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沉默了一下，問她，“你想我說什么？”
“你又不是啞巴，隨便說什么。”
葉希不喜歡現在這種靜寂無聲的感覺，有點怕怕的。“給你講個故事。”
葉希微怔，“好。”
“很久以前，有個男孩兒的父母是做秘密工作的，工作很危險，所以在男孩兒十二歲那年，他們都雙雙去世了。他們去世后，男孩兒都沒有見過他們的遺體，連骨灰都沒有送到他的手上。”
“因為，他們的工作就算是人沒了，也不能跟家里有聯絡，為了保護家里人的安全。”
葉希聽著直皺眉，心里很壓抑。“那……那個男孩兒呢？”
阿鬼聲音很平靜，“那個男孩兒，最后也走上了他父母的那條路。”
葉希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他現在……”“他還活著。只不過，有一次出任務，折了一條腿。”
“那……”葉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阿鬼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沉重。他深呼吸，說：“他也想過平凡的生活，也想找一個情投意合的愛人一起生活。但是，他很自卑，因為他少了一條腿。”
“這有什么好自卑的？他很厲害，很勇敢，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承擔著別人不能承擔的責任。這樣的人，值得尊重。”
葉希很鄭重，“或許，只是他自己多想了，別人根本就不覺得他哪里不好。”
阿鬼咽了咽喉嚨，“他有喜歡的人。但是，他不敢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他喜歡的人。”
“為什么？”
“因為，他的外在條件真的很不好，配不上那個女孩子。”
葉希有些激動，“看人怎么能只看外在？如果對方就因為他的外在條件不好就不愿意跟他交往，那只能說這個女人也只是個膚淺的人。這種人，不值得被他愛。”
葉希說完，又是一陣安靜。她伸手摸到阿鬼的手臂，“你怎么又不說話了？”
“如果那個男人跟你說，他喜歡你，你會怎么回答他？”
阿鬼問。葉希的手僵了僵。她心里有一種預感，但是又很疑惑。那種疑惑還沒有完全理清，就有人在拍電梯門，大聲喊。阿鬼回應著。沒多久，終于看見了光。救援人員把他們拉上來，葉希的腳崴了，差點摔倒，還是阿鬼手快地扶住了她。“怎么樣？”
阿鬼盯著她的腿，面露擔心。葉希神色有些痛苦，“痛。”
阿鬼二話不說，就將她抱起來，走出了公司。把她放到車上，系好安全帶，開車去醫院。“今天的事，是不是巧合？還是說，那幫人又開始報復了？”
葉希有些擔心。“他們會查清楚的。”
阿鬼看了眼她的腳，神情緊張。到了醫院做了個檢查，葉希的右腳腕有些紅腫，問題不大。醫生準備給她開藥，阿鬼問了一句，“如果懷孕了，用這藥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葉希臉色一僵，都忘記這回事了。“懷孕了嗎？”
醫生看向葉希。“沒……不知道。”
現在，葉希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醫生瞧了一眼他倆，“要不要做個檢查？”
“不用。”
“好。”
兩個人異口同聲，答案又不同。醫生倒也沒有催促，“不想檢查也沒事，給你開的藥是外敷，噴的，就算是懷孕了，也不會有影響。”
“那就好。”
葉希想趕緊走，“麻煩您了。”
開了藥，阿鬼抱著葉希回到車上，系好安全帶，“你是怕懷孕了？”
“我還這么年輕，肯定不想懷孕了。”
葉希深呼吸，她得抽空悄悄去做個檢查。沒懷最好，要是懷了，她……不要。“如果有了呢？”
阿鬼正好問到了這個問題。葉希想非常果斷地跟他說剛才心里已經決定好的答案，但是這會兒突然又說不出口了。見她沉默，阿鬼說：“我想要。”
“……”葉希盯著他。“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阿鬼想了很多，“我喜歡你。所以，你要是懷孕了，我想要這個孩子。”
葉希的心再一次受到了撞擊。已經這么直白了嗎？“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葉希調整好情緒，“我記得一開始，你好像并沒有看上我。”
她永遠都記得阿鬼第一次見她把她當成男的了，還摸了她的胸。那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喜歡都是不經意的瞬間，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的你，但我知道我能喜歡你多久。”
阿鬼平視著前方，認真開著車。葉希的心又一次起了波瀾，她問：“你能喜歡我多久？”
阿鬼把車停在了路邊，面向她，很真誠地回答她，“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葉希的心起了翻天覆地地洶涌，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面對他誠摯的眼神，她有些躲閃不及。“葉希，我不輕易喜歡誰，因為我不知道我能給對方什么，更不知道我能愛她多久。但是，我喜歡了，就想給我的全部。哪怕是我的命，也無所謂。”
阿鬼自己也很緊張，但他必須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不想錯過。”
葉希的手緊了又緊，面對他來勢洶涌的表白，她有些手足無措，心亂如麻，不知道該給什么樣的反應。她以為他們之間就這樣曖昧下去，現在的表白就是敞開了天窗說亮話。“你……是不是因為那晚的事，想負責才這么說的？”
“不是。”
阿鬼直接否認，“那晚的事，只是促進了我看清自己內心的速度。也是讓我有了勇氣跟你說清楚我的心意。就算是沒有那晚的事，我依舊喜歡你。”
葉希咬了咬唇，“我……”“我不逼你立刻給我答復，反正還有很多時間，我可以慢慢等。等你想清楚了，再回復我。反正，我會守著你。”
阿鬼不想給她壓力。很多事情要是在高壓之下說的話，到后面多少會后悔的。他不要她給什么準確答案，只要她知道他心里的答案就行了。反正，來日方長。阿鬼重新開車回家，他是把車開回了自己家里的。“為什么來這里？”
葉希一路上都在想著阿鬼說的話，被他抱著下車進了屋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家。“這里的安全系數高一些。”
阿鬼把她放在沙發上，轉身去拿藥，蹲在地上給她紅腫的腳腕噴藥，“家里我添了些新的東西，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洗過了。你明天看看還需要什么，我再買。”
葉希的腳被他放在他的腿上，他很小心溫柔地給傷處噴藥。看到他溫柔的動作，像極了是在修復什么珍寶一樣，她不是鐵石心腸，還是會有所動容的。“直接把我弄回來跟你一起住，你這算什么？”
葉希冷著臉。“別的我不能給你，但房子總不能少了你的。”
“我又不缺錢。”
“你就當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
阿鬼給她噴好藥，“你是我的女人，我僅有的就這套房子了。我想讓你成為這套房子的女主人。”
“怎么？你還想用這套房子留住我？”
葉希盯著他。阿鬼搖頭，“不是，我是想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葉希承認，她的心里像是住了小鹿，在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