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為槍,可在數里之外,將敵人一擊斃命。”
虞青枝話音剛落,就聽墨商維冷嗤一聲。
“弓箭同樣可在數里之外將敵人一擊致命,你口中的槍,不足為奇。”
墨商維收回視線,神情中皆是漫不經心。
虞青枝笑了,眉眼的弧度極深。
“若我說,這槍打的準,哪怕是近距離都無人能躲呢?據我所知,弓箭是做不到這點的。”
話說到這里,墨商維眼中閃過些微驚疑。
“你確定此物能做到近距離都躲閃不了?”
虞青枝頷首,直接抓了盒子里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墨商維,扣動扳機。
只聽“砰”的一聲,墨商維腦后的花瓶應聲而碎。
虞青枝抬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墨公子覺得這威力,如何?”
她神態淡然,可心中早就嚷了起來。
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用槍實在太艱難了,她的胳膊和手腕全都麻的不能動了。
墨商維渾身僵硬,方才的剎那景象在腦海中回轉,再看著對準自己的槍口,額頭冷汗一點點冒出。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會殺他,但存在心頭的驚悸卻不是一個想法就能消失。
忌憚,畏懼,狂熱……
種種情緒翻涌,墨商維伸手就要抓槍。
“把它給我。”
虞青枝還在心里叫苦,猝不及防被搶走了槍,整個人都愣住了。
“等等,墨公子……”
話還沒說完,墨商維就只剩下一個背影。
沒了外人,虞青枝立刻甩動手腕:“小二,快追。”
還在震驚的白小二聽了,跳起就往外跑,在墨商維進入另一個房間前,將人攔住。
墨商維皺眉,看著白小二的眼神里透著不善。
“滾開!”
白小二瞳孔一縮,之前對著墨商維的兵器,這會兒竟然對準了他。
不遠處,虞青枝剛出主屋,看著這一幕心頭一沉。
“墨商維,不許傷他。”
因為焦急,虞青枝已顧不得稱呼,大喊一聲就撲了過去。
墨商維冷冷盯著白小二,在虞青枝即將碰到他的手時,快速側身躲開。
“這槍是你送我的賠禮,我如何處理是我的事,你們要是沒事,可以走了。”
白小二瞪眼:“你這人怎么說……”
虞青枝拉住他,笑意晏晏地說:“墨公子說得有理,小二,我們走吧。”
說完,她松手往門口走。
原地,白小二愣住,還真走啊?
墨商維冷哼一聲:“還站著做什么?趕緊走。”
“嗤——”
白小二不屑的嗤了聲,抬腳跟上虞青枝。
馬車上,白小二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嫂嫂,那么厲害的兵器,你為何要送給墨商維?”
虞青枝瞥他一眼,好整以暇地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大哥想要墨商維,我們自然得下點功夫,再厲害的兵器也不過是筏子,琢磨不出細節,他自然會來找我。”
白小二不明覺厲,撓了撓頭,終究沒說什么,轉而問道:“嫂嫂要去存善堂嗎?還是回賀府?”
虞青枝沉思片刻:“帶我去看看婉月的鋪子吧。”
“好嘞。”
沒多久,馬車停在了城東一家鋪子外。
虞青枝剛下馬車,就見賀連鈞和賀婉月一同走了出來。
幾人對上,虞青枝挑了下眉頭:“夫君今日無事?”
賀連鈞的視線從白小二身上掃過,聞言微微一笑。
“今日確實無事,娘子若有事要處理,盡管差遣。”
虞青枝輕哼了聲:“誰要差遣你,婉月,帶我去看看鋪子。”
賀婉月抿唇輕笑:“好的,嫂嫂。”
兩人將賀連鈞和白小二丟在原地,徑直進了鋪子。
賀婉月買的鋪子極大,有上下兩層,此時已經做好了布置,隨處可見擺放的柜子,那是用來放繡品的。
“咦?這兒怎么和鹿鳴縣的鋪子一個樣?”
虞青枝驚訝,說話間轉頭,就見賀婉月臉上的笑意極深。
剎那間,她就知曉賀婉月是有意為之,頓時柔和了眉眼,賀婉月也在懷念鹿鳴縣的日子啊。
掠過這件事,虞青枝問道:“準備什么時候開業?”
賀婉月不假思索地說:“三日后,我尋那先生看過了,三日后是最適合開業的時間,屆時再尋個雜耍和舞獅,開業當天好好熱鬧一下。”
虞青枝彎了眉眼,寵溺地說:“好,都聽婉月的。”
賀婉月雙眸晶亮,其中皆是對虞青枝的依戀。
如此模樣,虞青枝看的心都軟了,婉月年歲不大,可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雛形了。
假以時日,怕是男子都沒法與她對上了。
唔,女子就得有自己賺錢的鋪子,如此才能有底氣啊。
另一邊,賀連鈞從白小二口中得知了早上的情況,陷入沉默。
白小二撓了撓臉頰:“大哥,不是我說,嫂嫂哪里來的那么厲害的兵器啊?那玩意兒,真嚇死人啊。”
賀連鈞回過神,聞言拍了下他的肩膀。
“別管你嫂嫂從哪兒弄來的兵器,這事你我幾人知曉便可,萬不可再外傳了。”
白小二皺眉:“那墨商維那兒怎么辦?兵器還在他手里呢。”
賀連鈞本想去看看,但想到是虞青枝的布置,便按下了想法。
“青枝做的布置,就按著青枝的來,不急。”
白小二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么,沉默的點點頭。
轉眼時間過了三日,到了賀記繡莊開業的當天。
賀婉月還真如她所說的,尋來了雜耍和舞獅,鞭炮聲中,朔州城的第一家賀記店鋪開業。
熱鬧的動靜吸引了許多路過的人,有那對繡品感興趣的便會入內閑逛。
虞青枝和賀連鈞站在一旁,笑看賀婉月招待入內的客人。
小小年紀,但賀婉月的舉手投足間已經多了幾分寬裕,對什么都游刃有余。
虞青枝看了會兒,小聲說:“婉月現在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呢。”
賀連鈞眼神復雜,婉月確實不一般了。
明明一直都在他身邊,可婉月的變化卻……
罷了,不說這個。
收斂思緒,賀連鈞低聲說:“其他的鋪子我已經派人尋適合的地方了,不用多久都能開起來。”
虞青枝斜睨他一眼:“那江定忠的問題解決了?”
賀連鈞淡淡地說:“小問題而已,江定忠不足為奇。”
虞青枝輕哼了聲,沒說什么。
兩人在賀記繡莊呆了半個時辰,確定沒什么問題后便回了賀府。
馬車剛停下,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旁邊。
虞青枝定睛看去,發現是墨商維,心中有種終于來了的塵埃落定感。
“墨公子,又見面了。”
虞青枝輕松的問著,話落就瞧見了墨商維麻木的眼神以及眼下的大片烏青,嘴角不由一抽。
她可以確定,三日前的墨商維不是這個樣子的。
“墨公子,你還是先休息會兒吧。”
墨商維搖頭,從背后的包裹里取出一個盒子,聲音嘶啞地說:
“我想知道,這槍到底是怎么做的,里面的東西我全都拆開看了一遍,但拼不起來了。”
拼不起來了?
虞青枝接盒子的手頓在空中,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下,墨商維竟然把槍給拆了,這把槍還是完好的嗎?
“娘子,怎么了?”
賀連鈞到了虞青枝身后,故作不知的問了一句,只是目光掃過盒子時,一抹暗光自眼底閃過。
盒子里裝的就是白小二口中說的兵器,雖然零散,但他可以確定,是他沒見過的。
虞青枝抿唇:“是,是……一會兒再說,可好?”
賀連鈞自然不會拒絕,然而他話還沒出口,只聽“砰”的一聲,墨商維倒在了地上。
虞青枝臉色微變:“夫君,快扶他進去。”
賀連鈞頷首,將墨商維帶進了賀府。
沒多久,收到消息的姜甜匆匆趕回,給墨商維診過脈后眉頭一皺。
“他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單純的被餓暈了,哦,對了,他應該有幾日沒有進食,身體亦虛弱得很,得好生養一段時日。”
虞青枝啞然,都不知該說什么好。
姜甜確認過墨商維的身體狀況,便回了存善堂。
虞青枝想了想,去廚房煮白粥。
賀連鈞雙手抱胸,半靠著門邊看她忙碌。
虞青枝將鍋蓋揭開攪動幾下白粥,一抬頭便與賀連鈞四目相對,手上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
“夫君為何一直看著我?”
賀連鈞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眼底滿是柔和。
“當然是看我家娘子能干。”
虞青枝輕咳兩聲:“我知曉你想問什么,不用這么夸。”
賀連鈞挑了下眉頭:“哦?那娘子說說,我想問什么?”
還能是什么?
不就是槍的來歷么,那是我從系統處來的。
虞青枝在心里回了一句,口中卻道:“槍的來歷,我不能說,那是我的秘密,但我可以告訴夫君另一件事。”
賀連鈞之前就猜到她會用秘密來擋住詢問,并不在意,只聽到了后半句話,不由問道:
“什么事?”
虞青枝眉眼彎彎:“那槍,只有一把。”
賀連鈞神情微僵,重復說道:“只有一把?”
虞青枝頷首,將鍋蓋蓋上,緩步到了賀連鈞面前。
“那把槍,可以買幾十把三、棱、刺。”
賀連鈞瞳孔一縮,反應過后,心中只有無奈。
“娘子,你不用花那么大代價。”
虞青枝眼中透著認真:“若你能收了他,代價就不算大,夫君,人才比死物更難得。”
槍是昂貴,但墨商維能帶來的東西,可比槍多得多。
賀連鈞沉默,良久,他將面前的人攬入懷中。
“娘子,有你是我的福分。”
虞青枝笑笑,依偎在他肩膀上,沒有言語。
…
墨商維一暈就暈到了次日,臨近晌午人才醒來。
彼時白小二正坐在邊上打瞌睡,聽到動靜就發現墨商維睜開了眼,立刻就跳了起來。
“哎喲,終于醒了,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叫人。”
墨商維眉頭一皺,勉力支撐著自己下地。
這里,應該是賀府吧?
沒多久,虞青枝和賀連鈞二人趕來,一進門就見墨商維端著杯子喝茶,臉色蒼白得很。
虞青枝不由緩了腳步:“墨公子,感覺如何?可還有不適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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