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明風流 > 第280章 舌戰群儒
  驚慌中。

  一群文官,稅吏,衙役七手八腳的在氣暈的老御史身上一陣折騰,又掐人中,又抹膏藥……

  各種土辦法一起上,好半天才算把人給折騰醒了。

  看著那老御史悠悠轉醒,牛一樣喘著粗氣。

  沈烈卻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還冷冷的補了一句:“說不過便撒潑放賴,我看你呀……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話音方落。

  那位剛剛才清醒過來的巡按御史又抽搐了幾下,翻起了白眼。

  活活氣懵了。

  人群一片嘩然,而后呵斥聲四起。

  “放肆!”

  “混賬……太放肆了!”

  “你你你!”

  紛紛攘攘中。

  沈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口水能噴死人么?

  不能嘛!

  事已至此。

  沈烈便索性放肆一回,又冷嘲熱諷道:“本大人今日就在這里坐著,有什么本事,盡管放馬過來!”

  為了盡快在通州打開局面,將東廠的大旗豎起來,他是不得已為之。

  喧鬧中。

  竊竊私語聲起。

  整個碼頭,稅關,稅關都停滯了下來,稅吏,衙役,官差,行商,苦力,腳夫……

  一時間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沈烈。

  紛紛打聽著此人的來歷。

  “兄臺,打聽一下……但不知這位大人是什么來頭,好大的威風呀。”

  “斗牛服,褐衣,尖帽……東廠唄。”

  “啊?”

  不要說過往的商賈們大吃一驚。

  凌亂了。

  “這是又鬧東廠了么?”

  不要說天南海北的行商凌亂了,就連不遠處站在人群中的李如松也看呆了,甚至于。

  李如松身旁那位五十來歲的英武老者也愣住了,還有漕運總兵王承勛,那張儒雅俊朗的臉漸漸變了顏色。

  喧嘩中。

  英武老者看了看那位氣暈的巡按御史,又看了看大馬金刀坐著的沈烈,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呵……這人倒是好口才。”

  這人……

  竟然能把通州巡按御史活活罵暈了。

  這般口才。

  讓英武老者啞然失笑。

  李如松卻早已張口結舌,看著威風凜凜的沈烈,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有些狐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還真是他。

  “哎?”

  見英武老者笑出了聲,李如松回過頭,趕忙恭敬道:“戚帥你有所不知,這人姓沈,他是……”

  說這話的時候,李如松面色有些古怪。

  這又該從何說起呢。

  一旁。

  王承勛王總兵起了泡的的嘴角,此刻也微微抽搐起來,他覺得心里面火燒火燎的。

  可是……

  王承勛看了看英武老者,見老者并沒有出面的意思,便只好也忍住了出面阻攔的沖動。

  此時英武老者看著表情古怪的李如松,奇道:“你認得此人?”

  李如松忍著笑,湊了過去,在英武老者耳邊低語了一番,將沈烈其人的來歷,官職簡略的說了幾句。

  英武老者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那威嚴英氣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現出了會意笑容。

  “哦……原來如此。”

  可此時。

  沈烈已成眾矢之的!

  隨著巡按老御史敗下陣來,被隨從們攙扶著走進了不遠處的醫官。

  立刻便有一些漕運總督衙門里趕來的官員憤憤不平,紛紛挽起袖子上前,圍著沈烈痛斥起來。

  “你這人好沒道理,昭昭日月,朗朗乾坤,稅關重地,豈容你一個東廠鷹犬在此胡言亂語!”

  “狂妄,簡直狂妄。”

  “啐,奸佞小人……你要造反么!”

  群起而攻之。

  沈烈卻巍然不動,不冷不熱的一句句噴了回去:“本官乃天子直屬,領御賜斗牛服……造反,造什么反,我看你才是造反!”

  “巡視碼頭,監管漕運乃本官職責所在,誰奸佞,你才是奸佞,你全家都是奸佞!”

  又一番唇槍舌劍。

  你來我往。

  沈烈雖然嗓門大,可是畢竟只有一張嘴,漸漸的說不過這些文官,便索性不吼了。

  一抖身上的斗牛服,沈烈便冷冷道:“本大人正五品,你幾品官?”

  說來說去還是這一句最管用。

  官大一級壓死人!

  果然此言一出,那些漕運總督衙門下屬的文官便一陣陣臉紅脖子粗,梗著脖子,翻著白眼。

  一個個語塞了。

  這事兒還真是無解。

  單說這通州碼頭上,比沈烈官大的不能說沒有,可是絕對不多,畢竟知府才是個四品官。

  比知府再大那就得是巡撫了,巡撫可就是部堂大員了呀。

  在大明朝。

  六部郎中這樣的司官才和沈烈平級,可郎中以上的大員公務繁忙,誰閑著沒事跑到漕運碼頭上來。

  一時間這通州碼頭上,還真找不到比沈烈官大的。

  于是文官們的聲音小了一些,很明顯是被沈烈東廠千戶的官職,還有那一身御賜斗牛服壓制住了。

  主要是這一身斗牛服,讓官員們搞不清沈烈的來歷,不免心中便有些忌憚,然后氣勢便弱了下去。

  直到……

  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聲突兀的冷哼:“你不過是一條皇家鷹犬,你倒是好大的威風!”

  話音落。

  整個碼頭再次安靜了下來。

  隨著一道道視線從沈烈身上移開,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說話的竟然是一位身穿儒服的士子。

  確切的說是一群士子。

  不遠處。

  十幾個儒生都穿著光鮮亮麗,看起來像是進京趕考的同鄉,剛剛從客船上下來正趕上了這場風波,便有人憤憤不平的出言質問。

  沈烈便瞇起眼睛看了過去,只見那十幾個儒生里,出言不遜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斯文俊朗之人。

  沈烈將二郎腿換了一邊,冷冷道:“你又是哪顆蔥?”

  那中年儒生憋的臉都紅了,抗辯道:“你不過區區一個東廠千戶,竟敢如此狂妄,仗勢欺人,還有天理么?”

  沈烈便翹著二郎腿,冷冷道:“你倒是說說,本官如何仗勢欺人了,本官哪句話說錯了,又有哪件事不是職權之內,本官又如何肆意妄為了?”

  那中年儒生一愣。

  卻張口結舌。

  想了想。

  似乎,好像說不出來。

  巡街,站街,稽查走私,捕盜這確實是東廠職權,并且從道理上來說,東廠職權還在錦衣衛之上。

  不占理的反倒是那巡按御史。

  一時語塞。

  中年儒生眼睛轉了轉,便立刻怒罵道:“奸佞……呸,人人得而誅之!”

  他身旁其他幾個儒生,也憤憤不平的開始痛罵。

  “禍國小人。”

  “呸,鷹犬!”

  一陣唾棄中。

  喧鬧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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