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一家以及安陽侯府行刑之日,臨安侯府全家出動,除了出嫁女子,全員到場。
臨安侯府在篳篥學院受教的男丁,也匆匆趕回,就是為了親眼目睹歹人的下場。
犯事之人排成長隊,被官府衙役押至刑場。
左相渾身是傷,路都走不穩,全靠兩個衙役架著他走。
安陽侯黎振興應該是最慘,前兩日臨安侯入宮面圣,得皇帝親允得以進入暗獄。
待臨安侯從暗獄出來后,黎振興腿間的血跡將褲子打濕。
讓刑止不得不命大夫進暗獄,為黎振興進行醫治,確保能吊著黎振興的性命,押至刑場梟首示眾。
賈老夫人這些日子在暗獄嚇得不輕,每天面對發瘋的賈貞嫻,還要受到暗影衛變著法折磨精神。
如今她不光走路都虛浮,看著站在街道兩旁的臉,都覺得妖魔化,好似全都是來向她索命一般。
她想要大聲喊叫,可嗓子早就在暗獄中喊得沙啞,現在能發出的聲音,都像是破風吹一般,難聽至極。
走在賈老夫人身后的賈貞嫻也不好過,她臉上被陸七七劃了一刀。
而那道傷疤也正如陸七七所言,根本沒有痊愈的可能。
每天還要在暗影衛的強迫下照鏡子,想不瘋魔都難。
可她如今的嗓子,卻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原因無他,只因為暗獄里掌管刑罰之人,嫌棄她白天黑夜,沒完沒了地鬼叫,便命人讓她口中缺了一物。
黎棲元走在長輩身后,面如死灰地垂著頭,他在賈氏老家被暗影衛緝拿,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押送刑場。
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黎敏君,至少還有活著的一線生機。
圍觀的百姓,將事情原委琢磨明白,有好事之人開始尋找蠱惑人心的賈貞嫻。
“是這個嗎?好像就是她!”
“她臉上都發膿發爛了,模樣生得如此難看,安陽侯竟然為了這樣的女人,犯下喪盡天良的事情!”
“你這人怎么一有事就怪女人!
要不是這些個臭男人不擇手段往上爬,哪有這么多事情!”
“要我說最可憐的還是臨安侯,親閨女被多年老友的兒子害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救了那白眼狼!”
“這事也怪不了臨安侯,倘若他要是知道會有這種事,當年任老安陽侯自生自滅好了。”
三位婦人唏噓完,眼看著罪犯就要走到她們跟前。
于是她們相互打量,對方籃子里有沒有東西。
“帶臭雞蛋了嗎?”
“誰帶那玩意?”
“我這有爛菜葉!”
正當她們準備舉起爛菜葉時,周圍百姓便把雞蛋、菜葉,全往這些人身上招呼。
場面井然有序,又異常混亂。
隨著陳顯明一聲令下,劊子手便紛紛舉刀。
霎時,一個個西瓜滾落在地,留下一灘鮮紅的印記。
臨安侯府的人,眼底紛紛被地上的鮮血映紅。
陳老夫人在宣文英的攙扶下,站在邢臺的最前端。
當她看到跪在地上那幾張熟悉的面孔人頭落地,手心不由得攥緊,嘴里咬牙切齒道,“該!”
罪犯斬首,衙役負責親掃邢臺,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散去。
臨安侯府的人,也乘坐這馬車回府。
馬車上,陳思琦看到丁婉月面色蒼白,便將手搭在丁婉月手上,卻發現她的手很涼。
陳思琦以為丁婉月生病,“娘,您是不是看到血腥場面太害怕了?要不回府請大夫入府為您診脈吧?”
不怪她沒有發現丁婉月不對勁,畢竟方才的場面,也讓她感到十分不適,甚至覺得今夜她都不敢一個人睡。
丁婉月道,“思琦,娘沒事。只是被方才的一幕嚇著了,回去歇歇就好。
此事不用告訴你爹,這些日子他奔波數日,這點小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陳思琦還想說些什么,可她的手卻被她娘死死攥緊,讓她感覺到了痛。
她冷嘶一聲,“疼。”
聞言,丁婉月像是如夢初醒,連忙松開陳思琦的手。
而后她連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便伸出手掀開馬車窗簾,將目光放在街道上的鬧市。
……
刑場梟首示眾后,丁婉月就大病一場。
接連喝了三日藥無果,陸七七還親自前往探視一番。
只不過丁婉月聲稱病情好轉,又不想陸七七進屋,美其名曰怕將病情過給她。
陸七七回想起她初到臨安侯府時,丁婉月就給套過她的話。
此后丁婉月應當是發覺自己說多錯多,便再也沒有踏足大房的院子。
她回想起當初曾氏所述,當年曾氏和她娘在府兵保護下逃離。
而后曾氏回臨安侯府尋求救兵,沒承想門房不光不認識曾氏,二房的婢女還將曾氏拒之門外。
這些事情串聯起來,丁婉月不管在其中充當了什么角色,此事絕對與她有密切的關聯。
甚至很有可能,她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思及此,陸七七便叫上宣文英,前往陳老夫人的院子。
陳老夫人近幾日身子爽利,飯食都吃得比以往多。
陸七七和宣文英進屋時,陳老夫人和陳顯明正在用午膳。
兩位老人看到小輩,不問由來便招呼著坐下,并讓下人添了兩副碗筷。
陸七七想著與其讓老人吃不好,倒不如等他們吃完再說。
一頓飯下來,場面其樂融融。
下人把碗筷撤下,陸七七便讓人端兩碗溫水上來。
兩位老人相視一眼后,好似明白過來什么,神色均是淡定的模樣。
見她們如此,倒是讓宣文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
陸七七遞給他們兩顆救心丸,兩位老人駕輕熟路地一口服下。
那熟悉的程度,都讓她這個小輩感覺到一絲心疼。
陳顯明率先開口道,“你外祖父活了大半輩子,什么場面沒見過,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你藏著掖著不說,反倒是把你外祖母嚇得不輕。”
陳老夫人佯裝生氣,“一把老骨頭,還有什么可怕!”
兩個老人斗嘴,換著是平常日子,倒是能把小輩逗笑。
可宣文英和陸七七面色不改,兩個老人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陸七七抿了抿唇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娘的貼身婢女曾慧娘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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