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順府牢獄大門前門可羅雀,一張夯實的黑漆木門將外界隔斷,讓人畏懼,更敬而遠之。
“七七,真要進去啊?”
李昌龍躲在墻角處,滿臉愁色。
自從陸七七受到字條,就快馬加鞭,帶著他來到大牢前。
陸七七道,“必須去,我得確保苗村長無事。”
李昌龍有些著急,“這莽子靠譜嗎?”
莽子是陸七七初到田心村,為其刮肉療傷的村民,她雖不知莽子的傷從何而來。
但他既有魯達作保,她也曾救過他,只要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絕不會做狼心狗肺之事。
思及此,陸七七道,“我相信他不會。”
莽子有個表叔在獄中當差,平日里就是給犯人送飯菜,陸七七想乘機偷溜進去,看看苗大江在不在獄中。
為此她還可以喬裝打扮過,將自己打扮成中年婦人的模樣,陪同表叔一塊進獄中送飯。
“來了,”陸七七道,“二哥,我進去后,你就在外面等著。要是我遲遲沒有出來,你就去敲登聞鼓,說我被抓,把我的身份宣揚得越廣,我便能安然無恙。”
李昌龍把陸七七的話一一記下,重重點頭,“你要多加小心,要是你出了事,我爹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我。”
陸七七瞬間被李昌龍的擔憂逗笑了,她道,“我盡量不讓三叔揍你!”
玩笑過后,陸七七便往表叔的方向走。
為了模仿中年婦人,她走路刻意佝僂著背,行步緩慢,營造出年輕時干活太多,人到中年渾身病痛的模樣。
“莽子表叔。”
表叔看到陸七七,簡直不敢認,眼前之人哪里還是他先前看到的年輕女子。
與他老伴的形態相似度極高,看走姿根本分辨不出來。
要不是陸七七喊他,他都懷疑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覺。
只見陸七七一身灰衣,渾身灰沉沉的,眼神枯如槁木,臉上皺紋明顯,盡顯歲月痕跡。
他本以為帶陸七七進獄中不妥,耐不住莽子再三求他才不得不答應,原本打算再勸一勸陸七七。
看到她這精湛的易容術,勸說的話在嘴里繞了一圈,卻說不出口,只能妥協道,“走吧。”
牢獄左側有一個小門,平常進出送東西,都是往小門走。
此次也不例外。
莽子表叔帶著陸七七走到側門,按照慣例要檢查,有人檢查人,有人檢查飯菜。
避免有人帶兇器,或在飯菜里投毒。
獄卒見陸七七眼生,道,“老東西,這人誰啊?”
莽子表叔賠笑道,“這是我家老婆子,我兒子病了,讓她來搭把手,還望兄弟行個方便。”
說著就遞了一壺酒給獄卒。
獄卒打量了一眼陸七七,沒覺著有何不妥,笑著接過酒,“老東西還挺懂事,進去吧。”
獄卒放行,莽子表叔便和陸七七,推著板車上的飯菜進了門。
板車推到大獄門口,莽子表叔向守門的獄卒打了聲招呼,便與陸七七拿著飯菜,進到了大獄中。
剛下獄中,莽子表叔提醒道,“獄中難聞,還請姑娘多擔待。”
陸七七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還是被獄中的毒氣中傷。
這根本不是難聞,而是生化武器!
騷臭味彌漫整個獄中,還有難聞的腐壞的氣味。
奇臭無比!
牢獄在地下,長廊點著油燈,里面晦暗無比,許是獄中難聞,下面一個獄卒都不曾看見。
這正好方便陸七七尋人。
莽子表叔給犯人送飯,用鐵勺敲打著鐵桶,嘴里喊著,“開飯了。”
犯人聽到開飯了,紛紛走到木欄邊,陸七七便趁機尋找苗大江。
這些犯人身上都穿著囚衣,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漆黑,像是幾百年沒有洗過澡。
想要在這幫人中找到苗大江,還是很容易的,畢竟苗大江沒被關幾日,臉上沒有陳年臟詬。
只是她快走到牢獄盡頭了,也沒看見苗大江的身影,難不成送字條之人消息傳錯了?
亦或者苗大江被人轉移了?
“苗村長!”陸七七終于忍不住小聲喊了句。
片刻后,傳來應聲。
“我在這,這里!”
聲音沙啞,像是嘴里含了一把沙,說話都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
聽見苗村長的聲音,陸七七心中一喜,連忙往聲源處跑。
陸七七是在最后一間牢房找到苗村長的。
苗村長身上穿著當日進來的衣服,發髻凌亂,身上還有幾個清晰可見的腳印,想必是被人踹的。
“鄉主?!”
苗大江家來人是陸七七,眼睛瞬間放大,“您怎么找到這?您是來救我出去嗎?”
陸七七走到木欄前,道,“苗村長,你可有受傷之處?”
苗大江搖搖頭,“只是挨了幾腳,并無大礙。”
聽到這,陸七七放下心來,“我此次來是接到消息,說你被關在此,特意前來查看,只是我還不能將你救出來。”
苗大江也不急,繼續聽陸七七的緣由。
“我進來是托人幫忙,若是將你換了出去,幫助我進牢獄的一家人,怕是要遭遇橫禍。”
那些人殘暴,對田苗村的人下狠手,要是知道救出苗村長與莽子表叔有關系,想必他一家人都蒙難。
她不能為了救一人,而害了莽子表叔一家。
苗大江聽完陸七七的話,也深知其中道理,“鄉主,關我之人來過這里一趟,讓我寫信通知主家。”
說著,苗大江就回牢房,拿起矮桌上的字遞給陸七七。
“我就會幾個字,根本寫不出信,”說起這個苗大江就覺得委屈,“他們見我在信上畫圈圈,非說我寫暗號通風報信,二話不說就對我拳打腳踢。”
苗大江說話的聲音,越說越嗚咽,陸七七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淚光。
“這些時日你辛苦了,”她安慰道,“苗村長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謝鄉主,”苗大江擦了擦眼角的淚,“我不辛苦就是有點命苦。”
陸七七,“……”
這話她倒不知道怎么答了。
倏然,陸七七想起莽子表叔帶進來的飯食,湯汁飯菜都在鐵桶里,輪到苗大江這里,就變成殘羹冷食了。
事出緊急,眼下她也沒有好的吃食給苗大江。
唯一能直接吃的食物,就是空間里的大白蘿卜了。
她道,“我給你帶了吃的,稍等。”
說罷,陸七七就跑到隔壁無人的牢房,用意念拔了幾棵帶泥的蘿卜,而后跑回去交給苗大江。
自此以后,陸七七都無法忘記,苗大江那希望破裂,笑容僵硬動彈不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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