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劉益與皇帝又對遼東進行了一番討論。
當劉益出宮之時已然是下午時分。
這一次他沒有前往云陽侯府而是直接返回他自己的新陽侯府。
劉益在回府的路上已然敏銳的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劉益沒有理會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府中。
他心中已然對皇帝有了一絲不滿。
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待了七八日,劉益這才秘密聯系上了千牛衛,把一封密信送往了西域。
張煥這些時日也遵循劉益所言,行事越發低調起來。
杜陵也同樣敏銳的覺察到皇帝的變化。
……
皇帝由建章宮返回未央宮后立即召見了秀衣使者。
“劉益最近可有與云陽侯府聯絡?”
皇帝向秀衣使者詢問道
那神秘人道:“新陽侯并未與云陽侯府聯絡……也沒有與其他任何人交往……”
皇帝聞言臉上露出了微笑:“大將軍府與云陽侯府都給朕盯緊了……”
……
大漢乃當世第一強國,長安的一舉一動自然都被諸國關注。
長安發動動亂的消息自然很快被各方勢力所知曉。
作為大漢的老對手,匈奴人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衛律在得知長安發生動亂之后,立即找到了壺衍鞮單于。
“單于,如今漢庭發生動亂,正是我強胡的好機會!”
壺衍鞮單于聞言頗感興趣的道,“丁零王有何謀劃?”
衛律道:“如今漢庭自東向西,分別設置了遼東、朔方、河西、振武、北庭五大節鎮,意圖絞殺我強胡……”
“若我強胡不能破局,恐危在旦夕也!”
“此次漢庭動亂,正是我強胡破局的絕佳機會……”
衛律正說著話,左賢王此時正好也來拜見壺衍鞮單于。
鮮卑之役后,左賢王又四處收攏了不少小部落。
如今他手中的騎兵已經恢復到了四萬余騎,實力已然完全超過了左谷蠡王,成為匈奴四角王中僅次于右賢王的存在。
這次他來拜見壺衍鞮單于,同樣是因為聽聞漢庭動亂,欲要鼓動壺衍鞮單于出兵攻擊烏桓。
他到大帳外時正好聽見衛律說到應該趁漢庭動亂之機破局。
“丁零王有何妙計,可能讓本王也聽聽?”
左賢王對衛律所言之事頗感興趣。
壺衍鞮單于見到左賢王笑道,“左賢王來的正好,咱們一起聽聽丁零王的高論!”
衛律笑道,“小王之謀劃正需左賢王出馬!”
左賢王道,“竟然如此,那本王更要好好聽聽了!”
衛律面露笑容繼續道,“如今漢庭動亂,表面上雖然很快被平息,但實際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首先大漢朔方節度使,必然因此惴惴不安……”
“其次,遼東節度使也必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把主要精力放在燕地……”
“另外那鄂邑長公主與燕王之死,也會使漢室宗親對皇帝和長安離心離德!”
“如此,就給了我強胡一個絕佳的吞并烏桓和扶余的機會……”
壺衍鞮單于聽到這里道,“丁零王所言甚是,只是那河西節度使與西域漢軍卻是一個麻煩啊!”
左賢王聞言也點了點頭,“大漢河西節度使與西域的振武、北庭兩鎮加起來擁兵不下二十萬。
“能夠出動的騎兵就不下十萬之眾,若是我強胡東征,這十萬騎兵足以橫掃草原……”
壺衍鞮單于道,“朔方與遼東兩鎮同樣也可抽調一批騎兵進攻我強胡,若是如此我強胡勝算不大啊!”
衛律聞言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單于、左賢王無需擔心,右賢王如今早已恢復實力,完全可以命右賢王出兵牽制西域漢軍……”
說到這里,衛律神秘的一笑,隨后繼續道:
“至于大漢河西節度使之兵,某亦有安排!”
壺衍鞮單于聞言,立即下令道,“所有人離開大帳三十步!”
待大帳周圍的人全部聽令離開后,他才繼續向衛律道,“丁零王有何妙計,還請道來!”
衛律此時一邊切割著面前的羊肉一邊道:“單于可知道氐人之事!”
壺衍鞮單于雖然聽說過氐人之名,但卻對氐人并不了解。
聞言道,“愿聞其詳!”
衛律緩緩道:“漢人云,氐,夷種名也,氐之所居,故曰氐道”。
“氐人與我強胡不同,乃是與漢人一樣善農耕……其所占之地雖狹小,但民甚眾……亦善戰……”
“若是我強胡鼓動氐人起事,大漢必出兵平亂,長安剛經動亂,單于以為,大漢最有可能調動的是何處之兵?”
壺衍鞮單于道,“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河西之兵!”
衛律道:“河西節鎮距離氐道距離近千里,且多為山地。”
“河西之兵入氐道之后,沒有一兩個月,根本無法返回,如此河西漢軍至少將有兩萬之兵陷于氐道……”
氐人最先活動范圍在后世的川西北地區,起源于四川松潘高原。
漢朝之時氐人分布在后世的四川、甘肅、青海等省的交界處,
此時的氐人的活動范圍主要在隴南至漢中的大山之中。
衛律所言的氐道,就是后世的九寨溝、平武、松潘。
因為氐人同樣是農耕民族,又生活在大山之中,因此大漢對氐人的統治非常寬松。
不過因為氐人生活的地區土地貧瘠,因此時不時也會與漢人和羌人發生沖突。
衛律說的頭頭是道,但左賢王卻在心中持懷疑態度。
畢竟這么多年還重來沒有聽說氐人與大漢發生過大的沖突。
“丁零王欲鼓動氐人起兵,恐怕不易啊!”
左賢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搖著頭。
衛律嘿嘿一笑道,“氐人一向崇拜薩滿……若是漢人強行搗毀氐人的……并焚燒搶劫氐人寨子,又何愁氐人不起事!”
左賢王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又仔細盯著衛律看了看,“丁零王果真高明,只是就算能煽動氐人起事,時間上恐怕也來不及了!”
衛律聞言一笑,手中卻是切下了一塊肉,緩緩放入嘴里。
左賢王見狀恍然道,“莫非丁零王早已經開始行動了?”
衛律笑了笑,“算算時日,此時氐人應該已經開始起事了!”
……
衛律算的不錯,此時武都氐人在衛律派出的奸細挑動之下已經起事。
一向臣服于大漢的氐人突然起事,打了大漢一個措手不及。
數萬氐人在少量羌人的配合下,一舉占領了武都郡,并開始往周邊地區蔓延。
長安剛剛處理完上官桀與桑弘羊之事,就收到了紅翎信使傳來的急報。
一郡之地被夷狄占據,這可是大漢立國以來從未有過之事。
就算是漢初的白登之圍,最后匈奴人也退出了漢地。
至于九原郡落入匈奴之手,那卻是大漢立國之前就已經發生的。
皇帝得知武都陷落之后,為了平衡朝堂并沒有把平叛之事交由霍光處置,而是交給了病中的丞相車千秋。
車千秋接到詔令后,于第二日就召集公卿列侯商議此事。
“諸公,今氐人作亂于武都,誰人可領兵平叛!”
此時楊敞出言道,“長安新亂,恐不宜出兵,莫若命河西節度使出兵平叛!”
楊敞此言一出,就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大鴻臚田廣明立即贊同道,“河西兵多將廣,由河西出兵平亂,當易如反掌!
正當眾人紛紛贊同之時,張安世卻出言表示反對!
“丞相,諸公,某以為氐人之亂,頗為蹊蹺……由河西出兵恐有不妥!”
田廣明問道,“右將軍可是擔心匈奴人?”
張安世道,“不錯,氐人與我大漢一直相安無事,如今突然爆發叛亂,恐怕是有人故意挑動……”
“以某之見,河西之兵絕不可輕動!”
……
長安公卿在討論武都之亂時,劉益的信件也被千牛衛送到了張越的案頭。
“楊友,爾如何看待此事?”
張越微笑著向楊友詢問道。
楊友聞言道,“君侯,這皇帝看來卻是頗為忌憚我西域……”
“不過仆以為短時間內,皇帝不會動我西域……”
張越臉上露出笑容道,“公有何高見?”
楊友拱手道:“皇帝如今雖已親政,但實際權力仍然在霍光之手……仆以為霍光不倒……西域亦安如泰山!”
張越哈哈一笑,“若霍光亦欲對西域不利又當如何?”
楊友笑道:“霍光豈是如此不智之人……”
……
張越并沒有把皇帝的猜忌放在心上,而是按部就班的對西域進行改革。
張越判斷匈奴人近日應該會有異動,因此主要精力自然放在軍隊上面。
經過前段時間的征兵,四萬五余名新兵已經全部集結于輪臺。
為了盡快提高軍隊的戰斗力,這一次張越親自負責新兵的訓練。
為了震懾諸國,張越這次破天荒的允許諸國使者參觀漢軍新兵的訓練。
原本正在絞盡腦汁想要獲知漢軍擴軍情況的索朗格來等人,自然是大喜。
可是當他們真實的見識到了漢軍新兵的訓練之后,卻感到如墜冰窟。
“漢軍之強,非只器械、訓練之強……”
索朗格來仔細觀察漢軍新兵一日的訓練后,心中也不免有些灰心喪氣。
漢軍的訓練、裝備、后勤、兵員素質都對貴霜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尤其是在后勤上,在這個時代西方諸國還多是一日一餐,而漢軍卻已然是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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