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至高天,就算你送我百世、千世乃至是萬世輪回,那又有何用?我就是我,你是改變不了我的。”
轟!
“不要再白費力氣了,縱然這條路是布滿荊棘也好,是鋪滿了尖石銳刺也罷,我都會走下去的。”
轟!
“我將于無限的死亡中證得我的新生,我是野草,我是塵埃,我這人世間最微不足道的一切。”
轟!
轟轟轟轟轟——
……
外面世界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明白古青陽的感受的。那些人更是無法想象古青陽的經歷。
誰又能想到,同坐一家酒館,當其他的骨修還在笑談天下事,喝得大醉酩酊時,古青陽卻要面對死亡?
別人喝酒是真的在喝酒。
古青陽卻已無法再喝酒。
因為古青陽正在同他的那位老對手廝殺,他們的戰場就是他的內心世界,是他的心境。
而至高天動用的那些殺招,那也絕不是尋常的骨修可以承受的。就比如這心境之殺劫。
心境之殺劫。
看似是平平淡淡的五個字,似乎是很簡單、很普通。可但凡是有見識的骨修,都會明白其中的兇險。
骨修修行,主要修行命骨。
而這命骨的修行之道,一是要煉體,二就是要修心。其中,煉體是為以最為直接的方式蘊養自身命骨。
而這修心,一是有另一種蘊養命骨的功效,二就是有蘊養自身靈魂的功效。
煉體倒是不難,有條件的,大可以去借助那些高深的神通傳承,或者是直接服用各種天材地寶。
可這修心……
縱然是可以在修心的過程中動用天材地寶,動用其他的手段,可那些手段能起到的效果不過就是輔助。
于任何骨修而言,修心之際,他們能依靠的都是自己。修心修心,修的就是自己的本心,是心境二字。
由此可以見得,心境對于一個骨修而言,到底有多么重要。
幾乎所有的骨修都知道,在修行的過程中,心境是不能出問題的。
否則的話,這問題若是小點,那就是走火入魔。而這問題若是真的很大,那就是身死道消是徹底隕落。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古青陽每時每刻都在面臨這樣的風險,都在經歷這樣危險的事。
至高天對他出手了,要鎮殺他。
一方面,至高天是引動了天道之力,順應天道法則演化殺招,以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的路子殺他。
另外一方面,至高天是借用了古神愚強遺留的神通殺局,以天道的手段將那神通殺局的威能增強。
至高天這是十足的雙管齊下,他為的就是要徹底鎮壓古青陽。
他和古青陽爭斗到今天這步,他自己也知道殺死古青陽有多難。
所以,在這場爭斗廝殺正式開始的時候,至高天就沒想著直接完成最終的目標。
這次,他是實打實地打算要一步步地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他要先鎮壓古青陽,然后就是折磨,最后才是鎮殺。
在他看來,這每一個環節都是他精心謀劃的結果,每一個環節都是必須要實現的事情。
然而——
當他將他的手段推演,當他企圖以這樣的方式鎮壓古青陽時,古青陽卻表現地無比硬氣。
在這場殺伐中,不管他將那些心之幻境演化地如何真實,如何地動人心弦,古青陽竟都不為所動。
從始至終,古青陽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其實至高天也知道,以古青陽的心境修為,這樣的手段確實是很難對古青陽造成特別可怕的影響。
但在至高天看來,他都將這些心之幻境給演化到這種程度了,再怎么說,古青陽也是該被影響的。
然而事實就是古青陽沒有……
不管那心之幻境中到底有多少道劫雷衍生,不管古青陽承受了多少次劫雷轟殺。
自始至終,古青陽都表現得足夠淡定,足夠的泰然自若。這也是至高天抓狂的原因。
誰讓古青陽每扛幾道劫雷,就要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古青陽所說的那些話,可絕不是至高天愿意聽的話。
然而,縱然是這樣,至高天后來也沒有選擇停手。
他們之間的這場廝殺一直都被持續著,從未停止。只是至高天的想法已經是由堅持變成了賭。
盡管古青陽的反應確實是讓至高天大失所望,可至高天依舊還是愿意相信他自己的那些手段。
所以他要賭。
他就是要像現在這樣,一直堅持下去。他想看看,古青陽究竟是在刻意偽裝,還是事實真是這樣。
再者,另一方面,他也已經拜托了世上的另一個自己,也就是請自在天出手。
或許是因為古青陽有預知之能。
又或許是因為古青螢未雨綢繆。
當他以至高天之權能得到殺向古青陽的機會時,他竟是沒能在第一時間推算出古青陽的具體位置。
按理來說,當時他確實是應該立刻推算古青陽的位置,然后就像過往一樣對古青陽展開一場追殺。
但為了確保古青陽不會逃走,他還是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選擇對古青陽直接出手。
故而,這查找古氏兄妹所在之地的任務,也就順勢被他交給了自在天去執行。
雖說自在天確實是志不在此,但自在天畢竟是世上的另外一個他。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不只是唇亡齒寒。
作為至高天,現在唯一能讓他感到放心的事情就是……至少古青陽是真的被他給抓住了。
這場大戰進行到現在這一刻,他早就已經下定決心。
不管他的手段對古青陽的效果如何,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古青陽。
他就是要像現在這樣,用時間和精力來進行一場豪賭。
若是他贏了,則古青陽這個心腹大患就會徹底消失。若是他輸了,也不過就是讓古青陽茍延殘喘而已。
不管怎么算,他都是不虧的。
更何況,萬一他賭贏了,那他才是真正的大贏家。所以仔細算算,他這又是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是螻蟻的嘶鳴罷了。”
聽著古青陽的心聲,在古青陽的內心世界深處,至高天也悠悠地道出他的真實想法。
他將他的真實想法描述地特別簡單,就只有一句話,卻盡顯他作為至高天的高傲和專橫。
對此,古青陽是哈哈大笑。
在至高天如此講話之際,古青陽更是出奇地沒有開口反駁他。古青陽就只是笑著,笑得豪氣干云。
……
“哥哥一定會逢兇化吉。”
與此同時,還是那家酒館。
古青螢將古青陽抱在懷中,時不時地就會幫古青陽擦汗、拭血。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古青陽已經昏迷許久,在這段時間里,古青螢沒有選擇帶著古青陽上路,而是一直都在等。
她在等古青陽醒來。
她也相信古青陽終會醒來。
她的判斷不是源自于她對他的盲目崇拜,而是源自于她的理智,是她權衡諸多條件因素后做的判斷。
作為這個世界上同古青陽最為親近的人,作為古青陽的“同族”,確實是沒人會比她更了解古青陽。
而她知道,自從古青陽打破十二境塵起之境的桎梏以后,古青陽便又是在經歷一次本質層面的蛻變。
故而,現在的古青陽縱然真是在面臨十死無生的兇險之境。
她也會覺得,這兇險之境,這一劫,根本就是古青陽的蛻變過程。
想當初,那至高天和自在天就算是毀滅了她哥哥的軀體、命骨還有靈魂,斬斷了那份大道聯系又如何?
到頭來,她哥哥不還是借助太蒼枯榮經之力,演化神話道,觀世界之變化,溯萬道之本源,再度重生?
她真不覺得至高天能殺她哥哥。
只是此刻……當她看到她的哥哥始終在承受如此痛苦,她終究還是無法忍受這種事情。
盡管她一直都在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堪稱是體貼入微、無微不至,她也仍然會覺得她做的還不夠好。
偏偏就在此刻,街上變得嘈雜。
“小魔頭,受死吧!”
“阿彌陀佛——”
“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小魔頭,皈依吧——”
“施主——”
“請不要再造殺孽了。”
……
一道道聲音響起,乍一聽,還真是平靜中透露著神圣,淡然中又透露著祥和之意。
說出這些話的人是一群僧人。
這些人是一群佛修,修為都無比高深,每個人的身上都彌漫著佛修獨有的神圣、祥和之氣。
而被這群佛修死死圍住的人,則是一手持枯木的破衣少年。那少年看上去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但他卻是魔意沖天,可怖至極。
“嗯?”
古青螢既然能感受到這些佛修的存在,當然就也能感受到這少年的存在。而吸引她的,正是這少年。
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這少年身上的氣息。這氣息中有一種生生不息之意,有被天意針對之意……
真是,像極了她哥哥的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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