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坦蕩蕩,坐懷不亂。程冬弈現在嚴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很大方的給了宮裝少女報恩的機會。
話說回來,宮裝少女搓油泥的技術真不是蓋的,愣是把程冬弈身上的老皮搓掉了一層,包括臉皮,水面上多了一層混著肥皂沫的不明漂浮物。
華清池邊有個條形玉石階梯,就好像塊淺沉在水下的窄舢板,人趴在里面正好能露出個背脊,這是專為搓背設計的玩意。
“咦!你們這些古武者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為什么您的皮膚沒有曬黑呢?”宮裝少女找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她發現這位恩人有著一身讓無數少女為之妒忌的皮膚,晶瑩水潤白得能看到青筋,如果不是他周身那一塊塊紋起的結實肌肉,真懷疑他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
程冬弈淺淺一笑道:“我的皮膚本身已經夠黑了,就算用漂白粉也漂不白的,有句話說得好,男人太白不是金星,是病態。”他從懂事起就是個田間野地里打滾的毛娃,皮膚好像打小就沾了小麥的顏色,就是跟‘白’沒啥關系。
宮裝少女手指在他肩井穴上輕按著,力道輕重相宜,低聲說道:“有的人天生皮膚就白,怎么也曬不黑,您應該就是這種膚質了。”她說話時反復用了尊稱,就是喜歡一個勁的說他白,這讓程冬弈挺郁悶的,索性趴著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神行的聲音:“老大,蘭隊叫你馬上死回去,唐國斌和黃浩都中了尸毒,情況危急。”
“什么?”程冬弈雙掌猛的一撐玉石板彈身跳起。
下一秒,程冬弈披一件浴袍抱起自己的物件沖出了門外。
神行懷抱長劍站在門外,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程冬弈面沉如鐵,低聲說道:“再說一遍,我大哥怎么了?”
神行咽了口吐沫說道:“剛才蘭隊打電話過來,說唐國斌和黃浩在抓捕僵尸時不慎中了尸毒,如今情況危急,讓你盡快趕回去。”
“尸毒?江城怎么會有僵尸?”程冬弈皺眉自語了兩句,手掌不經意觸碰到了天晶掛件,他腦海中念頭一閃道:“等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動身回江城。”說完一個滑步掠向門口,事態嚴重,他必須立即趕赴江城。
江城軍分區醫院,這里醫療設備比不上大醫院,但有兩點比任何大醫院都要強,那就是安全和保密,對于皇普蘭而言這兩點才是最重要的,她怎么也料不到一次原本因該是很成功的抓捕行動最后竟變成了這種場面,唐國斌和黃浩中了尸毒,奇怪的是她半點事都沒有,心里暗暗思忖,可能是練了軒轅內經的緣故,記得在把僵尸抬下車的時候感覺有些頭暈……
唐國斌和黃浩把兩具擒獲的僵尸抬下了車,當時并沒感覺到異樣,三小時后兩人便癱倒在了地上,他們中的是尸毒,現在正躺在重癥隔離病房內,軍醫們對這種病毒束手無策,只能觀察再觀察,就在一小時前兩人的病情急劇惡化,周身出現了草綠色尸斑,皇普蘭立刻打電話通知了神行,叫那個不知道在哪里風流快活的家伙馬上返回江城。
皇普蘭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她已經不記得走了多少趟,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嘴里不停低聲自語:“那家伙一定有辦法,希望他有辦法……”
治療尸毒的土法子有很多,比如說用老糯米磨粉貼在傷處拔毒,可兩人根本沒有明顯外傷,這法子行不通,至于那些什么符紙燒灰劃水、棺材板蓋身、含桃木珠……種種法子都已經試過,全都是瞎胡謅無效,現代社會要找個會治療尸毒的能人簡直比找幾只野生大貓熊還難上百倍。
吱呀!重癥隔離病房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兩位穿著全套隔離服的老人,其中一個是首都軍區醫學院權威醫學教授歐陽剛,另一個是古云,兩人快步走進一旁的消毒室,足足呆了十分鐘才換了白大褂走了出來,在門口等候的皇普蘭立刻斜跨一步站到了兩人跟前。
“兩位教授,他們怎么樣了?”皇普蘭一臉急切,這兩位醫學界的權威是任兵請來的,如果這兩位都沒辦法就算是送去首都大醫院治療結果也是一樣。
兩位老教授相視一眼,歐陽剛首先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中的不是普通尸毒,已經完全脫離了真菌感染的范疇,現在只能用降溫的法子延長病毒擴散的時間,能拖多久很難說,也許是兩天,也許就是一小時后,恕我無能為力。”
古云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驀然一亮,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低聲說道:“要是用正規方法治療,他們兩個死亡只是時間問題,我記得以前看過的一本孤本醫書里有記載,僵尸毒是活物,要想把它們完全驅除有一個奇怪的法子,用兩百年以上的酒母引出尸毒,然后放入烈酒中,這樣既可以救中了尸毒的人又可以殺死引出的尸毒,避免對更多人的傷害。”
“兩百年以上的酒母?您知道這東西在哪里能找到么?”皇普蘭好像找到了一絲希望,聲音變得急促起來。
古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別說兩百年以上,就算要找五十年以上的都難,這法子因該是有效的,百年酒母實在太難尋,說不定等你找來了人已經燒成灰了。”
皇普蘭眼中現出一抹失望之色,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答案,但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面對古教授低聲問道:“您說程供奉要是現在趕回來有沒有可能治好尸毒?”
“你是說程冬弈?”古教授很快從她的話里品了不同的味道,板著臉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程小子趕回來或許還有希望,肯定比百年酒母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