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柱剛把人集合好,就看到向暖來了。
“小暖……”陶大柱喊。
“哎,哥……”向暖應了一聲,但目光還在四處張望:“我們大隊有要分配的知青嗎?”
“有的,來接人的是你們大隊的民兵隊長。”
“哥,那我跟我們大隊的人一起回去吧。不然我去了你家還得麻煩你送。”
天色確實不早了,沒必要來回折騰,陶大柱點頭道:“那行。”
說完轉身喊:“蔡哥,蔡哥。”
“哎,大柱……”那邊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應了一聲。
陶大柱讓向暖跟上,帶著她去找蔡兵。
“蔡哥,這是我妹子,正好從京城回來,這時間也不早了,讓她跟你們搭個伴兒吧。”
“沒問題,你是陳家那媳婦?”蔡兵問。
“對,是我。”向暖回。
蔡兵看了陳家康一眼,有些驚訝地問:“這眼睛真給治好了?”
“能看見了。”向暖笑著道。
“大城市的醫生果然厲害。哎,那你跟我過來吧。”
向暖連忙應了一聲,扭頭對陶大柱道:“哥,那我先回去了,我過幾天再去看三爺爺。”
說著還往他手里塞了個包子:“哥,你路上吃,走了。”
陶大柱低頭看是什么東西的時候向暖已經跑遠了,他只好喊:“鑰匙,你家鑰匙不要啦。”
向暖只好跑回來拿鑰匙。
“路上小心點。”陶大柱再次叮囑。
“哎知道了哥。”
三大隊這次分了三個知青,兩男一女。
來接人的交通工具是大隊的牛車,三個知青已經坐在牛車上了。
看到向暖跟陳家康過來,都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
向暖沖三人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扶著陳家康先上去,自己才坐上去。
“都好了,那咱走了。”說著蔡兵牽著牛往外走。
其他大隊分好了人也陸陸續續出了大門。
這會兒太陽已經下山了。
走了不到十分鐘就能看不見房屋了,周圍都是農田,再往前走就是環山路了。
“蔡隊長,咱們三大隊也在山里面啊。”那個女知青問。
“是啊,咱們杏花公社周圍都是山。”蔡兵道。
“那咱們得走多久啊?”
“也不遠,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這還不遠啊。”分到他們大隊的正是之前那個叫大寶的男生跟他朋友。
“我們公社有七個生產大隊,我們三大隊離公社還算近的,四五六七大隊都比我們遠,最遠的七大隊要走三小時呢。”
蔡兵這么一解釋,那三人頓時就露出一副幸好的表情來。
看吧,這幸福啊是需要比較的。一聽說有人比他們還慘,頓時就覺得自己幸福多了。
走了會兒,陳家康就說他餓了。
向暖拿出買的饅頭遞給他:“吃吧。”
“嫂子你不吃嗎?”
“我還不餓,你先吃。”向暖是覺得就他們倆吃感覺有點不太好,分吧,又不夠,再說也沒必要分。
但陳家康一個人吃就沒事,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嘛。
趙大寶聽到陳家康喊向暖嫂子,頓時就驚訝了。
“你才多大啊,就結婚了啊?”
向暖扭頭看了一眼趙大寶,這孩子看著也才十七八歲,一臉青澀稚嫩。
雖然這么問有些突兀,但向暖能看出來他是沒惡意的。
“我十八歲了。”向暖道。
“才十八就結婚,你們這結婚都這么早嗎?”另一個男生也問道。
“山里結婚都早。”向暖只說了這么一句就沒再說話了。
陳家康吃了個饅頭后坐在慢悠悠的牛車上被山風一吹還有些冷。
向暖從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給他披著。
“困嗎?”向暖問。
牛車不算小,坐他們六個人也還算寬敞。
“有點。”陳家康如實的道。
向暖把包墊著,讓他側枕著睡。
陳家康是真的困了,于是就枕在那睡著了。
五月的山風在太陽下山后還帶著一些涼意。
三個知青是又餓又困,看到陳家康在那睡地呼呼的,漸漸的也相互靠著睡著了。
夜里走山路,沒有熟悉的人帶著是容易出事的。
天徹底黑下來后,蔡兵掏出兩個火把點燃,一個他拿著,一個給了向暖,讓她放在后面的槽口里。
蔡兵雖然是他們大隊的民兵隊長,但是向暖跟對方不熟,所以一直保持著清醒。
蔡兵見她沒跟其他人一樣睡著,就跟她小聲聊起了天。
蔡兵家在五小隊,所以嫁進來的陶向暖并不認識他。
但她在周邊的幾個小隊里還有點名氣,只要一提大家雖然沒見過,但大部分人都知道。
第一自然就是因為沖喜這事。
陳家大房在整個三大隊都是出名的有錢人家,多少人家都盯著陳家棟,想把女兒嫁到他們家,結果人家心有所屬。
出了事后還把那心有所屬的娶進門,當初多少想嫁進去的現在就有多少后怕跟慶幸的。
第二是她帶著陳家康去京城治病這事。
他們走的那天,陳二叔跟陳二嬸干活的時候就開始跟眾人說她這個侄媳婦說要一定治好陳家康的病,砸鍋賣鐵買發房子都要治病。
還說一定要把家康的眼睛治好,不然都沒臉活了就下去找陳繼東贖罪巴拉巴拉的。
反正在這一家人大力宣傳下,向暖算是在三大隊出了名了。
向暖自然不相信陳家二房有這么好心幫她立人設,二房之所以這么賣力給她宣傳,估計就是留把柄到時候用群眾的力量來對抗她呢。
陳家康要是沒治好或者出點什么事,就是二房的借口,到時候二房就可以以她故意害陳家康為由,在道義上制裁她甚至把她趕出陳家,那到時候陳家康一個小孩能怎么樣呢。
他們這么大力宣傳就是在鋪墊,等著自己失敗回去了好發難呢。
蔡兵道:“沒想到你們回來這么快,是真治好了吧。”
“嗯,治好了,但肯定沒有以前看得那么清楚了,而且后期也還要吃藥,都要不少錢。
人也不能干重活體力活兒,得養很長一段時間,畢竟是在腦袋開了刀的。”
蔡兵不知道為什么在腦袋上開刀人還能活,他點頭:“你個小丫頭可真不容易。”
向暖笑道:“人只要活著,就會一直碰到不容易的事,那就只能往前走,總不能就被不容易攔在那吧。”
蔡兵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點頭:“說得很精辟。”
蔡兵以前跟陳家棟也有些交情,他是司機,有時候讓他給大隊帶點東西回來,都很好說話。
他人走了,但有些情分還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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