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響徹，頃刻間便響徹整片天地。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無盡的威壓，向著古青陽鎮壓而去。
顯然，這聲音的主人是打算給古青陽一個下馬威。這個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挫一挫古青陽的銳氣。
你古青陽不是兇名在外嗎？
你古青陽不是極其不凡嗎？
我偏偏就是要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偏偏就是要讓你明白修為境界的差距，就是天差地別！
注意到古青陽的臉色很蒼白的時候，那聲音的主人甚至還很興奮。因為他覺得他的手段還是很有效的。
可他又怎么會知道，古青陽的臉色之所以蒼白，那是因為古青陽在這之前溝通故人，損耗巨多的靈力。
若非如此，古青陽的氣色絕對是得比他們任何一人都要紅潤。
只可惜，現在的古青陽還真就是這樣一副凄慘的模樣。
這般樣子，的確是很像被人鎮壓之后的樣子。
他們這些人站在高處遠處望著古青陽，還真是會覺得古青陽就是被他們威壓給鎮壓了。
于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笑意浮現。
不管他們如何想要保持住著威嚴的樣子，他們終究還是無法掩飾他們心中的喜悅。
古青陽很強嗎？古青陽真的有情報中說的那么強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也不怎么樣嘛。
“呵呵——”
同一時刻，古青陽只是在他自己的心里暗暗地竊笑。他都不用多看幾眼，只一眼就能洞悉他們的心思。
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他可是太清楚了。呵，不過就是一群自大的家伙。
如果這些人面對的敵人真的就只是一個第八境的骨修，那他們這樣倒也沒有什么錯。
可這些人以如此態度面對他，那就是這些人的錯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許……他應該用他的方式來讓這些人明白，他就是這所謂的人，他就是這所謂的天。
然而古青陽雖是確實想向這些人證明他的實力，但他也不是那種急性子的人。
既然局面已經是這樣。
那他就應該繼續他的殺局，他就應該一步步得引導這些人，讓這些人在不知不覺之中深陷局中。
如此一來，一場完美的獵殺才能被他完成。他才能合理地享受到獵殺帶來的樂趣。
否則的話，他辛辛苦苦在這里刻畫陣紋布下一座殺陣，又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為的是什么？
讓這些人看他的笑話？
他應該讓這些人知道，誰，才是那個真正的笑話。心念一變一動，古青陽已經想好了他們該怎么死了。
“休要猖狂！”
聽到這些人的聲音接連響起，古青陽立刻就拿出一副少年氣十足的模樣發出怒吼。
而后他更是擺出一副想要強行起身的架勢，然后在強行起身沒能成功之后又頹然地坐回地上。
這一起一動，真可謂是把一個不甘心的年輕形象演繹地淋漓盡致。這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年輕氣盛。
可實際上，這些人又哪里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讓這些人知道，其實他是一個活了八千多年的老魔重生。真不知道這些人會有怎樣的表情啊。
……
對于看敵人表情這種事情，古青陽也就只會在心里想想。真做，他才不會做呢。
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底細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關于前世的一切，在這一世，也就只有他的故人知道。
比如慕容青竹、樊琳瑯，再比如他的大哥，劉寒……也就只有這些故人，才知道那段往事。
而在他的敵人里，至高天和自在天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至于其他的敵人，天機神閣的那幫人或許清楚。
但那幫人具體能清楚到怎樣的程度，這還得看至高天和自在天告訴他們多少事情。
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事情明顯是最不重要的。反正他已經被眾多大道統針對了。
目前，這些大道統之所以是派這些人出來，就是因為那些掌控者還認定……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如果再過一段時間的話，這些大道統應該就不會這樣做了。
他很清楚……如果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再強一些，那這些大道統的超級底蘊應該就會出現。
到時候，沒準就是一群十五境十六境的老怪物出來追殺他。
雖然這樣做的確是容易讓那些老怪物很沒面子，可若是能鏟除他這樣的威脅，那些人應該是愿意的。
而若是再嚴重一些，說不得，就是整個人族對他群起而攻之了。到了那一步，和舉世皆敵也沒區別了。
至于天機神閣的人所預言的什么滅世大劫，他估摸著，等到了那一步應該也就相當于是實現了吧？
人族要殺他，獸族就會救他。
最起碼……只要樊琳瑯還在，獸族的想法應該就不會改變。畢竟樊琳瑯是眾生之主。
這就是他遵循本心的結果，憑他對樊琳瑯的了解，他能參透樊琳瑯的很多想法。
當初……在進入冥土之后，他知道了樊琳瑯是誰，他就已經面臨過一次生死大劫。
那個時候，如果樊琳瑯真的選擇了和她的前世一模一樣的路。那他的故事就真的應該結束了。
那是天道最有機會殺他的一次。
只要天道還能多多地影響一下樊琳瑯，他就會以遵循大道運行之理的方式隕落。
只可惜那是在冥土，能盡最大程度影響樊琳瑯的存在，就只可能是樊琳瑯自己，還有冥土的意志。
而冥土的意志可不像天道。
古青陽深知，他對于當時的冥土而言……根本就不是災劫，而是一次徹底改變自身現狀的機會。
只要冥土選擇了他，冥土一直在面對的怨念異魔問題就能解決，冥土的運轉就能變得更順暢。
而他呢……雖然是在知道樊琳瑯的身份之后，就已經看清了天道殺他的殺局。
可他也知道自己就是身在局中。
那個時候做別的已經晚了，他能做的就是繼續遵從他的本心，繼續去走他選擇的路。
至于他的生死，這件事的決定權就在樊琳瑯的手上。然而，樊琳瑯到最后還是選擇了他。
這個結果卻是個意外。
可若是以“情道”的眼光去看待這個結果，那這個結果的出現就是極其正常的。
試問，在他決定為樊琳瑯逆天改命的時候，他知道樊琳瑯就是他前世的死敵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對方是一個和他的妹妹很像的人，她是一個和他的妹妹一樣有著坎坷命運的人。
故而他選擇救贖她，當時，他那樣做不僅僅是為了救她，更是在救贖年幼的自己。
縱然他知道他救的只是別人的妹妹，他依舊還是救了。
為何要救？只為遵從本心。只為以這樣的方式向他妹妹說一聲“對不起”，只為告訴自己，他有能力。
故而他就是在以真心換真心，只要樊琳瑯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她便一定會選擇古青陽。
那樊琳瑯是薄情寡義之人嗎？
顯然，這個丫頭不是那種人。
所以古青陽可以自信，縱然他們相遇相識的命運是天意使然，是至高天在無形中的安排。
可是，當他們遵從他們的內心做出選擇之后，看似是本該注定的結果也會隨之變化。
這就是情道，也是心道。
世間骨修崇尚無情，向來不遵本心且泯滅本心。這樣做的確是可以加快修行的速度。
可他們這樣做，也會使得他們的修行道在無形中變得不夠完美，從而無法在對應境界得到最強的力量。
這就是代價。
古青陽一直都在追尋完美，故而他選擇接受情道也接受心道。這使得他會在修行中受到更多的煎熬。
可他得到的報酬同樣豐厚。
當然了，在付出的過程中，古青陽自己其實也是無限地接近死亡。一但他幫錯了人，他就真的完了。
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還是幫了。故而他修行情、心兩道的過程，其實也是一個豪賭的過程。
而現如今——
他時刻都在打量著這些人，他看著他們對自己露出輕蔑的笑容，看著這些人沉浸在不屑的快感中。
他盡情地表演著，他用言語和神情以及眼神作為手段，讓這些人把他看做是一個小丑，一個小魔。
他是一個善于偽裝的獵人。
“哼，受死吧！”
終于，人群之中開始有人忍不住了，于是向他發動攻勢。古青陽見狀呢，先是一喜再是失望。
他這一喜，喜的是終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他又很失望，失望的是出手的人只有一個。
有沒有搞錯，他這座殺陣可是按照千人標準來準備的。在場之人少說也得有個五六百人……
這就出來一個人殺他。
就一個人，還想殺他？
很快，古青陽和那個人對攻，他刻意把戰局壓制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之中，讓這些人看得興奮。
而后，他又突然爆發，仿佛是付出大代價把那個人打成重傷。
緊接著便當初挑釁之言，引來更多的人向他發動攻勢。
起初，這些人還和原來一樣，就是一個接著一個上。
但到了后來就有人看出來了，這是古青陽故意為之。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終于……一百多人齊齊下場。
見狀，古青陽自是心中大喜。但他是一個合格的獵食者，故而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會散去偽裝的。
“受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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