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下班,然后變成魔法少女 > 第247章 總統閣下
  吳德祖無疑是最佳人選,說起來道理太多了。

  首先他的家世血脈基因在這擺著,吳蘭伯的嫡親外孫,唯一直系后代,光這一條就是瑞克斯吳孝祖之類比不了的,東南亞政壇講究這個傳承,姓氏比陣營更重要。

  其次,他人緣好,威望高,吳德祖長期不在國內,雖然,名聲略有狼藉,但是遠香近臭,你管他怎么花天酒地呢,只要別嚯嚯國內百姓就是好同志,再加上東南亞格瓦拉的加持,這兩年配合吳文芳的一些活動上阿祖的表現也不差。

  再者說,他對年輕人和軍人的胃口,年輕人骨子里就喜歡浪漫,喜歡刺激,阿祖都符合,吳德祖還是埭峴軍事學院的老學長,當過空勤團少尉軍官,早年領導士官生鬧革命,陳俊杰就是看了當年的新聞才熱血沸騰后來報考軍校的。

  同時他也是陳俊杰唯一能抓得住的政治人物,你想保吳文芳復辟,推羅信登基,人家也得敢來不是?

  陳俊杰太年輕了,他根本壓不住局面,光那些軍銜比自己高的軍官們都能搞死他,再說剛殺死了頌恩將軍,你能保證人家不報仇?

  所以他只有把吳德祖推到臺前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易冷是被一隊軍人熱情護送到總統府的,如何被抓他自己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就喝大了,醒來就看到一群年輕士兵的臉,這些小兵認出他來,且沒有為難他,反而給他披上一件軍用外套,坐到了裝甲車上,浩浩蕩蕩往回走。

  路上看到一處圍墻上探出一大叢鮮艷的蝴蝶蘭,易冷讓人把裝甲車靠墻停下,摘了許多花,在每個士兵的槍管里插了一朵。

  后來這一幕被記者拍下,這次政變,陰差陽錯的就被人叫做蝴蝶蘭革命。

  裝甲車開到總統府前,陳俊杰帶領一眾軍人列隊歡迎,歡迎他們的老學長,埭峴軍人的杰出代表,人民的保護者吳德祖閣下。

  那些野記者全無蹤影,但是國際新聞記者依然奔走在一線,在記者的鏡頭下,吳德祖風度翩翩,向軍人們還禮,和每個人握手,儼然這場政變的領導人是他。

  易冷也坐進了總統辦公室,外面血痕未干,頌恩將軍和五名衛兵的尸體就在墻角,簡單蓋著白布,如何定性,還得吳德祖做主。

  “頌恩將軍是烈士。”易冷毫不猶豫,“他是國家的柱石,中流砥柱,只可惜被薩馬亞家族派來的殺手刺殺,一定要為將軍報仇,等局勢穩定下來,我親自為將軍舉行國葬。”

  然后論功行賞,陳俊杰是最大的功臣,易冷提議軍方給他晉升軍階,先扛上中校肩章,去陸軍總部做個訓練部長吧,那一營兵,先交給別人帶。

  利落地剝奪了陳俊杰的軍權,魚販子的兒子也無話可說,他能掀起兵變,不是因為結黨營私,而是借助了士兵們的熱血,能搞第一次,可搞不了第二次,能晉升軍銜,繼續在軍中效力,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易冷亢奮無比,一些熟悉的人臉和名字映入腦海,他寫了一個名單,讓人去把這些人找來。

  這個名單上包括了埭峴政界商界軍界的中堅人物,未必是混的最有出息的,但都和真正的吳德祖有過交集,比如他的中學同學,軍校同學,一起玩過高爾夫的球友,帆船俱樂部的同好。

  這些都是政治素人,底子干凈,在各自的專業領域有一定建樹,有他們襄助,起碼能迅速穩住局勢。

  重點在于,這幫人里沒有一個姓吳的,也沒有薩馬亞家族的人。

  而這正是埭峴人民希望看到的,他們受夠了這兩個家族的統治,雖然阿祖也姓吳,但人家是個特例,人家二十來歲就敢造吳蘭伯的反,你們能比么。

  阿祖也不做總統,沒有經過選舉程序的大位坐不得,他才是真正的緊急狀態委員會臨時主席,委員會成員就是那些老同學們,這些平均年齡四十三歲的中年男女確實可以代表埭峴人民的主流民意。

  綜合歸結為一點,就是別折騰,好好抓經濟。

  委員會發出的第一道命令,是清理蘭伯大道,恢復正常交通,軍人回營,警察上崗,給人民安全感。

  老百姓怕槍,怕裝甲車上街,那就只留一個營的兵在總統府保衛,其余的都撤回兵營,街頭治安還是交給普通警察負責。

  如果是街頭革命鬧得最兇的時候,阻力一定不小,軍人也不敢驅離革命青年,畢竟鬧大了國際上會受到輿論譴責,現在鬧也鬧夠了,每個人都疲乏了,就連那些最激進的青年也沒力氣繼續折騰,聰明點的拿著捐款出國留學,笨人繼續扛活掙錢,或者宅家打游戲。

  委員會給足了警察面子,宣布為防暴隊平反,授予勛章,這一舉動立刻獲得警界的支持。

  至于參與叛亂的SWAT們,易冷也私下勾兌,不計前嫌,錯的不是你們,而是幕后黑手,都過去了,只要辭職走人,就既往不咎。

  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如果不做出讓步,埭峴就得繼續亂下去,但也不是無底線的讓步,對于一些死敵,就堅決清理,否則就成了老好人了。

  死敵就是阿布和瑞克斯,易冷并不針對薩馬亞家族和少數族裔,只針對這父子倆,他召見薩馬亞家族的首腦進行溝通,只要你們放棄這兩個人,推選出一個新人,咱們不是不能合作。

  薩馬亞家族沒有理由不答應。

  吳家也是一樣,現任族長是吳文斌,推翻吳文芳有他一份,但易冷并沒找他算賬,而是好言安撫,承諾不追究,但是孝祖哥必須出洋,此生不得回國。

  然后是在媒體上放話,請前總統吳文芳回國,另一邊親自去美國大使館迎接羅信。

  阿祖果然是各方面都能接受的人物,羅信從美國大使館出來,上了插著總統旗幟的勞斯萊斯座駕,易冷坐在車里,向這位老朋友伸出手。

  “你做的大好事。”羅信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沒想到結果是你笑到最后。”

  “豈敢豈敢,這是老天的安排。”緊急狀態委員會臨時主席吳德祖一副經典政治家打扮,炭灰色羊毛精仿西裝,八字領白襯衣,素色領帶溫莎結,黑襪子帶吊襪帶,三接頭牛津黑皮鞋锃亮。

  “像個總統的樣子了,愚蠢的老百姓啊,他們怎么能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曾經和政客合謀掏空國庫吃回扣,你干的那些齷齪事兒,我可都留著證據呢。”羅信看樣子在美國大使館里都想好了,迫不及待的發出要挾。

  后座和司機之間有屏障,對話外人聽不到,羅信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有這個事兒?”易冷瞪大了眼睛做不可置信狀,“阿祖不會做這種事吧?”

  “你說呢?”羅信冷笑。

  易冷當然知道,吳德祖不干凈,他那些花天酒地的錢來的莫名其妙的,其間不知道有多少骯臟的勾兌,可是這筆賬不能賴在自己頭上啊。

  要不把羅信滅口了吧?

  不妥,羅信敢說,就證明他留了后手。

  “俱往矣,阿信,咱們還是好朋友,你是一個優秀的政治家,雖然手腳不大干凈,但那都是過去了,咱們兄弟一起建設美好的埭峴,不好么?”

  聽到這番話,羅信簡直要惡心到嘔吐,但他是一個政治家,會表演,懂博弈,這一局是人家贏了,而且沒動用什么過分手段對付你,還承諾給你繼續從政的機會,還說啥呢。

  羅信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阿祖,謝謝你。”

  車隊經過蘭伯大道,羅信看到亂糟糟的大街已經被清理干凈,吳蘭伯的銅像也重新立了起來,搭上腳手架,一群工人在做修補工作,警察指揮交通,社會車輛有序流動。

  摩托車隊鳴笛進入總統府,紅地毯鋪到車前,易冷與羅信攜手下車,有人獻上鮮花,記者們快門不斷,兩人握手,代表新政權與工黨達成和解。

  吳蘭芳回國前一日,吳德祖宣布成立公民黨,正式參與角逐。

  前總統是民選總統,但是在任上鬧出這么大亂子,于情于理都沒資格繼續當總統,緊急狀態委員會得到全民授權,是可以彈劾總統的,吳文芳此前已經和兒子通了一次長達兩小時的電話,最終決定主動辭職下野,參與下一次大選。

  現任緊急狀態委員會主席吳德祖,前任總統吳文芳和前前任總理羅信,一同參加了頌恩將軍的國葬,炮車拉的靈車緩緩通過蘭伯大道,總統府降半旗,政要們佩戴黑紗,這一幕代表埭峴政壇恢復穩定達成諒解。

  頌恩將軍是被殺害的,這筆賬算在了瑞克斯頭上。

  遠在雅加達的瑞克斯氣急敗壞,明明是頌恩派人來殺我,怎么變成我殺頌恩了,這上哪兒說理去,難道去國際法庭打官司?還是回國接受訴訟?

  他們父子只能選擇流亡,雅加達住不得,因為距離太近,隨時都可能被暗殺,還是去倫敦吧,那兒住的流亡政客比較多。

  其實他們低估了阿祖的度量,政治嘛,趕下臺就完事了,抓到也不一定槍斃,總要留有余地的。

  接下來就是重新選舉的事兒了,經過上一輪折騰,易冷積累了威望和經驗,他的當選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但他決定做一個政治改革,把總統改成象征性的榮譽職位,國家元首不參與具體執政,國家的真正首腦是總理,內閣由總理任命,議會是國民直選出來的,議會有權彈劾總理,總理不能解散議會,政治游戲規則更加平衡合理。

  而易冷要當的是總統,不和你們爭有實權的總理位置,高風亮節可見一斑。

  站在巔峰的男人,主動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力,這是何等的胸懷,大家差不多真的要被他折服了。

  只有易冷自己明白,活不了太久,當總理日理萬機只會加速死亡,還不如當個總統來的輕快又有面子。

  人嘛,總有虛榮心,既然用了吳德祖的軀殼,就幫他實現夢想,也算對得起他了。

  還沒當上總統呢,下面人就主動送上兩個榮譽,一是埭峴首席大勛位,這是國家最高榮譽勛章,金燦燦的勛章掛在脖子上,感覺良好。

  第二是軍隊一幫人搞得,授予吳德祖榮譽上將軍銜。埭峴國家軍隊的將軍軍銜設置分為四個級別,從準將少將中將到上將,實際上準將以上就很少見,吳蘭伯時期的將軍們都退役作古了,近十年來軍隊規模縮減,用不著許多將軍,頌恩也不過是兩顆星的少將而已。

  但吳德祖就能扛上四顆星,成為軍隊的最高領導者,這是因為軍方一幫人擔心自己被清算,軍隊勢力被打壓,必須捧出一個代言人來,有軍人背景的吳德祖最合適。

  穿上這身衣服,就是自己人。

  職業軍人不得干政,更不得從政,想當政府的官兒就得辭掉軍隊職務,這一條吳德祖也不能違反,所以他接受的是榮譽軍銜,不是實職,但穿上軍裝嘚瑟一下不影響什么。

  易冷張開雙臂,讓副官和隨從幫自己穿上定做的軍禮服,這身衣服沉甸甸的,因為使用了大量的貴金屬材質,綬帶是金絲編的,肩章用了黃金和寶石,扣子也都是鍍金的,軍刀上更是鑲嵌了鉆石。

  鏡子里的自己一身白色的上將禮服,易冷陷入回憶.

  年輕的自己第一次穿軍裝,那是國關學院秋季入學的服裝,卡其色短袖制服,紅色學員肩章,大檐帽,紅帽墻,三接頭皮鞋嘎嘎響,對著鏡子敬軍禮,威風凜凜,年輕的士官生神采飛揚。

  鏡頭一轉,鏡子里的年輕軍人面貌不變,軍裝變成深綠色的修身款短袖,熨燙的線條筆直,腋下掛著灰色的綬帶,傘兵章步兵章俱全,綠色尼龍腰帶上掛著褐色皮槍套,肩膀上一顆象征少尉的金屬四角星,漆皮鞋锃亮,右手舉起敬禮,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眼神。

  這是年輕的空勤團少尉吳德祖。

  易冷的記憶出現了錯亂,出現了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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