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荒魔帝 > 第七百章誰才是真正的癡愚者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只是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通通都集中在這個青年的身上。他們死死地盯著他。

  懷疑、驚訝、震驚、暴怒……一時之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極其明顯的情緒展露。

  這些出身于一品勢力、超級道統的上位者們,他們在聽了這樣的話以后顯然也是沉不住氣了。

  那個青年這樣講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這青年就是想要告訴他們,就算他們集合了各大道統的力量合力圍殺古青陽,也不能成功?

  他們承認,古青陽的確很強。可他們這邊的實力好像也不弱吧?這次可是傾動整個大荒世界的力量。

  如果他們聯手尚且不能鎮殺古青陽,那古青陽也未免太過妖孽!

  無論怎樣,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覺得古青陽就是無敵的。

  就算古青陽已經憑借這幾年的表現成了他們眼中的“妖孽”,他們也覺得古青陽仍然是能被殺死的。

  可事實也正如他們眼前所呈現的這樣,凡是在今日齊聚于此者,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泛泛之輩。

  剛剛說話的那個年輕人出身于東土的某個大家族,那個家族的姓氏是幕姓,那個年輕人名為幕碑涼。

  幕碑涼。

  大荒世界十大至強命骨——大乘因果骨的擁有者,幕家現任家主,未來必然破境十六境的超級天才。

  這個年輕人本身就是一個聚集了眾多輝煌的人,雖是年紀輕輕,卻有諸多大成就。

  再加上幕家的地位也很特殊。

  故而在場的人里,還是沒人敢輕易蔑視這個年輕人的。后生可畏,這四個字用在幕碑涼的身上很合適。

  可……幕碑涼剛剛說的那一番話真的是太打擊別人的信心了,都說這一戰是事關天下太平的一戰。

  本來,他們所有人都在興致勃勃地準備誅魔。

  就在這個時候,幕碑涼這小子跳出來了,然后只用了短短的三言兩語就給所有人潑了一盆涼水。

  現在好了,連主掌人族氣運的幕家家主都這樣說了,這一戰倒還真就是成了無比艱難的一戰了。

  “幕家主。”

  “您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終于,在沉寂片刻之后,人群之中還是有人選擇開口,直接找上了幕碑涼,問出內心深處的疑惑。

  雖然幕碑涼的說辭的確是讓人感到心寒,但在場的眾修也無一不是為此而感到疑惑。

  對啊!

  憑什么這么說?那古青陽再怎么強大終究也就只有一個人吧?何況古青陽還沒成長起來。

  他們一群人拼盡全力去鎮殺這樣的一個人,憑什么不能成功,難不成各大超級道統都是吃素的?

  故而這個人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就把目光集中在幕碑涼的身上。他們都在期待幕碑涼的答案。

  而幕碑涼見狀,當下就清楚,他知道……今天他要不給這些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是走不了了。

  “唉——”

  幕碑涼嘆息一聲,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頓時就笑意全無。他轉而伸手打出一道光幕,呈現給眾人看。

  眾人抬頭望去,卻見那光幕之上有各種流光溢彩在不斷閃爍,一副很是璀璨很是輝煌的樣子。

  “這是我們各大道統的氣運。我相信,如今的人族是個什么狀況,各位自己應該也很清楚。”

  一語說罷,幕碑涼不再說話,而是開始默默地凝結印法。

  同一時刻,在場眾修無一不是面色尷尬。

  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幕碑涼的話說得一點錯都沒有。

  相比于過往那些年代,如今的人族的確是有很多問題。

  比如正魔兩道爭斗地愈加兇殘暴戾,很多人族骨修表面上看著沒什么問題,實際上根本不關心人族。

  不說別人,就說他們自己。他們自己有真的關心過人族嗎?他們只能說他們的心里是或多或少有點。

  而若是除卻了這或多或少的一點點,他們這些人剩下的心思,可就真是全用在他們各自的道統上了。

  歸根結底……他們真正在意的其實就是自己道統的利益,其實就是他們自己的利益。

  故而,就在幕碑涼這樣講話的時候,有不少人都是老臉一紅。

  他們自己是個什么德行,他們自己當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不過他們還是不明白,對于氣運一道,他們雖然不是全懂,卻也多多少少能懂一些。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各自宗門各自道統的氣運都沒有問題。所以幕碑涼給他們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刻,又一道光幕顯化。

  眾修抬眼望去,卻見那光幕的色調很是單一,只是由黑、白、灰三種顏色的光彩構成。

  但不知為何,他們只是一眼看去便會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之意。仿佛是他們就只有看它一眼的勇氣。

  對于這樣的本能感覺,很多人在察覺到之后都是心中大驚。

  這又是誰的氣運?難不成是荒獸一族的氣運?怎的如此驚人?

  在場的眾多骨修正想著,幕碑涼再度揮手。于是,第一道光幕和第二道光幕便齊齊開始各自的演化。

  眾人再看,卻見人族的光幕和初始之時并無任何不同,依舊還是璀璨而輝煌,仿若黑夜星河般燦爛。

  但……那第二道光幕所呈現出的情景卻是與原來大有不同,原來,他們只能從光幕中看到一片混沌。

  如今再看,他們所有人都能從光幕之中看到一道人影,那人影是一個人的背影,他高大而偉岸。

  只一眼,所有人都便心生一種想要對其下跪,朝拜對方的感覺。

  讓眾人震驚的是,這一次,這種沖動仍然還是出自他們的本能。

  也就是說,他們所有人都是甘心如此的。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去逼迫他們,他們就甘心如此了。

  這讓他們感到荒謬,又讓他們感到震驚。同時,他們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不祥的感覺開始衍生。

  隱約之中,人群中的某些人就仿佛是已經猜到了什么。但就算是猜到了某些東西,他們也不愿承認。

  然而第二道光幕之中卻不單單是只有一道背景,等時間又過去片刻他們才發現,那光幕中還有龍影。

  相比于那完全漆黑的人影,那龍影也是完全漆黑的,但那龍影之也會有灰白二色的神芒閃爍。

  他們再一看,頓覺那龍影與人影兩者被放在一起,簡直畫風的完美融合,驚嘆之余更是想要朝拜對方。

  時至此刻,眼看著這光幕有如此演化,在場的眾多骨修幾乎都是沉浸其中而不可自拔。

  他們也很想從中醒來。

  可時間越是流逝,那種想要為那道人影獻上跪拜之禮節的沖動就越是強烈。

  “啊!”

  最終,還是人群之中的某個骨修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大吼,在場眾人這才能夠得以解脫。

  “幕家主,剛剛那是——”

  又沉寂了片刻,片刻之后,人群中有人主動開口,一句話就問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惑。

  “那是古青陽的氣運。”

  幕碑涼只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此言一出猶如石破天驚,只是一句話而已,便讓在場的所有人通通都驚駭至極。

  他們向幕碑涼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第一次!他們第一次對古青陽這個名字有了畏懼的感覺。

  古青陽的氣運……這樣的答案代表了什么?這樣的氣運難道還不夠恐怖嗎?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把人族各個超級道統和其他大勢力的氣運全加一起算的人族氣運有多么璀璨。

  可就是這樣的人族氣運,居然也比不過古青陽一個人的氣運!古青陽竟然能以一人之氣運比一族之運。

  事到如今,如此事實就擺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他們還能說什么?這樣的事實未免也太過于可怕了吧?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終于覺得這句話是對古青陽的一種形容,而不是一種過分的褒獎。

  試問……古往今來還有哪個人能夠憑借自身的氣運與整個人族所比肩呢?沒有了!

  除了古青陽之外,他們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這樣的人。縱然是在那些古史古籍之中也沒有見過。

  隨著這個事實被擺在臺面上,在場所有人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有一種終于以最直觀的方式了解到古青陽這個人的感覺。

  原來那古青陽竟是一個這樣的人啊,這……這還有誰能戰勝這樣的存在?看來合人族之力是有必要的。

  眾人鴉雀無聲,沉寂了許久。

  許久之后,終于有人怒吼道:

  “此子,絕不可留!”

  一句話,又是一句話。

  這一次,這短短的一句話直接就道盡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雖然,他們早在這之前就認清了現實。

  可在此刻,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覺得過往的他們還是太幼稚了。過去的他們竟然有輕敵的想法……

  如今得知真相,再一看,過去的自己還真是像一個笑話。

  不過,還是有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就把目光停滯在幕碑涼的身上,而后就沉聲質問道:

  “幕家主,難道這就是您不愿意對古青陽出手的理由嗎?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幕家也是人族的勢力!”

  “是啊幕家主,你幕家掌管運河都掌管了多少年了?難道,就因為敵人強大,你就想要背叛人族嗎?”

  ……

  此言一出又如一聲驚雷,聽到這樣的話,所有人看向幕碑涼的目光都有所改變。

  他們顯然是意識到了不對,想到了幕碑涼的動機。這一下直接就懷疑幕碑涼是想要不戰而降了。

  “呵哈哈哈哈哈——”

  同一時刻,幕碑涼聽到在場眾人如此言語,不由得發出一聲聲響亮的大笑,聲音中蘊藏無限悲涼。

  果然……雖然幕碑涼從一開始就猜到了,他這樣說話這樣做事可能會引來什么結果。

  但是,在猜想真正成為事實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異常地悲憤。這些人說話都是不過腦子的嗎?

  他明明已經讓他們看到了真相!

  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告訴這些家伙,他會帶著幕家退出行動,只是因為他覺得贏不了。

  現在是什么局面?

  現在的局面無非就是古青陽和這些超級道統對上了而已,他承認,古青陽的威脅的確是很大。

  可直到現在,古青陽都從未說過任何一句會對整個人族動手的話,古青陽從未說過他要滅絕整個人族。

  一切,終不過是天機神閣那幫老家伙的暢想和預言所引起的。

  他幕家作為第二大為人族盡心盡力的勢力,他們也有他們為人族趨吉避兇的方式方法。

  相比于天機神閣的演化天機,他幕家的方法就是推演氣運的演化,測算未來大勢之沉浮。

  古青陽有如此氣運這件事,在他幕家的高層之中都是一個秘密。

  凡是知道這件事的幕家族老,他們的態度通通都是量力而行。

  這“量力而行”的意思就是,如果能殺古青陽那就殺,如果殺不了古青陽,那就絕不能和古青陽交惡。

  否則的話……一但一次生死大戰沒能讓古青陽消亡,凡是被古青陽惦記上的道統,最后都得走向消亡。

  這可不是夸大其詞,而是他們幕家現在氣運一道的角度去推演,經歷無數次推演之后才得出的結果。

  像古青陽這樣的大氣運之人,注定是前行路上要有無數的坎坷。

  那些坎坷,常人遇上一道兩道的可能也就徹底廢了。

  但那些坎坷對于古青陽而言,就像是成長路上的小考驗,只要古青陽渡過一道,古青陽就能隨之變強。

  這代表著古青陽在經歷過每一次生死大劫之后都會變強,到最后,古青陽會變得無比之強。

  極致的成長速度,再加上恐怖的成長上限……若是與如此人物徹底交惡,后果當然是不堪設想的。

  世人都說天機神閣要比他們幕家更會為人族著想,這樣的觀點也被世人一直認可,認可了漫長歲月。

  可在他幕碑涼看來,天機神閣的那些老頭子們就是老糊涂了。

  人家古青陽明明是啥也沒做,最多就是參與了骨修勢力之間的爭端而已,這都是骨修常做的事情。

  然后,就因為這一個再常見不過的小原因,天機神閣就神神叨叨地要發動整個人族的力量整死人家。

  別說是古青陽了,就算是換成他幕碑涼,他幕碑涼也得干,也得同整個人族干到底。

  現在好了,他已經以一種頗為含蓄的方式把話說清楚了。

  結果……這幫沒腦子的貨反過來指責他背叛人族!

  幕碑涼笑了,他是被氣笑的。

  別看他現在沉默,實際上,他早在心里把這些家伙的祖宗給問候了無數次了。

  幕碑涼現在是真想知道,這幫人到底是被誰教出來的。這些人看上去一個個都是無上強者。

  怎么這腦子就是一個要比一個不好使呢?這氣運的對比就擺在這些人的面前,他們難道不會自己看嗎?

  他是不能再說話了。

  他要是在給這些家伙多多解讀一下這兩幅氣運圖,那就等同于是違背了大道法則,是會遭受反噬的。

  可這些人里應該也是有氣運道骨修的啊,想要看明白兩幅圖有那么難嗎?幕碑涼都要哭了呀。

  他這輩子雖然沒活太久,但面對一群實力恐怖的強者,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奈。

  這算是個什么事兒啊!

  其實幕碑涼也很想說,很想告訴這些人,你們要是真的想殺古青陽那就去殺好了。

  只是……請你們殺古青陽的時候務必要傾盡全力,萬萬不可對古青陽掉以輕心。

  否則的話,一但你們滅古青陽不成,回過頭來,古青陽一定會一個一個地找你們算賬,通通算個清楚!

  可他又覺得,這樣的話雖然是實話、真話,卻終究還是犯了忠言逆耳的忌諱。

  忠言逆耳,如此言語要是說給明白人聽,真正的明白人自然會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可他覺得,要是把這種話說給眼前這些人聽了,這些人還不得轉過頭來就罵他不識好歹?

  漲他人氣焰,滅自己威風……想到這里,幕碑涼只是冷笑搖頭,再三思索之后終于道:

  “我不管你們怎么想。”

  “我不管你們怎么說。”

  “你們給我記住了,那古青陽并非是形單影只。”

  “你們若是不信,自然可以放手去做,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我們幕家是為了人族的發展而存在的,不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大道統中飽私囊而存在的。”

  “你們若是信天機神閣的話,你們大可以放手去做。我幕家最擅長氣運之道的推演和演化。”

  “那古青陽的氣運有多強,你們也看到了。故而這一戰,有沒有我幕家都一樣。所以我們退出。”

  “祝,你們誅魔成功。”

  在留下這最后一番話之后,幕碑涼一拍猛然桌子,繼而就拿出了幕家家主該有的威凌,直接消失了。

  “你——”

  對于幕碑涼此舉,在場眾修無不震怒。可他們也沒有攔幕碑涼,因為特們覺得幕碑涼的話確實有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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