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陽眼底早已經充了血。
江凜冬一邊開車,抽空又去看他,男人的狀態說不上好,但卻是非常詭異的冷靜。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成為朋友,最好也別成為敵人。
江凜冬做這行久了,看人心也準,余晚陽并不是斗不過江初寒,他是輸在了心軟。
看樣子,他對蘇零月,是掏心掏肺的好。
“江檢,你能跟我說說,江總現在在哪兒嗎?零月要見他,我總得讓零月見到。”
定位雖然沒了,但好在江凜冬剛剛放出去的無人機也派上了用場,精準定位了蘇零月。
余晚陽的朋友也快到了,他們都希望蘇零月能夠平安。
“江總他......”
江凜冬說,話剛開個頭,手機來了電話,梁國民的聲音帶著焦燥,帶著生氣,劈頭蓋臉的說:“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一個人亂跑什么?局里這么多人,都是死的嗎?!就顯你能了是不?放著這么多兵不用,你單打獨斗?”
開會開到一半就跑了,還把他臨時頂缸搞了上去。
這要不是他得到消息,說是醫院出了事,是不是這小子就不打算把這事通知他了?
就不知道他那破身體,又能撐多久!
江凜冬不懼梁國民發怒,他對付梁國民自有一套,聲音沉著又冷靜:“家里私事,不適合大動干戈。”
梁國民在那邊‘啪啪’拍桌子:“事關你們江家,這是私事嗎?江先生,你別忘了,你姓江。”
以江凜冬的身份,凡是涉及到到江家有關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江凜冬方向盤依然握得極穩。
前方無人機傳來的畫面,卻令余晚陽更加心焦。
車子沒油了。
車速緩了下來,開始一竄一竄的往前縱,蘇零月深吸一口氣,在車子徹底停下來之前,她踩了剎車停下,把車內鎖死。
車沒了油,車燈也漸漸暗淡了下去。
寂靜的夜,有種荒古的感覺。
天地蒼茫,不辯來時,不辯去路。
她的生死,只在瞬間了。
可縱然是已經到了絕路,蘇零月也沒有真的等死。
她摸黑從工具箱翻了一把改錐握在手中,冷冷的視線,從后視鏡看出去。
夜色中,閃著燈光的兩輛車沖了上來,一車越過去,擋在她的車前,另一車在后面堵著,把她的車夾在了中間。
前車的車門打開,跳下一個花臂的男人。
男人很年輕,但腳下比較虛浮,嘴里咬著煙,手里拖著一根鋼管,一步一晃向她走過來,拍著玻璃:“你是自己下車,還是我請你下來,然后打斷你的腿?”
隔著擋風玻璃,蘇零月能清楚看到那人的臉,有一種獵人終于追逐到獵物的興奮感。
甚至,她更有一種毛骨悚然的直覺:她如果這個時候主動走下車,他一定會薅住她的頭發,把她打倒在地,然后拿出刀,剖出她肚子里的孩子。
血淋淋的現場,將會觸目驚心。
就算是余晚陽他們能趕到,也救不了她。
所以,她是不會下車的。
穩穩坐在車里,依然看著外面的人。
假若到了最后,他們真的趕不到,那她寧愿自殺,也不會落到他們手里。
“跟這小娘們廢什么話?把車砸開,把人揪出來的!該死的,她把黑子的眼都弄瞎了一只,等會兒讓她好好嘗嘗老子的厲害!老子玩過那么多女人,還真沒玩過孕婦什么滋味呢。”
后車跳下去一個矮個子男人,一臉兇狠的說道,手中拖地的鋼管舉起的,“砰”的一聲,將前面擋風玻璃砸出一片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