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身為凌峰的枕邊人,無比的了解他,凌峰的情緒只是微微變了變,秦茹就敏銳的察覺到了。

他在害怕什么?秦茹有些疑惑,公司的事情凌峰向來是不會跟她說的,她自然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你想干什么?”凌峰咽了咽口水,問陵詔。

“我想干什么?”陵詔眼神幽深,“凌峰,你這些年的好日子是怎么來的自己心知肚明,我會讓你怎么得來的,就怎么失去,二十年前你是什么樣子,我就會讓你變回什么樣子。”

拿了他老婆的錢,還把他女兒丟在鄉下不聞不問,現在還想毀約,這世界上哪有這么多便宜占盡的事兒?

“相信我,做到這些,不費吹灰之力。”

陵詔語氣輕飄飄的,卻能讓人感受到他說這些話的分量,他是真的能做得到,而不是只是放放狠話而已。

如果有陵界的人在這里的話,聽見陵詔的話,肯定會非常震驚,能讓陵詔放狠話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一般陵詔想要對付誰,一個眼神,手下人就能心領神會,根本不需要他多費口舌。

能讓陵詔說這么多話,都是他凌峰的榮幸了。

凌峰神色變化了一下,被人當著面打臉他心里固然不爽,但他更害怕這個男人說的話變成事實。

從陵詔出現,凌玉就沒有開口說話了,她老神在在的喝著茶,仍由她爸對著凌峰開火。

“第二條路是什么?”凌峰想了想,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被人逼到這份上,他當然覺得屈辱。

“第二條路就不用這么麻煩了。”陵詔笑了笑,“你不是說沒有證據嗎?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當年你和小宛簽訂了協議了嗎?”

凌峰看著剛剛被秦茹撕碎的協議,沒有說話。

秦茹先沉不住氣了,“別故弄玄虛了,有什么證據你就都擺出來吧。”

她還就不信了!

“我……”

“阿詔,行了,不需要你和他們多費口舌,我來吧。”

陵詔正要繼續說什么,身后又傳來一個聲音,溫柔輕緩。

明明沒有多大音量,聽在凌峰耳朵里,卻讓他身體劇烈一震,他霍然起身,拂動桌布,杯子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脆響。

這個響聲卻敵不過此刻凌峰心里的震動,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這是玉沉秋的聲音!

但是怎么可能呢?玉沉秋已經死了十多年了!她的聲音怎么可能再出現?

一定是他聽錯了,一定是他的幻覺!凌峰拼命搖頭,否定自己的判斷,但心里卻生出了一絲渺茫的希望,萬一呢?

凌峰死死的盯著陵詔,只看見陵詔往旁邊讓了讓,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瘦弱的身影出現,身后有人推著。

看清楚輪椅上的人的那一瞬間,凌峰瞳孔緊縮,瞬間失態,手邊的東西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凌峰怔怔地站著,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么,眼前的這張臉,這個人,都是他無比熟悉的,玉沉秋。

當初明明是自己親手埋葬的她,她怎么會還活著,這十多年又去了哪里?過著怎么樣的生活?

凌峰滿腦子的疑問盤旋著,漆黑的瞳孔里只有玉宛的身影,比較著她和十多年前的區別。

她瘦了一點,臉色蒼白了一點,其他的,好像和十多年前,沒有任何區別,還是那么美麗動人,還是那么讓他一眼就心神波動。

明明這十多年來他已經很少想起她,明明他覺得自己對她早就沒有了任何感情,可為什么,在看到她還活著這一秒,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驚喜?

凌峰努力按捺住自己心情的激蕩,看著玉宛的眼神卻沒有離開過一秒。

“鬼啊,鬼啊,有鬼啊!”秦茹看清楚玉宛的臉的瞬間,如同見了鬼一般,尖叫出聲。

“閉嘴!”凌玉不耐。

秦茹整個人害怕得瑟瑟發抖,抱著凌嬌嬌幾乎快縮到角落里去。

凌嬌嬌也呆了,她雖然沒有見過玉沉秋,但看著那張和凌玉十分相似的臉,她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了。

凌玉不僅有了爸爸,她媽媽也沒死?凌嬌嬌傻眼了。

“沉秋,你怎么還活著?你要是活著這些年怎么沒來找我?”凌峰努力平復一下心情,開口問道。

他說出口的聲音竟然溫柔得充滿了情意,還有些委屈,像是對久久未見的愛人的嗔怪。

凌玉惡心得瞬間倒了胃口,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也沒有了食欲。

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陵詔也黑了臉,這傻逼當著他的面在說些什么?在狗叫什么?

“我叫玉宛,不叫玉沉秋。”玉宛面無表情的糾正凌峰。

“你不是需要證據嗎?我來了,身為當年和你簽訂協議的當事人,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凌峰,我現在就在這里,你還要抵賴嗎?”

“我當年相信你,把小玉托付給你,不是讓你拿著她的東西,享受自己的人生的。”

“小玉好歹叫過你那么多聲爸爸,這么多年,你卻對她不聞不問,自己一家人過得倒是幸福美滿。”

“凌峰,你實在是對不起我的信任。”

玉宛一字一句地質問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