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寶寶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無語的瞪著眼前的人。
“我都說了，那只是為了找借口拖延時間！你千萬別誤會什么！我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的！”
江寶寶大聲的解釋著，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和厲北爵的關系，撇得十萬八千里遠。
厲北爵目光閃爍一瞬，突然想也不想道：“如果我誤會了呢？”
“你……”江寶寶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靜音鍵，大腦一片混亂。
厲北爵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問了出來，臉色難得閃過一絲尷尬。
嘖……
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就算要表白，也不應該是今天，不應該在這里，沒有鮮花，也沒有氣球。
有的只是病房雪白的墻壁，和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厲北爵的腦海中，有一股名為“理智”的情緒，制止他繼續再說下去。
可是他的身體卻似乎被另一個大腦掌控，成功奪走了語言系統的控制權。
“江寶寶，我并不介意，你直接把這個誤會，變成真的。”
厲北爵的語氣認真，深邃的雙眸，直直望進面前江寶寶緊張又不知所措的雙眼中。
他伸手將她的手包裹進掌心。
完了。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的吃醋還要嚴重。
恨不得昭告全世界，這個女人是他的。
誰也不能想，誰也不能碰。
甚至等不及，直接把心意挑明，以“男朋友”的身份陪著她，保護她。
江寶寶整個人都宕機了。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厲北爵……什么意思？
在表白嗎？
這么突然？
“我……你……”
江寶寶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卻沒辦法組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這短時間，她想過無數次厲北爵對自己突入其來的感情。
她想到了總有一天，窗戶紙被捅破，卻沒有想到來的這么快。
江寶寶卡殼半晌，最先想到的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卻不過一秒就再次被人握住。
“躲什么？”
厲北爵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人，早就已經在剛才的沉默中整理好了思路。
既然已經說出口，那就不妨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江寶寶，你聽好了，或許我現在才說這句話有些晚，但是，我愿意用之后的所有時間去彌補……”
厲北爵似乎是因為緊張，嗓音有些低啞，語氣卻無比堅定，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
江寶寶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在一瞬間靜止。
這四個字，對她的沖擊實在是有些大。
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或是緊張不安。
江寶寶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然竄出一股，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復雜情感。
厲北爵的這句告白，是她曾經最想要的。
他的深情，他溫柔的語氣，他此刻的表情，都是曾經的江寶寶幻想過無數次的。
可是，那已經是以前的事了。
江寶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里只有平靜。
這句“我喜歡你”，仿佛撫平了她多年前的不甘心，讓她連最后一絲微不足道的介懷都放下了。
剩下的便只有釋然，沒有任何情愫。
厲北爵靜靜的握著她的手，微微抿著的薄唇暴露了他此時細小的緊張，仿佛是一個等待老師批改試卷的學生。
江寶寶還是把手抽了出來。
她下意識的揉搓著被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厲北爵，對不起。”
厲北爵的目光閃爍了一瞬，似乎并沒有多少意外。
江寶寶繼續道：“我覺得……你現在可能不太冷靜，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之前是我不好，我知道，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以后……”厲北爵知道她要說什么，眼底閃過一絲于事無補的懊悔。
江寶寶卻搖了搖頭。
“我不是想說這個。”
她的語氣淡淡的，已經徹底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找回了自己的冷靜：“我只是好奇，你為什么會……突然喜歡我？”
厲北爵聞言一怔，沉思兩秒，這才緩緩開口道：“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
“我知道。”
江寶寶打斷了他：“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一個人，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我自己。”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心里已經有了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你在找的，你喜歡的，都是當年救了你的女孩兒，但那個人并不一定是我，如果當初救了你的是別人呢？你現在還會坐在這里對我表白嗎？”
江寶寶平靜的發問。
厲北爵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一時間竟然被她問住了。
江寶寶卻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我，你今天說的那些話，我也可以當做沒聽過，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也挺好的。”
江寶寶說完，隨手拉過了被子，背對著厲北爵躺下，眼底一片清明。
怕身后的人還要說些什么，她故意補充道：“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嗯。”厲北爵低聲應了一句。
江寶寶這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將情緒都壓回了心底。
她早就不是以前的江寶寶了。
現在的她，清醒得不得了。
厲北爵的喜歡，關心，愛護，都建立在“她當年救了他”的基礎上。
她不會再淪陷了。
這樣的“喜歡”，她不需要。
等到厲北爵自己想通了，自然也會當做今天什么都沒發生。
江寶寶仔細的聽著身后的動靜，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那樣輕松。
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
那她和厲北爵之間的事情，應該可以徹底翻篇了吧？
剛才那句表白，就當他是欠自己的好了……
他們之間，兩清了。
江寶寶渾身都緩緩的放松下來，神經逐漸被困意侵蝕。
她刻意忽略了身后的厲北爵的存在，沒過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厲北爵一直坐在床邊，直到聽著江寶寶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
須臾，又輕聲嘆了口氣。
他剛才一直在想江寶寶的問題。
他虧欠了她太多。
如果十六年前的那個女孩兒不是她的話……
厲北爵猛地蹙眉，思路仿佛靜止了。
如果不是她……
厲北爵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心里卻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清楚的記得，把陸清兒錯認時的感覺。
那時候的他，幾乎總是在被理智和執念拉扯，極力的忍耐著陸清兒帶給他的不適感。
甚至最后想要給她一些補償，來償還當年的恩情。
那時他才發現，他根本就不可能憑借著當年的濾鏡，喜歡上任何人！
能夠吸引他的，他喜歡的，只有江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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