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司機下意識偏頭,扳手砸過來,擋風玻璃出現了裂紋,車子卻依然沖得猛。
“跑,快跑!”
眼看對方不要命,余燃目光死死盯了一眼車里的司機,縱身往江初寒這邊跑過去。
“轟!”
兩車相撞,發出沖天火光,余燃被爆炸的熱浪沖起,身體炸飛,重重砸在地上,眼冒金星,肺腑劇痛!
一根鋼筋扎穿了她的右胸位置,鮮血漸漸冒出。
江初寒抱著蘇零月離開得早,距離這邊也遠一些,爆炸飛起的時候,他將蘇零月護在懷中,身后的熱量撲過來,撞得腳下不穩。
他單膝跪地,用后背承接了一切。
不過,還好離得遠,兩人總算平安。
熱浪過后,蘇零月腿發軟的坐在地上,呆滯著發不出半點聲音。
慘烈的現場,活生生的人命,再一次發生在她的眼前,她臉色白的很,嗓子里也像是堵了棉花,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極冷的天,極好的年節,可她總覺得一顆心,在不停的墜入黑暗,墜入地獄。
人性的惡,她見到了這么多,這么多。
何時,才會有盡頭。
“零月,蘇零月!”
江初寒在耳邊喊,她終于回神,江初寒松口氣,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語氣是冰冷的,態度是溫柔的,“別怕,沒事了,在這里等我!”
兩車相撞,現場慘烈,他不知道還有沒有二次爆炸,但他得過去,把余燃救出來。
“江總......”
余燃臉色慘白,胸口的鋼筋還有大半截露在胸外,她喘著氣,繼續說道,“我沒事,死不了。”
她是全能保鏢,沒那么容易死。
江初寒凝了眉,他不是醫生,可也懂余燃的傷重,手機在剛剛跳車的時候,已經遺失,他把她扶起,架著胳膊到安全地帶,“已經打了電話,救護車馬上就到。”
余燃受過大大小小的傷,這不算最嚴重的一次,但也絕對算得上危險。
如果沒有她,今天很可能真的會出事。
江初寒再有本事,也無法在既能保護蘇零月不出事的前提下,還能護得住自己。
兩人最后的下場,非死即傷。
“余燃,謝謝你。”蘇零月啞著嗓子說,眼淚早已擦去,眼底浮上冷芒。
外人面前,她是江氏的名人,手腕厲害的蘇秘書。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添亂。
江初寒將兩人暫時安排在一起,又轉身回去,看看現場還有沒有人。
只可惜,兩車相撞得厲害,對方沒有跑出來。
再次返回來,江初寒坐了下來,對蘇零月說:“別的地方有沒有傷著?”
顧忌著她的肚子,跳車的時候,余燃盡量把車停穩。
可慣性仍然讓她站不住腳。
這個建筑工地,垃圾太多,她需要再小心一些。
腳腕疼得厲害,她往回縮了縮腿,搖頭:“沒有。”
車子這時候又炸了一次,里面的人大概是要燒成灰了。
對于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蘇零月不會有半點同情,但她想要找到證據,到底是誰想讓她死。
人活著,不能什么都知道,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裝傻可以,心中卻要有數。
余燃看清了司機的長相,但人死不能復生,責任完全可以推到死人頭上,這種事,不管誰是兇手,都會做得非常圓滑。
與江初寒交換了一下眼神,余燃心中有數。
這邊出了事,瞞不了江城市檢江凜冬,他幾乎與救護車一起趕到。
今天大年初四,他已經工作了。
制服穿在身上,拉出了頂配的外形。
眉眼噙著冷意,公事公辦:“江總,是被仇家尋了?”
救護車去余燃,江凜冬點了支煙,遞給江初寒一支:“來一支吧!”
視線掠過蘇零月。
她穿著睡衣,踢著棉拖,頭發散著,小臉也白,不過因為肚子圓,身材也整體鼓著,看起來像只圓滾滾的熊,被嚇得丟了魂的樣子。
臉上浮了這里的塵土,被冷風一吹,塵土又飛了起來,狼狽中又有著一絲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