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道:“那去了市里,我們還要繼續這樣嗎?”
要是把這些單位帶到市里,縣里肯定是不答應的。
縣里跟杏花公社還是不一樣的,杏花公社可以不要這些客戶,反正只要一些基礎的貨從他們那邊出,對社員們來說,也沒多大的改變。
程寶林也不想要,畢竟錢多了就容易出事,他現在就想著在這個位置上干到退休,不做不錯,維持現狀就是最好的。
但縣里不行,縣里的支出太大了,向暖要是敢把這些客戶帶走,縣里的其他領導肯定就拎成一股繩來反對。
最最重要的,她也不想這么干,她可不想被人說她只會這些,就跟程咬金似的,就會那三板斧。
向暖道:“具體的等到了時候我跟你說,對了,過年你們回去的時候幫我統計家村子里有多少手藝人,再統計下有多少年輕的勞動力。”
大柱點頭:“那行,反正只要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到時候讓你把手里的這些客戶都交給張軍跟周愛華,你也愿意啊?”
大柱一笑:“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客戶,我也是從你手里接來的,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這兩年向暖在福利這塊是真沒有虧待他們。
不過今年獎金不能發那么多了,無他,向暖在縣里不再是“只手遮天”了,上面還有那么多大領導呢,發多了那些領導們也是有意見的。
一個小小辦事員,拿的比領導多,這還得了?
這么一想,大柱覺得走了也好。
別看縣里現在看著都和和氣氣的,但整體的氛圍可沒有當初在杏花公社的時候好。
那時候是真舒服啊。
“你這么想就好,過幾天去省里送最后一批年禮,你把這兩人帶上,能教的就教他們,順水人情送一送,對你有好處。”
“行,我知道了。”
四個人散著步回到家的時候孩子們跟王娟都睡了。
第二天,向暖剛到辦公室,周愛華就跑了過來。
“陶副縣長,你可得給葉姐做主啊。”
向暖被她這句話喊的很是莫名其妙:“做主?做什么主?葉愛萍怎么了?”
她怎么了不自己來說,要你嚷嚷?
這句話向暖沒說。
周愛華:“您等著。”
說著就跑走了,沒多大會兒,走廊外面就傳來了葉愛萍的聲音,聲音比平時粗了不少,但嗓門挺大,說幾句還帶著咳嗽聲:“愛華,你別拽我,咳咳……我不能去見陶副縣長……”
向暖皺眉地看著門口。
不一會兒,葉愛萍用手遮擋著臉,還一邊掙扎著,周愛華則把人往她這里拽。
小林子這個時候來了,攔住她們:“在領導辦公室門口拉拉扯扯像什么話?愛華,你要注意點分寸。”
周愛華吐了吐舌,有些怒其不爭的瞪了葉愛萍一眼,然后道:“陶副書記,葉姐昨天晚上沒來參加我們的聚會,是因為她被打了。”
向暖一愣,錯愕地道:“被打了?誰打的,報警了嗎?”
周愛華不說話,只看著葉愛萍。
葉愛萍一臉難堪的走了進來。
她低著頭,向暖也看不清楚。
她皺眉。
要找她主持公道,那就大大方方的說,只要她能幫忙的,在合理范圍內,她可以出面,畢竟是她的下屬,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么比喻雖然有些不太好,但道理是差不多的道理。
但葉愛萍來都來了還這么扭扭捏捏,一副等著向暖主動問的樣子,讓向暖有些不悅。
向暖看了一眼周愛華,周愛華這人雖然很熱心,但也很粗心,沒那么多心思。
她相信要不是葉愛萍做了什么或者說了什么,周愛華是不會把人往她這里領的。
心思流轉間向暖也沒主動問,忙著看小林子遞過來的一些文件。
葉愛萍左手拇指摳著右手的,見向暖遲遲沒問她,有些不安的抬頭。
見向暖似乎要辦公了,葉愛萍咬了咬唇,忽然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這一下給眾人嚇一跳。
不等向暖開口,小林子就道:“你這是干什么?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怎么你了,你起來,愛華,還不快拉一把。”
周愛華這才反應過來,跟小林子一起將葉愛萍給拽了起來,還不悅地道:“你這是干什么啊。”
說完有些歉意的看了向暖一眼。
她仗著她爹是周書記,跟向暖混熟了后有時候就有點沒大沒小的,但這會兒也知道自己可能給陶書記帶來麻煩了。
向暖將文件合上,看了二人一眼,然后道:“你們先出去吧。”
小林子有些不放心,但見向暖神情不容置疑,就拉著周愛華出去了,臨走的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等人都走了,向暖道:“說說吧。”
葉愛萍知道自己的那點小算計,都被這位年輕但又位高權重的女副縣長識破了,但她是真的沒辦法了。
葉愛萍抬起頭,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拽了下來,就見脖子上有一條非常明顯的痕跡,不知道是掐的還是勒的。
向暖皺眉。
葉愛萍將圍巾丟在地上,又開始解衣服的扣子,解開三顆后使勁兒一拉,就露出了胸脯。
就見上面布滿了各種傷痕。
向暖站起身走過去一看,一些青青紫紫的就不說了,上面居然還有一些燙傷痕跡,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葉愛萍松開手,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聲音沒有起伏地道:“這是用煙頭燙的。”
向暖看著她:“你愛人干的?”
葉愛萍點點頭。
向暖皺眉,這是家暴,還是變態的家暴。
“你找婦聯了嗎?”向暖問。
葉愛萍的眼淚掉了下來:“沒用,他們家也都是單位里的,有關系。”
當初她能進縣里工作,也是家里走的關系。
向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了,這不是后來的現代社會,如今才剛進入八十年代,很多傳統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
比如,清官不斷家務事。
“葉愛萍,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事不在我的職權范圍內。”向暖這話也不全是推脫。
這要是在杏花公社,她還是一言九鼎的第一書記,那絕對二話不說,就能替他做主,這種人不抽他幾鞭子丟到看守所吃點苦頭,是不知道尊重女人的。
但在縣里,她不過是個管經濟的副縣長,上頭還有好幾個領導,婦聯這塊的工作也不歸她管,她要是貿然插手越俎代庖,會得罪另外管這塊的副縣長的。
工作中最忌諱的就是越權了。
說得再冷血一點,就是這件事對向暖來說,管了,有數不清的麻煩,總之,弊大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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