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 第四章 翻嶺草(一)
  “靜泉師兄,我剛剛好像看見怨靈逃到樹林里去了……當是此地陰氣最重的怨靈,城內情況不明,要不要除了去?”

  “先不管他,魔頭霄蟄尚且行蹤不明,正事要緊。”

  “是。”

  為首的白衣修士身背長劍,眉目端清,一身正氣令人側目。

  靜泉沉著臉率先帶著人推來了老乞丐的小院,小院看著早已荒廢多時,院內塵土看著能有一尺厚,靜泉在院子里轉了兩圈,視線停留在徐廣白先前呆過的角落。

  “陰氣不算重,”靜泉蹲下身湊近角落,隨后搖了搖頭,“不是他。”

  靜泉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浮土:“整個院子仔仔細細地搜。”

  “是。”

  ……

  紀茗昭帶著徐廣白沉默地一路順著官道朝余城前進,出于對徐廣白小命的考慮,紀茗昭沒敢走大路,只在路邊的樹林里前進,徐廣白在這時便顯出身為鬼的優勢了,一路飄著也用不了什么力氣,紀茗昭可就不一樣了,山林中怪石林立,層層枯葉下說不準就是一個水坑,紀茗昭的粉色拖鞋在黃泥地里一腳深一腳淺地踉蹌著向前,沒幾分鐘紀茗昭便再也認不出它原來是什么模樣了。

  拖鞋,卒,享年三年零一個月。

  她側身看了眼身旁漂浮著的徐廣白,一時悲從心中起,如濤濤江水翻涌不絕,你看看人家小說里那些個系統,不是什么能監控腦電波,就是翻手云覆手雨帶著大佬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自己,就沒見過像自己混得這么差的!

  一路上徐廣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終低著頭沉默不語,只是雙手緊緊抓著袖口,面上緊繃得紀茗昭都怕他臉抽筋。

  兩人行進快半個小時,紀茗昭環顧四周,見無人追上來,約莫著是沒把他們當盤菜,不屑來追一追,便暗暗松了一口氣,有了閑心跟徐廣白閑聊兩句:“你如今肉身已失,只能入鬼道了。”

  練能量入體即為修仙,可分人修,妖修,鬼修,魔修。

  前兩者引天地靈氣入體,境界可分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練虛、合體、大乘、渡劫;

  鬼若尚有神智便可成鬼修,修引陰氣入體,境界可分開竅、通明、凝形、成形、幻化、本命、合體、大乘、鬼渡;

  若不成鬼修,則有以殺戮吞噬煉就鬼體,練成厲鬼之法可有神智,分走尸、白衣厲、紅衣厲、黑衣厲、鬼兵、鬼將、鬼王。

  魔修引魔氣入體,境界可分筑基、開光、金丹、魔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魔渡;

  修真講究肉身飛升為上,其中又以人為萬物之首,自然人修的品級最高,而鬼修飛升后為鬼仙,肉身不存,是為最下選。

  根據修煉方向,可分劍道、法道、器道、丹道、符道。

  徐廣白本身是雷單靈根,肉身還在時走的劍修路子,可惜身邊別說寶劍,連塊板磚也沒有,才會本能地使出王八拳。

  紀茗昭給徐廣白這個小白科普了這些才看來的基本常識。

  徐廣白仍舊是沉默不語,紀茗昭有些摸不準他在想什么,便自我緩解尷尬地掏出那本《修真理論、世界觀、物種大全合訂本》開始翻閱起來。

  書上記載,余城地處丹國與姜國邊界,丹國覬覦姜國有豐富的礦藏,姜國窺視丹國物產豐富,雙方已是互毆了近十年。

  在這樣的基調下,各個邊關小城可謂是舉步維艱,三天常態化餓九頓,吃了上頓沒等想下頓,人就沒了。

  但余城身為邊關小城卻仍然被保存了下來,絲毫沒受到戰火的波及,它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成為丹國邊關的一朵奇葩,便是因為余城東邊的山谷里生長著一種仙草,名為翻嶺草。

  這種草乃是練就固元丹的主要材料,只要吃上一粒便可穩固境界,修士境界突破時總有一定失敗的幾率,修為越高,風險越大,一旦境界跌落,再想要練起來不知還要多長時間,還有損傷經脈就此隕落的風險,但只要來上一粒固元丹,便可高枕無憂。

  但固元丹雖好,價格卻是居高不下,原因就在這翻嶺草上,翻嶺草之所以叫翻嶺草,是因為翻嶺草在與人類幾千年的斗爭中發現自己身為一棵柔弱的小草根本斗不過這些修士,索性一旦感受到兩公里內有修士的能量波動,提根就跑。

  翻山越嶺,一騎絕塵,什么人修、妖修、魔修、鬼修,不管修煉道什么境界通通別想追上我,但只要出了余城地界,落根便死,死后一柱香內便化作灰燼,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一萬二,我就是自殺也不讓你們這些狗賊得到我。

  但這翻嶺草生長地方過于苛刻,也導致它生長艱難,一旦出現絲毫可供生長的靈石,靈獸,就會一擁而上,分食殆盡,連骨頭都不剩,可謂是欺軟怕硬的個中好手。

  只是翻嶺草區區一株植物,怎能和進化多年,所有技能點都點在發展腦子的人類相比,通過多年觀察發現,翻嶺草對于絲毫沒有修煉天賦的人類反應會小上許多,靈力越弱越不會跑出余城地界。

  在各路修士為了翻嶺草打得不可開交時,丹國國主站了出來決定趁火打劫,趁交戰之際與各個門派的修士們達成共識,我們別的不說,就是人多,找兩個毫無修真天賦的普通人還不容易,且這翻嶺草單被一門所占于其他門派實屬不公,還不如我備貨,你們采買,我掙錢你們拿草,是不是很劃算?

  修士們顯然并沒有覺得有多劃算,但本著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便也勉強達成了共識,所以即便兩國交戰戰況如何激烈,都波及不到余城分毫。

  為了翻嶺草能夠健康成長,丹國國君可謂是絞盡腦汁,余城位置偏僻四面環山,尤其是翻嶺草所在的東面山谷,四周皆是絕壁,上寬下窄,險得鳥都不愿意在崖山筑巢,生怕一個翻身蛋掉下去,整座山谷只中間有一條能供三輛馬車并行的狹窄通道,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于是丹國國主便在翻嶺草所在山谷前每百米一哨卡,連設七卡,卡內守衛兵士百人,另請高人在余城周邊設下禁飛禁制,硬是在戰火中保了余城近二十年。

  這近二十年間,余城百姓靠草吃草,依靠修士們對翻嶺草的需求發展出了完整的翻嶺草產業鏈,喂養、采摘、銷售、配送一條龍服務,翻嶺草一旦采摘下來一柱香的時間便會化為灰燼,唯有用玉石盒子裝盛才能短暫保留藥性,因此城中最多的便是玉石鋪子。

  采草人須有丹國政府頒發的采草證才能合法采草,采草證考試還分筆試、實操和體能,每年還只頒發五個許可證,考證難度堪比科舉,一人拿證全家光榮。

  而不持有相關證件采草者,誅五族,如當值守衛竊取,私放他人采摘翻嶺草者,誅五族,不管是余城百姓還是外來的匪盜,被遺棄的孤兒也給你家人找到了,雖遠必誅。

  且五族以內有私自采摘翻嶺草者,舉報可免死刑,獎勵翻嶺草兩株,鄰里朋友,兵士間相互監督舉報,舉報成功者可得翻嶺草兩株。

  在法令剛實行的前幾年還有人心存僥幸勾結守衛哨卡的兵士盜取翻嶺草,后在極刑重賞之下余城內舉報成風,已是近十年無人敢妄圖盜取翻嶺草發家致富了。

  紀茗昭緩緩合上《合訂本》,看來所謂的機緣,便是這翻嶺草了。

  “咱們朝東走。”

  徐廣白聞言總算是有了些反應:“為何去東邊,東邊有什么?”

  紀茗昭心想你這死孩子問題還挺多,心里這么想自然是不能說出來,她嘴里還是高深莫測道:“有機緣。”

  徐廣白張了張嘴,顯然以他目前不足幼兒園畢業的文化水平還不足以全然理解機緣的含義,但卻是能理解所謂的機緣應是些好東西:“給我的?”

  “對,給你的。”

  徐廣白如今光膀子不怕穿鞋的,以前對著老乞丐時還小,還覺得小命要緊,如今也算是經歷了風風雨雨,連僅有的肉身都丟了,他升華了,他不怕了,他聽完頓時激動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紀茗昭屬實是成年太久,對纖細明敏感的青春期少年的小心思屬實是有些不太了解,但仍是體諒徐廣白的PTSD,便柔聲道:“你先前過得太苦,我說會助你便會助你,我知你不信我,你且給我時間,我自會向你證明。”

  “你是不是有病!”潛意識里知道終于算是有人關心他了,便像是要把這些年的郁氣通通發泄出來一般,徐廣白好似用盡全力般向那根發光棍子大吼道,“世上哪有人什么都不圖的!”

  紀茗昭沒忍住,輕輕摸了摸這可憐孩子的小腦袋瓜子,年紀輕輕就仇視社會可要不得啊。

  以目前徐廣白扭曲的價值觀是不能理解紀茗昭為何要幫他的,從前從未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只會在他身上吸盡最后一滴血,榨干最后一點價值,當乞丐時如此,被老乞丐抓走更是如此。

  也正因為此,他自然不會認為有人能毫無所圖,紀茗昭只有順著他的話道:“沒有人什么都不求,我自是也有事求你,我隕落于此,要得你助力才能回歸天界,幫你便是幫我。”

  徐廣白聽完紀茗昭這番不合此間天道的言論并未有絲毫懷疑,畢竟他也不知道紀茗昭說得對不對,雖然仍然對紀茗昭充滿不信任,但比先前已經態度軟化上不少了。

  他像是掩蓋尷尬般又問了一遍:“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紀茗昭表示接受良好,孩子騙著騙著也就信任了:“先去找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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