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氣場又是張揚的,凌厲的。
更像是刻意而為之。
像是一片濃黑如墨的云,醞釀著即將要閃起的雷電,又在瞬息之間,將蘇向前所站位置的前后左右,全部密密籠罩。
氣壓沉得厲害,空氣都像是粘稠了幾分。
蘇向前冷汗落了下來。
他心中有鬼,哪里真敢跟江初寒提什么要求?
而江初寒的意思,明顯就是警告他:沒事不要打擾蘇零月。
“江總說笑了。零月是我的女兒,我哪里就舍得讓她為難了?這不是江總一直在忙,最近也見不到江總的面,就想問問零月,看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有些業務上的事情,想跟江總再談談。”
身為長輩,蘇向前這一刻,將自己的態度卑微到了極致。
用點頭哈腰形容也不為過。
而他面前的這一對男女,身姿筆挺,容顏漂亮,倒像是他的上司。
蘇向前心中閃過陰郁,但很快又逝。
江初寒認真想了想,好像才剛剛想起還有這事似的,很快說道:“這樣啊,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蘇先生回頭去找我的副總,他會全權處理此事。”
并不打算與蘇向前多聊。
他來醫院,是來找他的小雀兒的。
自然不能把他的時間,浪費在別的男人身上......即便這個男人,是她的養父。
蘇向前是只老狐貍,縱然不是江初寒的對手,但察顏觀色的本能還是有的。
當下便識趣的告辭。
蘇零月放松了下來,在亭子里坐下,巴掌大的小臉帶著些許蒼白,聲音依然軟軟的,如同嗓音里含了一把鉤子似的,要把眼前這個男人的魂,都勾在這里。
“江總,業務上的事,我不太清楚。您剛剛這是答應他了?不過你們要談業務的話,可以直接去談,也不需要都來醫院的。”
秋色的天空,落日還有些戀戀不舍,距離天黑也還有一段時間。
女人衣著單薄,豎條紋的病號服本身就具有欺騙性,也就顯得她更瘦。
她小小一只,坐在落日的亭子里,安安靜靜的,像個乖巧的病美人。
但她又比夕陽更美,可也明顯的弱不禁風。
小臉不大,最近又消瘦幾分,顯得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倒是更加的突出了。
夜風吹過的時候,她散在肩頭的長發,又隨風而起,像是要隨時都會離開似的,江初寒視線瞧過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她是他的,又能離開到哪里去?
他從衣兜里摸出煙盒,敲了支煙燃起,裊裊青煙繚繞飛出,一如那日,她出事的時候,他在急診室門外,顫著手,幾乎不能點燃的模樣。
但這會兒的神情,比那會兒又安穩了許多。
一口煙吐出,他眼底噙上無奈,對于業務的事情避口不談,只談眼下:“又使小性了?我知道,我這三日沒來見你,你心里不高興。”
誰家養一只小雀兒,都是要討自己歡心的。
唯有他,前腳訓了她,后腳就覺得心里過不去,還得過來刻意的說好話。
這會兒更是,她進了醫院,他三天沒來,就覺得欠了她好大一筆帳。
瞧著她的小臉是真顯得風淡云輕,不像是要搭理他的意思,江初寒也只得說道:“我把往后的工作都處理好了,以后的這周時間內,我都是你的,這樣,總該高興了吧?”
不眠不休的三天,幾乎要榨干了他,累是必然的,但心里也高興。
蘇零月驚訝抬頭,看向這個男人。
夕陽的余暉照過來,像給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他本就長得好看,身材好,膚色也好,男人味道更是渾厚濃郁的很。
再加這么一層金邊,更有種清貴的俊郎,比不上天神下凡,倒也有點那個意思了。
蘇零月一直都知道他長得端正,也耐著,但這么認真仔細的看他,還是第一次。
但很快又回神,蘇零月說:“你要陪我的話,那公司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