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鶯歌終究是敵他不過,讓出一條路。
夜冥淵提著銀色大刀,殺氣騰騰地沖進去。
里面卻空無一人。
跑了?
夜冥淵快速查看周圍,卻沒有發現逃跑的痕跡。
“暗鶯,赫連陵到底在哪?”
夜冥淵語氣里充滿了脅迫。
林鶯歌:“如你所愿,死了。”
夜冥淵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盯著她,眼底的探究顯而易見。
“如何死的?”
林鶯歌:“當時我還在外面做任務,并不知曉此事。”
夜冥淵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戾氣,猶如淬了毒的冰冷從嗓子里面溢出來,語氣再次陰鷙幾分。
“暗鶯,你最好說實話,別逼我動手。”
林鶯歌面色不改:“夜冥淵,我已經答應了別人會保守秘密,即使死也不會透露半分的。”
夜冥淵冷笑一聲,“你倒是挺忠誠。”
他提著刀離去,步伐顯得有些慌亂匆忙。
林鶯歌微松口氣,繼續守在關卡處。
回到房間的夜冥淵看見墨染尚未醒來,臉龐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陡然之間又變得怪異。
他快步走上前,下一瞬就被墨染壓到床上。
“師姐,你…你這是……”要親我嗎?
夜冥淵看著她緩緩湊近的臉龐,身體情不自禁的緊繃僵硬。
墨染突然抬手,撕掉他臉上和周辰銘臉龐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
“夜師弟原來還知道我是師姐啊。”
夜冥淵脊背繃緊,手指緊緊握著,嗓音沙啞的厲害,那雙鷹眸更是仿佛著了火一般,灼燒著她。
“師姐,你不要生氣,我只是不想讓你嫁給三皇子,我…我可以……”
墨染眉頭微皺,“誰說我要嫁給他了。”
夜冥淵緊抿著唇:“師姐若不想嫁給三皇子,那為何沒有阻止他帶著媒人去找夜谷主?”
墨染坐起身子:“懶得管。”
夜冥淵追問:“那師姐…喜歡他嗎?”
墨染不假思索:“不喜歡。”
夜冥淵冰冷的眸中輕泛起絲柔意,他低聲認錯:“師姐,今晚是我莽撞了…”
墨染將床上的一個包袱用力扯開,開口打斷他,“夜師弟今晚的舉動倒像是深思熟慮,連我的貼身衣物都拿了過來。”
夜冥淵瞥見包袱里的一抹紅色,耳朵滾燙,“師姐,我…我當時并沒有仔細看…也沒有偷碰…”
墨染懶得再廢話:“說吧,夜師弟帶我來這里想要做什么?”
心虛的夜冥淵沉默良久,“我想帶師姐來這里看看我最真實的模樣。”
墨染:“夜師弟殺人的樣子我已經見過了。”
“那只是冰山一角。”夜冥淵臉色漲得緋紅,卻還在故作平靜嚴肅。
眼神游移間,一雙銳利的眼眸透露出絲絲緊張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師姐,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吧。”
他不給墨染開口的機會,走得極快,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墨染懶懶打個哈欠,隨意蓋著被子睡了過去。
而怕她逃跑的夜冥淵將房門落鎖后,他將掌心放在胸膛,心臟突突直跳的感覺讓他心情糾結復雜無比。
夜冥淵來到隔壁房間,將塞到心口處的衣物掏出來,細細地撫摸。
“師姐,我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緊緊抱著懷里的衣物,眼尾泛紅,喉嚨溢出壓抑的聲響,斷斷續續。
**
次日。
夜冥淵早早地去索命門外面買了幾個肉包子,并親手釀兩壺桃花酒。
到辰時一刻,他打開房門,便發現里面的人不見了。
“師姐,你怎么又跑了…”
他眼底驟然聚起猩紅,里面的怒氣顯而易見,猶如火山爆發般,怎么也壓制不住。
這時,背后響起女子的清冷音,“夜師弟。”
夜冥淵轉過身,看到提著青木劍微微喘息的墨染,猜出了大概。
“師姐去練劍了?”
“嗯。”
墨染目光移到他手里的桃花酒和包子上,“我餓了。”
夜冥淵:“這些都是我給師姐買的。”
“謝謝。”
墨染快速梳洗后,將夜冥淵遞來的包子幾口吃掉。
“夜師弟,你將我迷暈弄到這里之前,可有給神醫谷的人留下書信?”
夜冥淵:“留了。”
墨染滿意的點點頭,“夜師弟比我深謀遠慮。”
“師姐過獎。”
夜冥淵身上那股冷意一點一點的消退下去,目光始終落在墨染身上,好像生怕她再突然消失了一般。
吃飽喝足的墨染抬起頭。
“我可以留在這里幾月,但我每晚要回神醫谷給宮慕傾治病,若夜師弟非要阻攔,那我永遠都不會再過來。”
夜冥淵立刻開口:“師姐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不丟棄我便可。”
墨染低嗯一聲,利落起身,“夜師弟不是想要讓我看看你真實的樣子嗎?走吧。”
夜冥淵迅速跟上去,兩人一起來到老宅后面的墓地。
墨染掃過地上幾具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體,臉上毫無波動。
“師姐,我以前被人逼迫砍這些尸體,當時我才十歲,雖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卻不敢拿刀殺人。
可那人不給我猶豫的機會,逼著我舉刀。
直至我砍到麻木,他才肯放下抽打我后背的鐵鞭,施舍我一口吃食。
他從來都沒有把我當過人,只是把我當成殺人的工具而已。”
夜冥淵身體微顫,“我很清楚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愿意收留我的,我恨他但卻無力反抗。
只能偷偷蓄精養銳,等時機成熟后殺掉他。
可惜的是,他已經死了。”
“師姐,我像不像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他雖然別有目的,但教會我許多東西并收養我六年,而我卻一直想著報復他……”
墨染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淺淺的。
她望著他,“夜師弟,對待這種人不用心慈手軟,他對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自己,并不是真心實意。”
夜冥淵盯著她的眼眸,纖薄的唇微抿。
“師姐,從我出生到現在,只有我娘親愿意真心照顧我,而我卻妄想著,能有人真心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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