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春潮撩火 > 第60章 一聲“傅先生”,喚醒了他整個世界
  她真的好脆弱。

  直到她艱難的用手指虛弱的抓住他的手。

  無法形容的恐懼卷襲心頭。

  他看著被握的黏稠濕濡的手指。

  慘白的薄唇浮動,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顫抖著,不知道怎樣才能救救她。

  來人啊。

  有沒有人能救一救這個小姑娘啊。

  救護車為什么還不到啊……

  “硯……硯、舟哥哥……是,是你嗎?”

  “硯舟哥哥……”

  女孩子的聲音虛弱無比,細若蚊蠅,幾乎聽不到。

  男人毫無形象跪在地上。

  他將耳朵挨到她唇邊,終于聽到她艱難卻努力的重復著,“硯舟哥哥。”

  硯舟哥哥。

  “為、為,什么,不理我呀……”

  “幫……一幫姜氏,好,好不好?幺幺求求你啦。”

  傅硯舟無法去理解她話語中的內容。

  他只能不停地說,“好。”

  “好、好。”

  “幺幺,別……”他無助地哽咽祈求,“你別睡,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堅持堅持,求求你,你想要什么硯舟哥哥都答應你,好不好?”

  別睡啊。

  求求你,能不能再堅持一下。

  我什么時候不理你了呢。

  生氣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別人啊。

  你那么美好。

  無人分出心思去注意那輛肇事的卡車是否逃逸。

  這個時候,人群中又響起一聲驚呼,他恍惚中仿佛聽見,有人驚慌的叫喊著,“啊——”

  “暈過去了,她暈過去了!”

  “她是誰啊?被撞的那個女孩剛剛把她推開了,她們是母女嗎?好可怕,打120了沒有?!”

  “打了打了!”

  “救護車怎么還不來……”

  “傅總,咱們的車開過來了,救護車太慢了……”

  “快,傅總!”

  傅硯舟恍然抬眼,一片慌亂無措中,那微薄捉著他手指的力道在某一瞬間,仿佛也輕輕的逝去了。

  人群散開,黑色汽車極速行駛著。

  他一怔。

  赤色的眸再次低垂下,怔怔地望向突然失去支撐的血色的手。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抿起唇,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入懷中,重新握住那只微涼的手指,低聲祈求,“幺幺,別睡好不好?”

  “你還沒告訴我呢,我什么時候不理你了,嗯?”

  “要什么都答應你。”

  然而,女孩平靜的胸口,再無一點回應。

  他歪下頭,耳朵輕輕的貼向她的心臟。

  車里濃重的血腥味兒揮之不去,血液仿佛沒有盡頭,那么多那么多,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著。

  整個世界好像都碎掉了。

  他也跟著一起碎掉了。

  漆黑一片的臥室中,男人驟然睜開眼睛,心臟重重的跳動著,無盡的驚恐浸透他的骨頭。

  “啪嗒”一聲,昏暗的夜燈亮起。

  傅硯舟沒什么表情的抬起手摸了摸臉,一片冰涼的濕潤。

  他頭痛欲裂,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之后的很長一段日子里,他幾乎被困在這個永無止境的噩夢中。

  他一遍又一遍經歷著這個夢。

  無力的看著他的女孩被疾馳向她的卡車撞擊,他無法阻攔,無處阻攔,只能努力的跑向她。

  無數次,卻仍然只能看著她被撞。

  數不清多少遍夢境。

  終于有那么一次,他在卡車到來的前一秒成功推開了她,代替她完成了那場車禍。

  疼痛遍布全身的那一刻。

  他心滿意足的彎起了唇。

  真的好痛苦啊。

  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你死在我的面前。

  可這仍不是終點。

  他知道那樣的疼,刻進骨頭里的疼,他體會過無數次。

  不知道,那么脆弱的她是不是也那樣的疼。

  下一次,她離他更加遙遠了。

  他的夢境有了變化。

  白色衣裙沾滿了血花,渾身血污的她平靜的質問他,“為什么,為什么不理我呢?”

  傅硯舟想說,他沒有不理她。

  她卻不再理他了。

  仿佛在懲罰他一般。

  她無數次死在他面前,無數次無視他,無數次越過他,無數次遠離他,一次也不再理他。

  接連著許久的噩夢,讓他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連續發燒病痛,身體虛弱了許多日。

  他又夢到了許多事情。

  再后來,他開始變得恍惚,有些分不清那些事情究竟是做夢,還是現實真正的發生過。

  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姜泠。

  他需要無時無刻的確認,她是安全的,鮮活的。

  他害怕,恐懼。

  心理醫生告訴他,這應該只是一個噩夢,或許是受到了什么暗示,姜小姐不是還好好的嗎?

  傅硯舟也這樣認為。

  他拖著病體去看她,悄悄地,沒有打擾她。

  她和同學朋友相處融洽,快樂活潑。

  小姑娘明明好好的,生活幸福,家庭也美滿,他怎么能做這樣的夢?這不是不盼著人家好。

  然而那樣的噩夢,還是日復一日的叨擾著他,讓他痛苦又彷徨。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大抵是病了。

  病得毫無來由。

  傅硯舟以前是不信那些神佛鬼怪的事情的,一些虛無的事情,本就是被人虛構出來的。

  長久下來,他也開始有些遲疑了。

  心理醫生訝異這位年輕掌權人的心事,沉吟片刻,仍是道,“您思慮過重,許是太過于喜歡那位姑娘,潛意識中憂心她的安危。”

  商人重利,憂思極重。

  許多當老總的人也常做夢,夢見自己的公司破產,夢見財產被奪,被對家算計坑害。

  傅硯舟面色不變的笑著點頭應了,心里卻道不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毫無來由的預警。

  何況是關于他心愛的小姑娘反反復復的噩夢。

  夢里真實的痛感的在警示他。

  所以當聽聞京郊有一處寺廟,很靈驗,能夠消災化難,靜心解惑。

  他去了。

  這也是前兩年突然傳出他迷上信佛的原因。

  同時私下吩咐人去查姜家公司的情況,夢中小姑娘至死念叨著求他幫姜家,查出來結果,果然有貓膩。

  至于身體不好,也確有其事。

  自從做夢以來,他便多了個心口痛的毛病,骨頭也痛。

  傅硯舟一直以為這是什么心疾,痛癥不明顯,卻時時縈繞著他。

  直到那天,咖啡廳里,他坐在用手段搶來的相親的位置上,一身長裙的女孩朝他走來。

  那種悶痛逐漸削弱。

  她行至他面前,染著顫音兒喊出低低嬌嬌的一聲“傅先生”,仿佛喚醒了他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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