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褚臨沉身上最近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
決策失誤、辭退衛何、給巍巍報一堆無意義的培訓班，以及，在自己面前耍脾氣……甚至，之前在包廂里，他說過的那句“無法控制自己”。
這一切，都讓人很難理解。
秦舒心里有一個猜想，需要向褚臨沉驗證。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褚臨沉雖然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卻也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不確定地說道：“大概兩次吧。”
因為每次清醒過來都沒有記憶，他并不能準確判斷自己到底出現過幾次這種情況，這兩次還是有旁觀者為證的情況下。
至于沒人在場的時候，他有沒有發作過，就不清楚了。
但這個答案也足以讓秦舒和席雷等人意外了。
三人想到酒吧時的情景，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席雷湊到陳云致旁邊，用哥倆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嘀咕道：“敢情沉哥都是個慣犯了，咱們卻才知道……”
陳云致遞了個警告的眼神給他，示意他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
用慣犯來形容沉哥，真是沒大沒小！
他把目光投向了秦舒，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秦舒既然會問出這個問題，說明她應該是發現了什么，或者有了什么猜想。
他沒有急著打聽，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席雷似乎也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安靜下來，將目光投向秦舒。
只見秦舒動了動唇，再次向褚臨沉發問：“這種情況大概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半個月。”
褚臨沉認真回憶著，說完又補了一句：“或許更早……我也不清楚。”
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當他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異常的狀況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陷入被動的局面，等待下一次無法預知時間和地點的失控。
自己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這個問題，他早已經在心里反問了千百遍，每次除了讓自己陷入更焦躁不安的情緒中，沒有任何確切的答案。
他也只能無奈地看著秦舒，說出自己認為差不多的時間點。
“半個月前么……”
秦舒思索著他提供的這個信息，自動地將時間往更早之前推算。
她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回憶著這一個多月來與褚臨沉有關的點點滴滴。
在某一刻，突然靈光乍現，畫面驟然定格。
某條信息串聯了起來——
一個月前，褚宅暗陵，那些詭異可怖的紅色蟲子……
秦舒驟然吸了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褚臨沉。
一個大膽的猜想，緩緩浮出水面。
“你想到了什么？”褚臨沉敏銳地捕捉著她的反應，嗓音低沉地問道。
席雷興致盎然，有些迫切，“嫂子，你已經知道沉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嗎？快說來聽聽！”
陳云致沒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秦舒看著三人，話到嘴邊，卻最終猶豫了下，改口道：“沒，我也不知道。只是唯一能確定的是，今天的事情不是偶然，你身上的變化，也不是一朝一夕發生的。”
說著，語氣更加凝重了幾分，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繼續任其發展，可能還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不是吧？！”
話音剛落，席雷驚呼出聲，慘白著一張臉看向褚臨沉，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生怕下一次被褚臨沉擰脖子的人就是他。
秦舒和陳云致并沒有在意他夸張的反應，倆人的目光同時落在褚臨沉的臉上。
陳云致自顧自地低喃了一句：“沉哥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么……”
沒有人回答他。
褚臨沉兀自陷入了沉思，冷峻的臉上透出凝重之色，俊眉緩緩緊擰了起來。
眼見著他眼底聚起一抹燥郁之色，一直觀察著他的秦舒眸光微閃，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掌。
她柔軟的手心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
“褚臨沉，沒關系的。現在發現問題也不算太晚，只要了解了你的具體情況，我想，應該可以通過人為的干預或者治療手段，幫你恢復正常。”
她的語氣溫柔舒緩，帶著一股如水般柔和且安撫的力量。
褚臨沉怔了一下，躁動的情緒不自覺地就被壓了下去。
他神色復雜地看在秦舒，欲言又止。
最后，卻突然向她道了個歉：“對不起。”
秦舒唇角微抿，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不怪你。”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褚臨沉之前做出那些惹自己發火的事情，多半跟他身體的異樣有關系。
他意識到這一點，向她道歉。
她也猜到了原委，所以不怪他。
不久之前才陷入冷戰的倆人，面對眼前真正的難題，默契地選擇了和解，攜手應對。
秦舒再一次開口，輕柔的語氣，卻比剛才多了幾分冷靜的魄力，“褚臨沉，我不在海城的這段時間，你身上有哪些異樣的狀況，把詳細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需要全面的了解過后，再確定從什么地方下手。”
褚臨沉點點頭，“好。”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就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身體的異常。
但今天的事情終于讓他意識到，情況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繼續逞強的話，終究傷害的是身邊人。
他一直很相信秦舒，或許，她真的能幫自己。
褚臨沉配合的態度讓秦舒很滿意，她沒急著跟他說什么，，目光一轉，落到了一旁的陳云致身上。
在短暫的思索之后，她斟酌地開口說道：“云致，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云致”這兩個字她喊得有些生疏和拘謹，畢竟私底下她跟席雷和陳云致等人也沒有太多來往。
席雷卻是個自來熟，挽著陳云致的胳膊，好笑地說道：“嫂子，你這話說的，我們和沉哥都是好兄弟，有什么吩咐你直說就是，不用客氣。”
說完，胳膊肘抵了抵沒什么話的陳云致一下，“是不是啊，云致。”
陳云致點頭，“嗯，嫂子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謝謝。”
秦舒看著兩人，不禁莞爾。
她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褚臨沉的情況短時間內恐怕沒辦法解決，但今天在酒吧發生的事情已經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對他和褚氏都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我是想說……現在網上的信息還只是停留在猜測階段，是不是有辦法可以挽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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