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春宴渡 > 第267章 君本無罪

孟少卿看著成春半晌,然后點了點頭:“還是要多麻煩大夫你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孟少卿走出去的時候,許子清也跟了出來,他看著臉色凝重的孟少卿,忍不住問道:“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和蘇敘白說一聲!”
“還是先不要和他講吧,再過幾日,就是胡生行刑的日子,接下來就是陛下整頓朝綱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我們還是要先把蘇敘白穩定下來,萬一這件事情是郝嬌嬌干的,按照蘇敘白那個性子他怕是說什么都不可能再答應下來了,萬一到時候因為這個事情惹怒了陛下,別說蘇敘白了,整個蘇家都要完蛋!”
孟少卿眉頭緊鎖,忍不住說道。許子清低垂著眼,沉默了很久以后,才輕聲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要是他能救回來,那是最好的,什么事情都能再商量,那萬一,萬一人就這么沒了,我們怎么跟蘇敘白交代啊!”
“有什么可交代的?”
連翹忽然走了出來,“娘子都已經答應他要回江南了,還被折磨成這副樣子,我看他根本就不算是一個男人,如果不是娘子非要回去,娘子又怎么可能會因為他又受一次這樣子的罪?”
許子清看了看連翹,又看了看孟少卿:“那接下來怎么辦,我們就打個比方,她能夠過來吧,那醒過來以后呢,你的別院我的莊園都已經不是安全的地方了,我們不可能這么一輩子藏著她,不是嗎?”
孟少卿低著頭,一直沒說話。三個人陷入一陣沉默,很久以后,孟少卿忽然說道:“我姑母再過幾日就要回京,到時候如果成春愿意就讓他跟我姑母去娘子軍吧!不管郝家有多厲害,我就不信他們能夠把手伸到我姑母那里去!”
許子清聽著,只覺得頭疼:“那蘇敘白那里怎么辦?人不見了,他早晚都會知道的,到時候消息傳回來說她失蹤了,他稍微動一點手段就能查到背后的兇手到底是誰,到時候他還是會反悔和郝家的這一樁婚事啊!”
孟少卿沉默了!“蘇敘白并不是那種會為了娘子,賭上全家性命的人!”
連翹輕聲說道,“不如我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只需要把娘子救活,由著娘子選擇接下來要去哪里,至于郝家的事情,跟我們沒有關系,如果蘇敘白他愿意為了娘子違反天命,我還能敬他是一條漢子!再說了,滿朝文武那么多,難不成全天下就只有他們家一戶人家了?”
孟少卿和許子清面面想去。他們兩個人做事情總是要先考慮朝廷,再去考慮蘇敘白,至于成春,對他們而言永遠都是最后一個才會被考慮的。而連翹不一樣,她并不想要關心什么朝政,也不在乎什么蘇敘白,她在乎的只有成春,所以他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只在成春的身上。連翹見孟少卿不說話,忽然撲通一下跪下:“世子,連翹求求你了,給娘子一條活路吧,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他也只是想要活下去,可是為什么就這么難呀?”
孟少卿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連翹,久久說不出話來。“如果說,你們所謂的朝政是要犧牲一個這樣子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換來的,這本來就違背孟家的祖訓啊!世子,我求求你,給春娘子一條活路吧!”
連翹跪在孟少卿面前,痛哭流涕。許久以后,一旁的許子清忍不住說道:“就按照你說的吧,我們什么都不要做,就當這件事情不知道,連翹說的對,靠犧牲一個女子換來的朝綱,違背我們的初衷,郝家終究是要倒的,沒有必要為了他們搭上一個無辜的人的性命!”
連翹眼睛一亮,抬頭看著許子清。孟少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點頭:“可以,但是我這里沒有辦法再留她了,很明顯肯定有人盯著別院,蘇敘白一旦知道這個消息,說不定也是第一時間找到我這里來!”
許子清想了想,然后說道:“我記得你跟山頂的惠德大師關系還不錯,因為我們去見一見他,看他愿不愿意收留成春?”
“行吧!”
孟少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回頭看向身后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嘆息,“蘇敘白就是成春命里的劫難,苦的很!”
許子清沉默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孟少卿天一亮第一時間就去了惠德大師那里,他好像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找他,所以一大早就等在了那里。孟少卿見到惠德的時候,惠德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這里不方便留女客,但是我知道一個地方,很適合女子留宿!”
惠德大師原本就是出了名的得道高僧,所以在面對他的建議,孟少卿并沒有半點的猶豫,當天就把人送去了寡婦坊。寡婦坊如今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叫做蓮娘他的丈夫年紀輕輕就是當了兵,隨后死在了戰場上他為了不改嫁就當了寡婦坊。蓮娘見到成春的時候,見他渾身上下都是傷,都沒有多問,就直接將人留了下來,紅豆不知去向,連翹就陪著成春一起留在了這里。成春雖然命苦,但卻是個命大的,送來寡婦坊當天就退了燒,雖然還是昏睡著,但是命是保住了。連翹知道他退燒的時候真的是又哭又笑的,蓮娘瞧著心疼,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位娘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會傷成這個樣子?”
連翹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冷笑了一聲:“君本無罪,懷璧其罪。”
蓮娘頓了頓,眼里又多了許多的不忍:“這個世道對女子多有艱難,他既然大難不死,往后必然是會有后福的,寡婦坊雖然平日里走動的人多,但是后院是不讓來的,里頭的姐妹都是苦出來的,自然也不會出賣你們,你們就在這里安心的住下!”
“我明白!”
連翹雖然是印下了,但是心里依舊是設著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