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承呆呆地跟著她走進去，不少人看著這兩個年輕人愣了愣，這么小的兩個小子，來這兒干嘛？不會也是來賭拳的吧？
整個格斗場的監控室里，神色慵懶的男人本來昏昏欲睡，卻在監控里看到凌玉的那一秒瞬間清醒了。
她怎么來了？
“坐。”凌玉隨意找了個空位，招呼他坐下。
儲承有些拘束地坐下了。
“看看臺上的兩位，你猜他們誰會贏？”凌玉指指八角籠里已經打得精疲力竭的兩人，問道。
儲承仔細看了看兩人的狀態，一個狀若癲狂的樣子瘋狂出拳，另一個喘著粗氣，已經快無力抵擋，好像只需要最后一拳就能把他擊倒。
他看了看兩人的身份牌，猶豫著說道：“白虎吧。”
“你覺得他會贏？”
“因為另一個八爪好像快不行了。”
凌玉勾唇一笑，“他不是不行了，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而你說的白虎，看似很有精力，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而且他的情緒不對勁，他打得已經快崩潰了。”
聽了凌玉的話，儲承又認真地看了過去，臺上瞬息萬變，果然，不過半分鐘，就如凌玉所說，本來看著快要支撐不住倒地的八爪像是發現了白虎的破綻，他突然一個閃身繞到了白虎身后，雙手快如閃電繞過他的脖頸，死死地勒住。
兩人倒地，白虎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八爪就像他的名字那樣死死地纏住了他。
“十、九、八、七、六、五……”裁判開始激動地倒數。
“三、二、一！”最后一聲倒數結束，裁判吹哨，八爪猛地松開了手，白虎已經快不省人事，很快，上來了兩個人，直接抬走了白虎。
裁判拉著八爪的手，高高舉起，向全場大聲宣布，“我宣布，本場，八爪贏！”
這話一出，八爪大吼一聲，慶祝自己的勝利。
“八爪！八爪！”
“八爪！八爪！”
全場開始高喊起來，為他慶祝，至于白虎，那是失敗者，無人注意。
在這種狂熱的氛圍中，儲承卻感覺自己渾身發冷，他回想起白虎被抬下去的那一幕，呆呆地問道：“在這里打拳全都是不要命的嗎？”
“不是不要命，而是太想要錢了。”凌玉目光看著八角籠，“來這里打拳的人都會簽生死狀，只要不死就要繼續打下去，而每打一場拳，無論輸贏，都能拿到五十萬。”
“五十萬？為了五十萬就可以命都不要嗎？”儲承喃喃道。
凌玉看他一眼，沒有說他何不食肉糜，畢竟，剛剛的畫面對他的沖擊還是太大了。
“那你呢？”儲承忽然問她。
“什么？”凌玉沒反應過來。
“你以前也是為了錢才來這里打拳嗎？”儲承認真地問她。
“我不是。”凌玉笑著搖搖頭，“我只是為了，玩兒命。”
儲承看著她不似作偽的表情，突然意識到，或許想要錢的人很可怕，但是像凌玉這種不要命的人更可怕。
他沉默了，沒有問凌玉為什么玩兒命，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足以問那么私密的問題。
“零，好久不見。”一道慵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懶洋洋的像是帶著鉤子。
凌玉表情沒有波動，看著來人坐在她身邊，男人的長相著實優越，似乎是個混血，有著精致的五官和皮相，墨綠色的眸子像是最深沉的湖水，輕易就能將人溺斃在里面。
“好久不見，阿九。”
“師父，這是？”儲承好奇地問道。
“師父？”阿九驚奇地看著儲承，“零，你還會收徒弟？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會是孤家寡人呢。”
凌玉沒理會他的挖苦，對儲承介紹道：“一個朋友。”
阿九瞪大了那雙綠色的眸子，眼里流光溢彩，他笑起來，笑聲愉悅，“沒想到，我還能在你口中聽到朋友這個詞，真是我的榮幸。”
阿九永遠都會記得零當年在這兒打拳時候的樣子，整個人除了打拳的時候，其余的時候就像是一尊會呼吸的石像，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生氣。
零一共在這個格斗場打了九十九場拳，沒有一場輸過，不是因為她的力量和技巧比其他人勝過太多，而是因為她的打法，她是真的不要命，沒有人在面對這種打法的時候心里能不怵。
第九十九場拳結束后，她就離開了，但地下拳王零這個稱號，永遠地留在了這個格斗場。
阿九見凌玉的目光停在八角籠，挑了挑眉，“怎么樣？有興趣嗎？上去打一場，娛樂場。”
“給你開五百萬一場，打不打？”其他人的五十萬一場在零面前輕輕松松地翻了十倍。
儲承心里咋舌，凌玉之前在這到底是有多厲害，竟然花五百萬請她打一場。
“打可以。”就在阿九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凌玉忽然答應了，“但是，我只跟你打，怎么樣？應戰嗎？”
凌玉語氣挑釁，阿九一聽，眼里的戰意勃發，“好啊，打一場，也讓我看看，這么多年過去，你進步到什么地步了？”
這么多年過去？儲承反應過來這句話，凌玉到底是什么時候在這里打的拳？
“走吧，你的東西還給你留著的。”阿九招呼道。
凌玉點點頭，對儲承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換身衣服。”
“好。”儲承愣愣地點頭，“你小心。”
凌玉去了當年她在這格斗場專屬的休息室，里面她的衣服和面具都還在。
凌玉手指輕輕拂過玄色的面具，目光有點懷念，這些東西陪著她度過了最黑暗的那段日子。
她換好衣服，幾年過去，這衣服都有點小了，不過還能穿，她拿起面具戴上，遮住了自己上半張臉，整個人只露出了下半截臉和手。
“先生們女士們，下一場比賽有變，由原定的騰蛇VS龍三的比賽改為娛樂場。”
主持人這話一出，觀戰臺上一陣噓聲，娛樂場都是點到即止的比賽，沒什么意思，他們就喜歡看那種拳拳到肉，讓人腎上腺素狂飆的比賽。
“騰蛇、龍三！”
“騰蛇、龍三！”
有客人叫嚷著原定的下一場選手的名字，漸漸地，叫嚷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主持人抬手壓了壓，開始控場，“今天的娛樂場的出場選手大家一定會期待和尖叫。”
許多客人面面相覷，娛樂場能有什么值得期待的選手？
主持人神秘地笑笑，“接下來，讓我們有請第一位選手，我們森泰格斗場的老板阿九！！！尖叫聲在哪里？”
“什么！九老板親自上場？”
“有好戲看了！”
“到底是什么人能請動九老板親自上場打一場？”
來的熟客大多都知道九老板的脾性，一向誰都懶得搭理的他竟然愿意上場打拳，而且主持人竟然是先介紹的他。
他們愈發期待第二位選手到底是誰了？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好好好，接下來，讓我們請出第二位選手。”主持人激動得面色通紅，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吼了出來，“第二位選手，是我們闊別了我們森泰格斗場四年的地下拳王，零，請和我一起歡呼尖叫，請她出場！”
現場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所有人都安靜了，幾乎能聽到人喘氣的聲音。
三秒鐘之后，足以掀翻整個格斗場的尖叫聲和歡呼聲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