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和趙營平接到武帝的上諭,讓他們全力配合太子行動,遇事由太子決斷,不用請示上報。
劉據有一點小小的感動。
他和武帝老爹之間,已經有了一種不言自明的默契。
如今要面對匈奴勁旅,應該把沙場老將們叫過來了。
公孫敖,路博德,趙破奴等人帶著那群少爺兵一直在玉門關屯防,劉據在樓蘭和兒羌辦的那些大事都沒叫他們,目的也很明確,讓他們先把少爺兵安頓好,也只有他們才能鎮住場子。
一聽說匈奴大軍要殺過來,公孫敖和趙破奴,路博德等人都興奮起來。
可是隨后又都泄氣了。
沒有能打仗的兵,光桿司令怎么迎敵?
李陵卻不以為然,“我手下兩千步卒,一樣可以全殲匈奴騎兵。”
眾人投來不屑的目光,趙營平低聲道,“少卿!步兵再強悍,也無法與騎兵對陣,不要亂講。”
李陵何嘗不知,可是眼下情況就是如此,兵少,馬更少!
劉據道,“匈奴大舉進兵南下,目標只是本宮一人,如此便有帳可算。”
眾人紛紛看向他,劉據來到事先準備好的沙盤前,掀去蓋在上面的錦布,眾人不由得驚呼起來。
這是按他的想法,由張安世和金不煥兩人親手做成的微縮地形圖。
“各位請看,匈奴騎兵從阿拉山口進入烏孫境內,我們在羅布泊……鹽水一帶,兩下相隔幾千里。”
他邊說邊在沙盤上指示位置,眾人的目光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移動。
“我們以逸待勞,靜等匈奴大軍到來。”
“公孫將軍,幾千里路程,最快要幾天到達?”
公孫敖道,“北地山路難行,不適合騎兵展開,最快也要二十幾日。”
劉據道,“這就是我們的地利!”
裴歷道,“斥候得來消息,匈奴大軍第一站在龜茲國治所延城休整……”
“不能讓他有休整的時間!”
劉據道,“我方必須趕在匈奴大軍到來之前,先行趕到龜茲!”
路德博皺眉道,“從阿拉山口到龜茲的距離,似乎要比鹽水近……”
劉據看向趙破奴,“趙將軍,你對此地地形最為熟悉,你以為如何?”
趙破奴笑道,“我軍行水路,必定快過匈奴騎兵,若同時行軍,至少可搶先五天到達。”
劉據道,“咱們就要這五天!”
“如果匈奴人沒有了戰馬……戰斗力還能剩下幾成呢?”
眾人眼睛一亮,“殿下有何妙計?”
……
初春時節,中原大地已經春暖花開,可是在西北高寒之地,仍然冰天雪地,寒風刺骨。
這個時節并不適合用兵。
左大都尉呼衍息和右大都尉蘭格對烏維單于這道行軍指令頗為不解。
“呼衍兄,漢朝太子真的在關外?”蘭格對這件事始終持懷疑態度。
呼衍息也不是十分肯定,忿忿然道,“定是趙信慫恿單于,此時用兵……荒唐透頂!”
雖然兩人心里都有疑惑和不平,但是收復被漢人奪去的失地,一直是他們的夢想。
呼衍氏,蘭氏和須卜氏三大家族的榮耀,隨著祁連山,賀蘭山,胭脂山的丟失而黯淡無光。
重振家族雄風,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騎兵在平原上是無往不利的存在,可是山路……尤其是積雪的山路,有時候還不如人的兩條腿來得快。
“放心吧,漢朝的太子養尊處優,哪吃得了塞外邊關的風土?沒準此時正躲在暖被里摟女人呢!”
呼衍息的話引來一陣大笑,蘭格也笑道,“看來漢朝皇帝手下已經無人可派,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用上了!”
“報大都尉,前方發現漢人斥候!”
趕來的探報讓呼衍息和蘭格同時一愣,“漢人的斥候到這里了?人呢?”
探報:“射殺我們兩人之后逃脫!”
“逃脫?”
呼衍息眼睛瞪了起來。
蘭格皺眉道,“能有如此身手,莫不是……飛將軍李廣的部下?”
“胡說!”
呼衍息瞪了他一眼,“李廣死了多少年了?哪里還有飛將軍?”
蘭格的確有點不知所云了。
莫說李廣已逝,即使他還在,也從來不會向外派什么斥候探報,基本上都是哪里水草豐盛,就往哪里走,這也是他為什么總是迷路的重要原因。
“再探!”
呼衍息把探報打發走,神色凝重道,“看來漢朝人對我們已經用上心了,不能再耽擱,馬上出發!”
他們進入阿拉山口的時間,比劉據的預期還晚了十幾天。
之所以有偏差,一方面是因為雪路難行,更重要的是呼衍息和蘭格都是謹慎小心的人。
既然已經發現漢人的斥候,那就說明大軍行蹤已經暴露,多加些小心還是應該的。
不過,一直到阿拉山口,再沒有發現漢軍的斥候出現,這讓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越過阿拉山口后,他們并沒有按預定計劃直奔龜茲國的延城,而是轉到天山北麓,向烏貪訾離國去了。
烏貪訾離地處偏北之地,在今天的烏魯木齊附近,與車師后國,車師前國,蒲類后國和蒲類國共稱山北五國,此次雖然也都有派人參加太子西征大軍,但人數并不多。
派往這五國做戰前準備的是任安之子任文和李禹,手下只有八百人。
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劉據立即改變策略,命李陵和趙營平各帶一千人馬星夜趕往馳援。
這是他第一次給任文指派任務,可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任文的任務并不是與敵交戰,而是到各國提前布防,摸清底細。
為了與各國更容易交流,劉據特意把山北五國的人派給他調遣,任文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拍著胸脯打包票,沒人敢不聽他的話。
他越是表現得不在乎,劉據越擔心,畢竟是第一次單獨外出,所以他把李禹也派了過去。
他的本意是想讓李禹和他有個照應,遇事能商量一下。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那就是這兩個人加在一起還不到三十五歲!
兩個毛頭小子,正是沖動易怒的年紀,真要遇到什么事,哪還能把握住什么大局?
“子寅,他們兩個不會惹禍吧?”
劉據有點后悔了。
當初是金不煥力主讓他們兩人單獨帶人到山北布防,萬一鬧出亂子,匈奴未到,自己先亂,可就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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