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荒魔帝 > 第二百五十一章夜瀾謠歌
  陽光透過窗子,將整間屋子都染成金色。屋子之中,一少女正赤身裸體坐在木桶里,在仔細沐浴著。

  古青陽的突然出現,顯然是讓這少女震驚至極。在發出驚呼聲的一瞬間,她已不知所措。

  只是,在極度的驚慌之下,她也是本能的想要找件衣服,遮掩一下自己的身體。

  卻不曾想,她這一起身,才是真讓古青陽把該看到的,還有不該看到的,通通都給看到了。

  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只是讓古青陽看了一眼,便在他的心中由衷評價一句,當真是曼妙至極。

  都說紅粉骷髏,白骨皮肉。

  但,當那潔白如玉的肌膚在水霧之中若隱若現,大大的眼眸顯露出驚慌之色。

  這般旖旎的鳳光,呈現在一個人的眼前時,古往今來,又有幾個人能應對自如?

  很不巧,古青陽是這樣的人。

  他看著眼前這少女,心中的第一個念想,是這少女真美。不過,這也僅僅只是一種贊美之意。

  如此少女,若是能安然地成長下去,現在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將來也絕對會是一個絕世的大美人。

  但他在看到她,看到如此場景的時候,他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想要冒犯或褻瀆人家的意思。

  因為,在他眼中,美就是美。

  除此之外,他心里別無他念。

  而古青陽的第二個念想,則是與另外一個人有關。那個人,就是那個生長在大涼部落的少女,青衣瑤。

  那個女子,她就像是一株盛開在草原之上的無名小花,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有它獨有的芳香。

  然而,到了現如今,大涼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大涼。

  當初,那個哭著喊著要用她的命來為他續命的女子,也已隕落。

  一切,仿佛都在無形之中應了那句話,物是人非……然而,就在古青陽的眼眸中有黯然之意出現時。

  那個少女卻是坦然地放下了,她于慌亂中慌忙拿起的白色衣衫,轉而在木桶旁邊翻找起來。

  “你,你是夜瀾謠歌?”

  “青天大人好,是我。”

  水霧散去些許,古青陽才看清眼前這少女的樣子,這才辨認出來,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這不由得讓他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尷尬之色,他猛然想起,夜瀾謠歌說過,他們還會再相見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所謂的再相見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再度相見。

  “我說過我們會再相見的。”

  待古青陽不再愣神,那少女也已經將衣衫穿戴整齊,讓泄露的春光盡數被遮蓋掩藏。

  而她的第一句話,也讓古青陽微微一怔。從這一刻起,古青陽就知道了,最難解決的事情,來了。

  “你為何要稱我為青天大人?”

  “我名古青陽,與這天相比,應當是沒有半分關系。”

  “而且,你那天衍通幽骨的異變又是在指什么?”

  ……

  古青陽并沒有理會夜瀾謠歌的打趣,他目光灼灼,先凝視夜瀾謠歌許久,隨即便開門見山。

  古青陽接連問出了三個問題,看似是在詢問三件事,實際上,他真正想要詢問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這夜瀾謠歌找上他,究竟意欲何為。

  而夜瀾謠歌作為天衍通幽骨的擁有者,又是何其聰明。

  她看了一眼古青陽,見古青陽眼中那純粹的贊賞之意,還有純粹的黯然之意,都已消失不見。

  便已經明白,古青陽已經徹底恢復了理智,再不會輕易地被他自己的心境所困擾。

  “我叫夜瀾謠歌,本名夜瀾。”

  “我出身的家族很小,就和你所在的古家差不多。”

  “不同的是,你是有人陪你一起相依為命。”

  “而我,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

  夜瀾謠歌開口,只是短短的幾句話,便已經讓古青陽瞳孔緊縮,死死地凝視著她。

  而她的臉色,也在此刻變得蒼白許多。

  作為直面古青陽的人,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古青陽突然爆發的殺意到底有多么可怕。

  可有些話,她是一定要說的,不然的話,她就永遠都沒有辦法取得眼前這個男人的信任。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從見到古青陽開始,她便從沒有對古青陽說過任何謊話,從沒有許下任何謊言。

  她對她自己的認知,從命骨覺醒的那一刻,便無比清晰。

  她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會感慨命運多舛,人生多變。

  可這樣的事情,對于像她這樣擁有天衍通幽骨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不一樣的。

  擁有天衍通幽骨的人,幾乎是在命骨覺醒的那一刻,就能看到他們自己的未來。

  她就是這樣。

  只不過,她同過往那些擁有天衍通幽骨的人不一樣。

  這種命骨的歷代擁有者,基本上都是天機神閣的閣主。

  然而,那些人的命骨也沒有經歷過任何異變。

  那些人,完全就是上天的寵兒。

  他們從一開始就通曉天機,只要順天而行,一生就能順風順水。

  可她不一樣,命骨覺醒后,她知曉的所有事情都與古青陽有關。

  因為,古青陽才是她認知中那所謂的天。這件事,看似荒謬,于她而言卻是一種事實。

  她的命運,更是因為這件事而被完全改寫。但她不能拒絕這異變,在命運面前,她只能選擇接受。

  可也正是因為,這異變之后的天衍通幽骨,將古青陽認作是那所謂的的天。

  所以,她才要抓住機會。

  她知道,這可能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活得精彩的機會了。一但,她無法取得古青陽的信任。

  那么,等待著她的,便是悲哀凄慘的一生,還有完全未知,卻注定滿是血淚的未來。

  ……

  “你先不要急。”

  眼看著古青陽的手已經緩緩地抬起,夜瀾謠歌有些慌亂。她知道,現在的古青陽一定已經動了殺念。

  接下來,只要她的話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那么,她眼前這個堪稱人中龍鳳的青年,一定會殺了她。

  但她的能力并不是戰斗,雖然擁有十大至強命骨,她的戰力,也只是要比一般的天才強上一點點。

  相比于古青陽。

  如果她真的與古青陽展開一場生死之戰,那么,毫無疑問的是,到了最后會死的人,只能是她。

  所以,她從沒有想過要同古青陽動手。她最多也就是想過,要在迫不得已的時候,自保。

  不過現在的她,的確是正在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她知道古青陽的所有經歷,更知曉古青陽的所有秘密。

  正像古青陽于她而言,有著非同小可的特殊意義一樣。她的存在,于古青陽而言亦是如此。

  只是,他們兩人相比,他們之間的不同之處就在于,他們對事實的認知,是完全不同的。

  她知曉所有事情。

  她明白所有道理。

  可她的存在,于古青陽而言就代表著未知,代表著危險。

  那些秘密,隨便傳出去一個,都能讓整個大荒世界為之震動。

  同樣,隨便一個秘密,都可以成為古青陽殺她的理由。

  畢竟,無論如何,死人都是不會說話的,那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說,更不想與古青陽這樣危險的人,產生任何交集。但是,這是一次機會。

  改變命運,活得精彩。

  不再凄慘,不再沉淪。

  在夜瀾謠歌看來,這就是改變她人生走向的機會。

  如果她成功了,那她這一生,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這個機會也不好抓住,可能在不經意間,她就有可能隕落。

  “這是我的命印。”

  “抓住它,我的生死便全在你一念之間了。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死在你的面前。”

  “現在,你聽好了,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我要你靜靜地聽我把這些故事講完。”

  “在這個過程中,你可以有很多疑問,但我要請你先聽著。”

  “等我講完所有的事情,你再問我你的那些問題。在此之前,請你做一個傾聽者。”

  “好。”

  水霧消散,讓整間屋子都變得有些潮濕。陽光熾熱,又讓這間屋子變得如同一個大蒸籠一樣。

  在古青陽平靜下來之后,夜瀾謠歌也是緩緩開口,她一邊交出那枚可以決定她生死的命印。

  一邊,又提出她的要求。

  而那枚命印,正是古青陽選擇停手,再歸平靜的主要原因所在。

  這命印可不是尋常之物,任何骨修,一生都只能煉制一枚。

  而走他人命印者,便如同是將他人之命握在自己的手中。

  印碎,則命隕。

  這夜瀾謠歌能將這種東西交給自己,單單只是這一點,便已經能夠說明她的誠意了。

  所以,古青陽才會默許她的所有要求。而且古青陽的心中,也真的是有莫大的疑惑。

  “我出身于一個商賈之家,家族中最強的人,就是那位所謂的太上長老,他有祭骨四轉的修為。”

  “不過,這些其實都與我沒有什么關系。因為我在那個家族中過的就是顛沛流離的生活。”

  “命骨未曾覺醒以前,我整天就隨著商隊在外漂泊。”

  “可能是因為我有幾分運氣在身上,所以我沒死。”

  “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隕落,這么多年,我都是一個人活過來的。”

  “漂泊的生活,從我五歲的時候開始。命骨的覺醒,起始于我十一歲的那一年。”

  “今年,我十四歲。”

  “三年,我用了三年的時間,不斷推演,不斷修行,在十四歲的這一年成功晉升相骨境。”

  ……

  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夜瀾謠歌似乎是想起了她過去的經歷。

  古青陽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少女在不斷訴說的過程里紅了眼眶。

  但,他并沒有出聲。

  這一刻的他,很遵守他與夜瀾謠歌的約定,只做一個傾聽者。

  而夜瀾謠歌說到這里,也是停頓了片刻,隨即才繼續說下去。

  “我們天衍通幽骨的擁有者,從命骨覺醒的那一刻開始,便能推演自己的未來。”

  “我推演過。”

  “但我所預見的未來,是蒼生都在隕落,這天地已然崩壞,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猛然間降臨。”

  “然而,就算是這樣,萬物蒼生也不忘在大劫之中競爭,殺戮,因這些紛爭而延續。”

  “我繼續遙望未來,看到了我更看到你。你是萬千生靈中最為特殊的那個人,你是一個變數。”

  “在那場大劫之中,你會面對兩個實力極其強大的對手。不過你不需要慌,因為你認識他們。”

  “都說天機不可泄露。”

  “所以我也只能告訴你,你的那兩個對手并不是尋常的生靈。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而在過去的那些年里,我也曾不止一次地看到過你的過往。我所說的,不是這一世。”

  “嗡——”

  盡管古青陽早就有所準備,早就已經隱約地猜到,自己身邊這個少女大抵是什么事情都知道。

  可,在對方親口把這個事實說出來的那一刻,他還是愣在原地,只覺得腦海中有道聲音。

  那聲音“嗡”地一聲響起。

  而后,縱然是他,也不由得心生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他太清楚這件事意味著什么。

  但是他也明白,在這一刻,他根本就拿不出更好的解決之法。然而就算是這樣,他還是開口問道: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聽到古青陽的問題,少女不由得猛然抬頭,而后就以一種讓古青陽感到震撼的目光凝視著他。

  當她的目光,真正和古青陽的目光產生接觸的時候,古青陽有一種渾身上下都有電流涌過的感覺。

  “我想要一個結局。”

  “能吃飽穿暖就好。”

  “我想要一段人生。”

  “只求能精彩至極。”

  “既然是天,讓我的命骨發生了不該發生的變化,讓我的境地變得這般尷尬。”

  “那么,我縱是倒戈又如何?縱是為我之一生,為蒼生之未來,就此與天相爭一場,又如何?”

  “這就是我想要的。”

  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時而會閃爍起野心的光芒,時而又會變得黯淡轉生只剩凄慘一片。

  這就是古青陽在夜瀾謠歌的眼眸中看到的一切,不過,除了這些之外他還看到了真誠。

  是的,夜瀾謠歌很誠實。

  當她把話說到結局還有人生這個話題的時候,古青陽就已經隱約猜到了她的意思。

  她有天衍通幽骨,按理來說,她的確應該是天生的順天而行之人。只可惜,天沒有選擇她。

  當命運把她推到天的面前時,天將她推開,轉而直接將她推到他的面前,所以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只是,僅僅只是這樣的說辭,卻是絲毫都不能激發古青陽的欲望。

  這所謂的欲望,指的是古青陽想接納她的欲望。

  從她的言語中,古青陽只聽到利益二字。

  他聽得出來,更看得出來,這夜瀾謠歌完全是因為利益的相同,才選擇站在他這個陣營之中的。

  他并不排斥這樣的人,因為這大荒世界的萬物生靈都是如此,都會為利益所牽絆。

  而利益,更是一種無比堅固的聯系。它要比正常的情感聯系,還要堅固的多。

  只是,他雖懂得利益,卻又是真的不喜歡利益。

  所以,即便是他有對方的命印在手,他的心也依舊還是平靜一片。他還在斟酌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你覺得,過程和結果,哪個比較重要一點?”

  “遇到你之前,我想我會選擇結果,但現在我會選擇過程。”

  “我明白了。”

  在得到最后一個答案之后,古青陽的臉上,也終于是多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只是,與此同時,夜瀾謠歌卻是默默地咬破她的手指。

  在鮮血溢出的一瞬間,她便將她的手指按向古青陽的額頭。

  鮮血滴落,瞬間變凝結成一道奇特的血紋。而她的俏臉,也在頃刻之間變得蒼白至極。

  “我知道我這樣做,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我覺得,若是能讓你再看到你的過往,便是值得的。”

  “而且,這樣一來,你也一定會相信我。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很想,改變這折磨人的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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