們又是哈哈笑。許澄寧撿起蹴鞠,一腳踢到為首的頑童懷里,道:“小屁孩,少玩這些幼稚把戲,我隔壁家的弟弟就比你聰明一百倍,才五歲,就曉得拿球砸他爺爺的屋子讓他哥受罰了,你現在玩的,都是別人玩剩下的。”
為首的頑童兇兇地哼了一聲:“我怎么不會?我也會!”
說完噠噠領著一群小伙伴跑了。許澄寧轉身走回來,對上陸欽鋒憋笑的臉。“你又坑人了。”
許澄寧不以為然:“這種皮猴,不打一頓不老實。”
陸欽鋒又笑了兩聲,譏嘲道:“那是我侄兒,長房嫡孫。我呢,是庶房的庶子,所以小屁孩也敢來踩我一腳。”
許澄寧懂了。因為這樣,他才會想跟秦弗搏一把,給自己掙一份前程吧。“這樣的日子過不了多久了。”
陸欽鋒咧嘴一笑。“借你吉言!”
許澄寧扭頭看外面的天色,道:“晚些可能要下雨,陸大人,我該走了,您好生歇養。”
云團濃聚,紅日在天邊留下一痕奪目的金輝,天地黑紗覆面,許澄寧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行路至一半,馬車便停下了。許澄寧掀開車簾問了一聲:“怎么停了?”
車夫指著前面獵獵的軍旗。“平南軍班師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