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下班,然后變成魔法少女 > 第244章 AK以理服人
  死了的人是最偉大的。

  為什么格瓦拉李小龍能封神,因為他們英年早逝,還沒老邁昏庸丑聞纏身,吳德祖也是這個道理,他官宣遇刺身亡,別管是真死假死,理論上是犧牲的英雄,那就導致一個后果,埭峴這幫激進青年都拿他當大旗招牌。

  當一個革命者,不把阿祖掛在嘴上是不合格的,還要把阿祖印在帽子上,T恤上,甚至大旗上,就連瑞克斯都自稱阿祖的弟弟,繼承哥哥的遺愿為埭峴民主自由奮斗。

  正主兒忽然出現,就很尷尬。

  事先打過招呼的阿祖陣營的擁躉們在現場掀起一場英雄復活回歸的狂潮,但效果卻不甚理想。

  阿祖沒死是公開的秘密,各方都做了這貨突然殺回來奪權的預案,要么不承認,要么不搭理,要么搞臭你,總之誰也不能容忍自己投入大量成本之后,別人來摘果子。

  但是普通民眾好這一口啊,阿祖歸來的信息在埭峴網絡上病毒式傳播,很快就人盡皆知,看直播的都有十萬人,看著熟悉的阿祖揮舞著國旗,很多人流下了廉價的熱淚。

  阿祖陣營是一個小而精悍的團體,由不到百名青年男女組成,易冷在其中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彼此心照不宣,會心一笑。

  一場秀做完,差不多該回去休息了,小飛機就丟在大街上作為阿祖回歸的標志物,留幾個人看守,其余人等回營休整,與其他松散團隊不同的是,阿祖陣營的人住在一起,這樣不會被各個擊破,秘密抓捕,而選擇的宿營地是地形復雜的棚戶區,外人進來摸不清道路,想暗殺都找不到人。

  深夜,易冷與團隊中的骨干開了個秘密會議,在他們所住的破樓壁櫥里,藏著一百支已經開箱擦掉黃油的五六式沖鋒槍,每支槍配五個彈匣,一百五十發子彈,另有五十支仿P226九毫米自動手槍,催淚彈、震撼彈等軟殺傷武器也有不少儲備。

  這些是應對危機的殺手锏,軍事斗爭是最后的不得已手段。

  易冷不是步校出身,沒受過城市游戲戰的訓練,他也沒這個精力指揮作戰,他就是個精神領袖而已,一番交談后回到臥室,發現阿may已經躺在床上。

  這個女人的命運自從與自己交集之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從一個站街女變成了政治人物,也許將來埭峴政壇會有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的女議員也未可知。

  阿may很亢奮,她覺得自己成了故事的女主角,電影里不都是這樣的嗎,但是阿祖毫不客氣的把她趕了出去。

  躺在簡陋的行軍床上,疲憊不堪的易冷卻睡不著,拿出手機刷新聞,因為擔心被追蹤定位,他換了一個新號碼,注冊了幾個社交賬號,用于了解埭峴人民的政治傾向。

  現如今電視報紙這種傳統媒體已經沒有客觀公正性,都是金主的傳聲筒,老百姓不看,民調也不真實,雖然網絡上的水軍機器人也不少,總比單一的聲音要強得多。

  但是易冷很快發現一個事實,在網上發聲的多是年輕人,他們不掌握生產資料,不掌握傳統意義上的話語權,在現實生活中,他們是打工者,是偷渡者,是在家啃老的無業游民,但是躲在網絡后面,就是斗士和政治家,網絡給了每個人發聲的機會,看似公平,只可惜大多數人是愚昧的,稍微出來一個能說會道的,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手機一刷,再困都睡不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

  門被輕輕敲響,易冷摸了摸枕頭下面上了膛的手槍,問是誰。

  “有情況。”門外站著的是國關學院受過訓的小伙子,一名前海軍陸戰隊特種兵。

  “發槍。”易冷一骨碌爬起來,自己一來,斗爭的形式就變了,以前文斗加上冷兵器,現在怕是要變成熱兵器戰斗了。

  來偷襲的是另一個激進團體,上回搶了軍械庫之后極為膨脹,也不知道背后金主許了什么賞格,居然想來硬碰硬。

  此前阿祖陣營沒有露過富,連西瓜刀都沒展示過,所以才會引來殺身之禍,可是這幫人踢到了鐵板上。

  這是一場低水平低烈度的戰斗,對方都是沒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雜牌軍,隊形密集,不知道互相掩護,就這樣貿然殺了進來,殊不知看起來雜亂骯臟的棚戶區裝了不少海康威視的夜視高清攝像頭,他們的一舉一動全在監控之中。

  來的是荻港武裝解放陣線的一批人,這個組織是最為激進的,由青年學生組成,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捧你當愛豆,喊你坤坤,明天就變黑子喊你雞哥的那種。

  網絡時代,所有的信息反饋都是適時的,即刻的,荻港最威最猛的組織宣布你這個吳德祖一定是假冒偽劣,我們要替全國人民清理門戶,鏟除贗品,幾個帶頭的在群里起了個頭,大家伙就各自從家里出來,騎著斜梁摩托車,背著二戰時期的大八粒前來集合,不像是打仗,倒像是中學生秋游。

  學生們沒有偵察就直接沖進了棚戶區,連強光手電都沒裝備,只能拿摩托車燈和手機照明,一邊前進,一邊在手機上搜索阿祖陣營盤踞的地點,所謂搜索就是在群里和論壇里找人打聽。

  還真有人給他們發了定位,有了確切情報,解放戰線的大軍長驅直入,穿過雜亂的電線網和污水溝,前面是一棟五層自建樓,鋼筋水泥結構,本來是作為出租屋用的,今年初建成之后就沒用過,不知怎么就被阿祖陣營的人占據了。

  如果有人采訪一下當時的施工隊,就會發現這棟樓蓋的蹊蹺,熱帶地區沒有用這么厚墻體這么多鋼筋的,房主說是防地震,實際上不但能防地震,還能防輕武器的射擊。

  學生們來到樓下,停好小摩托,摘下步槍,吹口哨,拿激光筆亂照,這就是他們的戰術動作,一個個站在那里就跟靶子一樣。

  鬧騰了一陣子,忽然樓上亮起無數盞大燈,說無數盞夸張了,其實就六個一萬流明的強光手電而已,足以讓人眼睛短暫致盲,啥也看不見。

  但是還能聽見,拉槍栓子彈上膛的聲音很清晰,幾十支自動步槍一起上膛的機械撞擊聲清脆利落,帶著殺氣。

  學生們自以為都是玩槍的行家,荻港大街小巷的玩具店都賣BB槍,每個男孩子從小就玩,但是真家伙也只是最近搶了軍火庫才摸到,他們在郊外試槍的時候才感受到真家伙和玩具的差別,槍聲震耳欲聾,后坐力讓肩膀生疼,威力和射程更不是玩具能比擬的。

  這群好奇心很強的孩子用磚石汽車殘骸做了子彈穿透力試驗,他們用的全威力步槍穿透力極強,電影里坐在汽車后面磚墻大樹后面就沒事純屬胡扯,除了沙包能當子彈,普通民用鋼板都是白搭。

  有了這個認知是好事情,起碼對槍有了敬畏之心,等他們恢復了視力,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了,阿祖陣營的人居然用上了AK,誰也不敢保證這些AK是氣槍還是真家伙,誰也不敢試一下。

  吳德祖出現在陽臺上,他手里也端著一支槍,面對年輕人開始講話。

  “我手中的槍,是抗爭暴政的,不是用來射擊革命戰友的。”說著,他開始拉動槍機,一枚枚子彈從槍膛里跳出來,落在樓下水泥地面上,覆銅鋼子彈跳著舞,滾到青年們腳下。

  一個青年撿起子彈,確認這是真家伙,用真子彈的自然就是真槍。

  他們只能繳械投降,但阿祖沒俘虜他們,只是收了槍,還把幾個頭目叫上去開會,也不曉得講了些什么,總之半個小時后,阿祖左一個右一個,攬著兩個頭目的肩膀出來,好的如同親父子。

  當天凌晨五點鐘,荻港武裝解放陣線宣布效忠吳德祖,與阿祖陣營合并,成為新的以和平實現民主自由為目標的新團體。

  網上傳出消息,阿祖陣營有很多槍,戰斗力強悍,這就打消了其他組織武力侵犯的念頭,而不動刀兵搞定荻港武裝解放陣線又讓軍方沒有實行軍管的借口。

  亂世出梟雄,世道亂了,人心也就跟著亂,手里有資源的人難免會生出爭雄逐鹿的念頭,易冷現在要做的就是維持局面,盡量不要讓軍隊入局,那將是埭峴的災難。

  同理,工黨和薩馬亞家族也不敢讓軍方介入,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動用武力,總要有個辦法解決爭端,分出大小王,而法理上的選舉已經不被認可,那就得找出另一個辦法來。

  大家都有這個需求,自然就能坐在一起談事。

  談判地點放在總統府,昔日吳蘭伯統治埭峴的地方,今天卻成了各路人馬競技的舞臺,光看這些光怪陸離的造型就夠讓人崩潰的。

  現在最大的政治勢力,也是控制了總統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勢力是薩馬亞家族,今天來談事的是瑞克斯,他帶了十輛車的保鏢,清一色的日本鈴木越野車,保鏢們一改往日的灰色古巴領打扮,換成奔尼帽和防彈背心的雇傭兵造型,端著自動步槍,毫不隱晦的展示武力。

  吳家人也不遑多讓,出面的是吳孝祖,跟在他后面的不是武裝人員,而是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律師、醫生和教授們,只有幾個戴墨鏡的西裝保鏢而已,代表的是另外一股勢力。

  大選失敗者,工黨主席羅信也來了,他最為慘淡,只帶著幾個穿西裝的幕僚,下臺之后工黨內部紛爭,凝聚不齊,也只能他來出面。

  再就是那些政壇新秀們了,平均年齡在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們,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背后有人撐,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廟堂之上。他們甚至連西裝都不穿,套一件T恤就來了,總統府恢復了電力供應,空調開的賊拉冷,凍得他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都算上,足有十八個組織領導人參會,一張張稚嫩囂張的面孔,稱之為十八路反王也不過分。

  瑞克斯連正眼都不看他們。

  最為重量級的兩位大佬,一個是代表警隊的邁康總監,一個是埭峴軍隊的領導者頌恩將軍。

  頌恩將軍不是華裔,這就注定他是個弱勢的總參謀長,手下少壯派未必聽他的命令,這也是軍方遲遲沒有干預的深層次原因。

  主要人物都到了,媒體記者把攝像機架起來了,那些年輕政治家們也把手機掏出來準備直播,這時候吳德祖才姍姍來遲。

  易冷穿一身復古的亞麻白西裝,這是吳蘭伯中年時期最常見的打扮,也是留下影音資料最多的形象,光這一身就勝過了在座各位。

  阿祖也是帶兵來的,不是為了擺譜,而是切切實實的自保,誰曉得這不是鴻門宴,他的保鏢是專業選手,眼神犀利,出槍速度快,真打起來未必能保證老板不死,但是能保證在座的都死。

  坐下來就開始聊吧,瑞克斯率先發難:“阿祖,你開了一個很不好的先河!”

  “你不配和我說話,劫持民選總統,還是自己的母親,無君無父,說的就是你這種奸佞!”易冷直接罵到臉上。

  “我是為了人民!”瑞克斯拍案而起,按照他的惡少性格,早該開打了,但是他也知道,論紈绔,論任性,論胡作非為,眼前這個吳德祖都是自己的前輩,從小養成的壓制,不是一天兩天能克服的。

  吵架是無意義的,各方總要達成共識,恢復秩序,國家才能正常運行,這時候軍方大佬發話了,頌恩將軍說我們軍人不干政,但是當國家陷入危局時,我們只能站出來維持秩序,現在我希望你們能拿出一個都能接受的辦法,如果不能,軍方會幫你們做決定。

  這話的威脅意味很強,誰也不敢造次。

  一個穿哆啦A夢T恤的男孩子站出來說:“我們青年聯盟提議,堅決不能使用槍械,要文明辯論,以理服人。”

  頌恩將軍說:“贊成的舉手。”

  自然是全體舉手。

  羅信要求發言,他準備了一份很厚的稿子,包括對埭峴政治制度的改革方案,三權分立,避免總統一家獨大,科學是科學了,但是沒人聽他的。

  “不大選,怎么選出領導人?”羅信質問。

  “我們不相信選舉,你們太會舞弊了。”哆啦A夢說。

  “那你想怎么辦?”羅信看著這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青年,無計可施。

  “我們在線PK,看誰的粉絲多,比誰收到的禮物更多,這才是公平。”叛逆青年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易冷說:“孩子,你還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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