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蒼守夜人 > 第329章 月光下的柳香河
  今夜上元節,林蘇也不知道是不是鬼神差使,怎么就直接去了靈隱寺呢?

  而且去的時候,剛好陸幼薇母親不在,往日跟陸幼薇形影不離的六兒居然也不在……

  他也就嘗試著提了一嘴,要不,我帶你去看燈?

  陸幼薇臉蛋一紅,腰兒輕輕一扭,他就帶她走了……

  走的時候,他還是沒看到陸幼薇的母親,但天地良心他真的看到了六兒,六兒躲得并不嚴實……

  好了,撩小妹子嘛,也不是破案,管她是真不在,還是有意放水,反正陸幼薇是被他給拐了。

  拉著小妞兒上了天,合理合法地抱著她橫掠長空,落入京城人流,從此,他牽她的手就打過了預防針,陸幼薇臉蛋一直是紅的,手兒也輕輕掙扎了幾把,沒掙脫也就不再堅持。

  “我還從來沒見過京城上元節呢……這也太熱鬧了吧?”林蘇看著一輛接一輛的花車,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覺,今夜,李致遠怕是真不能上街,這老小子心理變T,看什么都是錢,看到一堆堆的錢朝街上灑,他心疼。

  陸幼薇歪著腦袋看他:“你真沒見過嗎?我怎么覺得你應該看了無數次,不然,怎么可能一首《青玉案》將上元節,寫到了別人無法下筆的程度?”

  林蘇笑了:“我沒見過京城上元節,但見過海寧上元節啊,雖然沒有京城這般熱鬧,但也熱鬧得很……那邊有糖葫蘆,你給你買……”

  他牽著陸幼薇跑向另一邊,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順著人流逛。

  陸幼薇好新奇地啃著,開心地跟著,上元節燈會,她以前也是每年都會看的,但每次都是跟六兒一起,身前身后幾個護衛圍著,糖葫蘆這種下等人的吃食,怎么可能進相府小姐的嘴?下毒怎么辦?

  象今夜這樣的經歷,她從來都沒有過。

  她慢慢放開了……

  你給我糖葫蘆,我吃。

  前面有竹子做的風鈴,林蘇買給她,她拿在手上搖晃,丁丁當當的開心得走路都跳了。

  走過一段街區,清香撲鼻,青娥花車隊過來了。

  花車分幾種,有炫富的,有炫技的,有標新立異奪眼球的,有商業廣告的,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青娥花車。

  何為青娥花車,城中大戶家里有待嫁之女,卻無人提親之時,會在盛大的節日里,扎青娥花車,讓待嫁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在花車之上,招搖過市,用此舉告訴世人,他家有女待嫁,可以前來提親。

  當然,這也僅限于中等大戶。

  真正的官員或者頂級豪富之家,是不屑于這么干的。他們家的女兒,也根本不愁嫁。

  而窮人,自然更不會這么干,他們可沒這個資本。

  雖然只是些小家碧玉,但林蘇還是看得津津有味,哪怕隔著一層輕紗,一般人看不清這些小家碧玉的模樣,他能看清啊,連這些女子臉上的汗毛他都能看清,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小家碧玉還真是有模有樣,保養得好,比普通街道上見到的女子顏值高得多。

  花車上的女子其實也在看著外面,尤其是那些身著文士裝的年輕男人,更是吸引她們的眼球,甚至還有幾臺花車里面,拋出了繡囊,拋向人群中那些鶴立雞群的年輕人。

  每次拋出,總能引起人群的騷動和興奮的叫聲。

  陸幼薇有點小緊張,她擔心身邊的男人會接到那些花車上的繡囊,所以也顧不得羞澀,主動伸出小手,將林蘇拉走了,理由是……咱們去猜燈謎吧……

  今日的燈謎多得很,到處都是。

  前面一座木樓前,就掛滿了燈謎。

  “冬天蟠龍臥,夏天枝葉開,龍須朝上長,珍珠朝下排,打一吃食。”林蘇捏著這片小竹牌:“葡萄!”

  前面一個侍女笑嘻嘻地遞過來一只紅燈籠:“公子猜對了,這是給你的獎勵。”

  旁邊的陸幼薇好開心:“還有獎啊?我也猜……”

  她抓起旁邊一塊竹牌,上面也是一首詩:“周身鱗甲耀眼明,渾身上下冷冰冰,有翅寸步不能飛,沒腳五湖四海行……我知道了,是魚!”

  “公子猜對了!”那個侍女笑嘻嘻地也遞過來一只紅燈籠。

  陸幼薇好開心:“再猜!”

  抄起一塊竹牌:“上不怕水,下不怕火,家家做飯,都有一個,打一用品……我知道了,鍋!”

  又拿到了一只燈籠。

  她更興奮了,又拿了一塊竹牌:“長相俊俏,愛舞愛跳,飛舞花叢,快樂逍遙……我猜到了……”

  那個侍女道:“是什么?公子你倒是說呀……”陸幼薇此刻是男裝,在夜幕下顯得極是俊俏,那個侍女都被她吸引了。

  陸幼薇指一指林蘇:“是他!”

  侍女愣住。

  林蘇無語,長得俊俏,飛舞花叢,我在你心中這幅形象啊?

  陸幼薇笑得彎了腰……

  林蘇橫了陸幼薇一眼:“你別聽她開玩笑,答案是蝴蝶!”

  他也拿到了兩只燈籠。

  那個侍女笑了:“恭喜兩位公子都拿到了兩只燈籠,拿到兩只燈籠者,可上二樓,二樓有更多的燈謎,還有姐姐們陪酒呢……”

  她的手輕輕一引,林蘇和陸幼薇同時抬頭,看到了彩布扎的花臺之后的樓牌:春風樓。

  林蘇眼睛直了,我的天,青樓?

  陸幼薇臉蛋一下子紅透,將林蘇趕緊拉得飛跑,差點連兩只小燈籠都丟了……

  前面是一個小碼頭,碼頭上有幾條小船,這些游船也是供客人夜巡柳香河的,坐在河里看兩岸花燈,別有一番意趣,大戶人家公子小姐喜歡這個。

  林蘇租了一條船,但沒要艄公,跟陸幼薇上了船,他手中竹竿輕輕一點,小船兒順流而下,上方的人聲瞬間遠去,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竹竿輕輕點擊河水,激起點點漣漪。

  月光柔柔地披灑,落在陸幼薇的肩頭。

  “真美!”林蘇看著她,說了兩個字。

  “嗯,月光照影,兩岸花燈,這是一年中,柳香河最美的夜晚。”陸幼薇說。

  “我說的是……你真美!”

  陸幼薇目光悄悄抬起,接觸到他火熱的眼神,又趕緊低頭,她的心跳加速了,剛才人多,哪怕跟他手牽手,她好像也沒有這么害羞,現在雖然他在撐船,跟她隔著一小段距離,但她偏偏心如小鹿在撞,緊張得不行,娘今夜放她出來,雖說并不反對她跟他好,但……但畢竟沒名沒分的……

  林蘇手中竹竿提了起來,放上了船頭,坐到了她旁邊,輕輕伸手,將她的手兒抓了過來,合在掌心。

  陸幼薇心亂如麻,想把手兒收回,又有些不舍……

  “我在寺里寫了首詩……”

  “才女果然是才女,都住寺里去了,還寫詩!”林蘇輕輕一笑:“念給我聽聽!”

  “你笑我,我不說……”陸幼薇輕輕扭腰不依。

  “真沒笑你,你念!”

  “念了你也不準笑。”

  “保證不笑!”

  “君是天上月,妾是寺里燈,青燈隨月走,禪院一萬層。”

  一首詩,二十個字,陸幼薇念了,她的眼睛也在念完之時,隱有憂思……

  他,風華萬里狀元郎,是天上的月亮。

  她,從相府出來后,連家都沒有,只是寺里一盞孤燈。

  她有心想隨他而去。

  但是,層層阻隔,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沖得破。

  平淡無華的二十字,卻是詩意無窮。

  “好詩!”林蘇贊道:“這該當又是一首彩詩!”

  “你說了不笑我的……”陸幼薇妙目流轉。

  “真心話,這詩真好!”

  “你不想和一首嗎?”

  “好!我和你一首……”林蘇道:“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多么美妙的詞兒,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更是他直白的回答,陸幼薇心兒甜如蜜,臉蛋一片潮紅:

  “你將這首詞兒,寫下來,送給我!”

  林蘇手一抬,寫下陸幼薇的這首詩,下面署名:陸幼薇,詩畢,五彩之光彌漫,果然是彩詩。

  第二首,《卜算子.上元柳香河》,七彩!

  兩首彩詩同時遞到陸幼薇手中,陸幼薇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小心地卷起,抬起頭來,她臉上盡是迷離色彩:“知道嗎?莪要是將你這首彩詞賣出去,我就富了,腰纏十萬兩。”

  十萬兩?

  林蘇微微一驚:“七彩詞原稿而已,能值十萬兩?”

  “一般人的詞稿,哪怕七彩,最多也只有三萬兩,但你不一樣,你的詞稿最少十萬。”

  “為什么?”

  “因為你的詩詞根本不賣,市面上還從來沒有你的詩詞,物以稀為貴!”還有個理由她沒有說,那就是《紅樓夢》流傳天下之后,無數深閨貴女全瘋了,滿天下求取林蘇的東西,哪怕只是他寫下的一句尋常話,都被炒成了天價,更何況是正宗原版的七彩詞稿?

  而且這首詞,還是一首全新的詞牌第一次亮相!

  綜合評價,這首詞如果拿出去賣,十萬兩絕對打不住,搞不好就會是真正的天價。

  順便說一句,林蘇《卜算子》其實并不是第一首,他還曾給陳王寫過一首《卜算子.詠梅》,只不過,他跟陳王之間的交往過于隱秘,這首詞又帶有幾分特殊意味,時至今日,沒有外人知道。

  “那你想賣嗎?”林蘇輕輕抱住了她的肩頭。

  “不!”

  “留著做嫁妝?”

  “嗯……”陸幼薇好像回答了,又好像害羞撒個嬌……

  “那你要是嫁給我,詞稿又歸我了,你什么都沒撈著。”

  “你壞蛋,你又欺負我……”

  她的聲音又嬌又媚,林蘇心頭大動,輕輕一拉,陸幼薇倒進了他的懷中,他的唇就要落下……

  陸幼薇有片刻的迷亂,但她手緊急翻起,擋住了他的唇:“不……不能……”

  “為什么不能?”

  陸幼薇又羞又急,你個壞人還問為什么不能?你就說為什么能吧……人家還沒過門呢,能那樣嗎?

  也是啊,林蘇悟了,好像大戶人家的小姐有些不一樣……

  至少跟暗夜她們幾個是不一樣的。

  暗夜是江湖人,自己的身體自己作主。

  陳姐是愛極了她,為了他不煎熬,將自己給扒了。

  綠衣是因為掌握了林家秘方。

  崔鶯是他花了十兩銀子買的。

  孫真是為了治病……

  陸幼薇不管怎么說,是相府的千金,禮教在她身上還是根深蒂固的。

  陸幼薇其實心里亂得不行,今夜機會太難得了,她其實好想任他施為的……

  “公子,她們幾個可能明天會請你去西山別院。”

  “她們請我去做什么?”林蘇抱著她的肩頭。

  陸幼薇雖然不準他親,但抱一抱還是放松了管制。

  陸幼薇吃吃地笑:“謝小嫣自己說的,她說她有點小貪心,還想聽你多唱幾首《白蛇傳》。”

  “你呢?想不想聽?”

  “你肯唱了?”

  “談個條件行不行?我給你唱首歌兒,你讓我親個嘴兒……”

  陸幼薇臉蛋通紅,無限嫵媚:“為什么要提這么不要臉的條件啊……”

  “因為你剛吃了糖葫蘆,我想試試你的小嘴兒甜不甜……”

  “你唱……”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

  歌聲起,早春的夜,似乎突然間變成了陽春三月,黑暗的夜也變成了明媚春光,陸幼薇癡癡地看著他,心中早已醉得一塌糊涂。

  她能夠預計到他口中流出的歌兒,會美得象畫,動人如詩,但也決沒有想到,會是如此之驚艷,這首歌,比當日的《青城山下》更加好,整個人世間,她都沒有聽過如此動人之歌,這歌詞也是如此的纏綿,每一句,每一個停頓,都打在人的心尖……

  她醉了,她完全癡了……

  歌聲靜音,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公子,我是在做夢嗎?怎么可能這么好?”

  “來,親個嘴兒!”

  “啊,不!”陸幼薇緊急抬手,再次擋住了他的唇,臉蛋早已羞得通紅。

  “一首歌兒親個嘴兒……”

  “我沒答應,我就說叫你唱,你就唱了……”

  “得!條件沒談清楚,這首歌又白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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