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嗩吶一響,萬神朝拜 > 第165章 沒有資格管教弟弟
  孫鶴在身旁聽見云皎月和自家親爹說的話。

  他緘默不語,沒什么耐性地轉過頭,去看著船只遠去的身影。

  李大儒說,京都的刀光劍影不比軍營里少。

  軍營里的刀光劍影,是實打實的。

  想要功名,努力拼命和命大就能得到。

  而京都……

  那是一個,即使是已經坐擁功名,也會瞬息萬變一無所有的地方。

  不過孫鶴并沒有將心里話說出來。

  只要自己能順利從軍,不管親爹心里有多少個主意和打算都行。

  這時,云皎月眼角無意中瞥見不遠處娘家人的身影。

  原身的爹娘和弟弟都來了。

  云長東一身綢緞袍子,遠遠看向云皎月時,臉上滿是慈父的疼惜。

  他身旁站著的妻兒,妻子雙眼已經噙著淚,低頭擦拭著淚水。

  倒是兒子云柏林,嫌日頭太大,還在鬧脾氣。

  聽聲音是在埋怨,“爹,長姐又不是孩子!”

  “從碼頭回祁家和云家的路,我看她閉著眼睛也能走!”

  “我們為什么要來接她?太陽這么大,你看我都要熱暈過去了!”

  云柏林今年十六歲,比祁文朗和孫鶴也才大一歲。

  祁文朗和孫鶴,這個年紀已經想著要厚積薄發掙功名。

  苦讀的苦讀,從軍的從軍。

  也就只有云柏林這個不孝子,還跟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樣,一點苦都受不了!

  云皎月緊緊擰著眉頭,也不怪從前祁家和云家就算做了親家,也遲遲得不到所有人的尊重。

  就原身的這個弟弟?

  云皎月現在也看不過眼!

  怕是祁昭昭心性都比他堅毅許多!

  祁長瑾幽邃眼眸也閃過不滿情緒,高冷站在眼底,冷淡望向云柏林的方向。

  云柏林無意間對上自家姐夫的眼神,瞬間跟熄了火似的。

  不敢說話了。

  云皎月太陽穴突突地跳,沒像從前原主那副不值錢的模樣,上趕著去對娘家人噓寒問暖。

  柳韻秀見狀,拉住云皎月的手,“皎月,既然你爹娘他們來了,那嬸娘就先回去了。”

  “我們這幾月都不在青州,想來家里都積了灰。”

  “嬸娘先回去打掃家里,再重新買些下人回來。”

  云皎月聽著柳韻秀的話,倏地想起一些事情。

  祁家抄家那天,她將上上下下值錢的玩意兒全都放到了空間。

  其中,還連帶著上百人的賣身契和田契房契也在空間庫房!

  祁家被抄家,原先的下人早已各奔東西,由于沒了身契,他們最多只能在人家家里做短工。

  而租了祁家房產的人,又或者是掌管著祁家田莊鋪子的下人。

  這些人則白白拿了好幾個月的利潤,怕是早已將手頭的田地鋪子都當做了自家的東西。

  祁家要是想把敲打那些下人,將田產鋪子重新收回手下。

  也需要花些功夫。

  換言之,她和柳韻秀接下來,有的是要忙活的日子。

  云皎月思來想去,“三嬸娘,買下人的事情不著急。”

  “廷尉府抄家那天,我看到奶奶神神秘秘,手里拿著上了鎖的木盒,把盒子埋到了大房院子里。”

  “我想,那院子里的東西,或許有身契也說不定。”

  “還是等我回府,再好好在院子里找一找。”

  云皎月隨口胡謅著。

  她認為,重新買下人到祁家,倒不如把以前有身契在自己手上的人給找出來。

  畢竟以前的那些下人,對祁家來說才知根知底。

  用起來也順手順心。

  而且祁家本身給下人的月銀,就是青州城內數一數二的多。

  那些人這幾月在其他地方做工,心里保不準會想念著祁家以前的好。

  柳韻秀眼底浮出一抹詫異,她記得抄家那天,她婆母是一刻也不敢怠慢廷尉府官員。

  早在官員來府上的時候,就急急忙忙迎上去套近乎。

  難道是她記錯了?

  柳韻秀相信云皎月說的話。

  頓了頓,“那我和你三叔,就先帶昭昭和文朗回府。”

  “一切事情,等你回去再說。”

  云皎月唇角勾起笑意,“好。”

  很快,碼頭上聚集的人逐漸散去。

  不少曾經的人犯,都一一和云皎月道別。

  等得空了,云皎月和祁長瑾才是走向云長東他們的方向。

  云皎月是真不想和這些娘家人接觸。

  古代將女子教導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家里有弟弟的,不管姐姐年紀多大,都要被套上長姐如母這四個字。

  一個個女子,幾乎都被吸干了所有血。

  云皎月不想被吸血,更不想當扶弟魔!

  她要是想幫人救人拉一把人,首先得自己愿意,而非是被逼迫著做事情。

  “長姐,你都嫁人好幾年了,怎么可以當著姐夫的面,和那么多男人說話?”

  “我看你在澤州幾個月,是一點婦德都沒有了。”

  云柏林有些怕祁長瑾。

  他責怪云皎月讓他在太陽底下久等,不敢直說。

  陰陽怪氣道,“雖說長姐你和姐夫,也是共同經歷過患難的人。”

  “但也不能,仗著姐夫現在對你好起來,就一點為人妻子的模樣都沒有。”

  云皎月腦瓜子被這個遭人嫌的弟弟,吵得生疼。

  她嘴皮子利索,“柏林,你這幾個月可曾好好讀書了?”

  云柏林不明所以,“我是家里獨子,爹娘都緊著我的功課,我自然好好讀書了。”

  云皎月聽到這里就來氣!

  原身家里也有些銀錢,是小商戶沒錯,不過也請得起夫子單獨授課。

  可原身從來都沒有讀過書!

  就連女工也不太會,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出閣前,在娘家幫忙做了好幾年的生意。

  “既然你功課不成落下,難道就沒聽說過有錢易出眾,遭難難尋親?”

  云皎月眉眼漫著顯而易見的冰冷。

  冷冷道,“以前這句話,我還不信。畢竟我好歹也是有爹娘有血親的人。”

  眼底對云長東幾人沒什么感情。

  冷不丁薄涼道,“只是,我和長瑾被流放的時候,你們卻連一次噓寒問暖的時候都沒有過!”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來求我三春雨,我去求人六月霜!”

  譏諷的話語聲落下。

  眼看著親爹云長東的臉色陰沉起來。

  他臉上也沒再裝出一副慈愛心疼女兒受苦的模樣。

  不滿斥責,“好了!”

  “皎月,你少說兩句。你弟弟說的話固然不好聽,但也是大實話。”

  “你好歹是狀元郎明媒正娶的夫人,哪能和那么多不相干的男子說話。柏林也是為了你好。”

  云皎月雙眸冷意似寒潮襲來,開始替原身不值。

  要是按照原身以前的脾氣,親爹說了這句話,就會好聲好氣給云柏林賠不是。

  可現在,她云皎月可不慣著他們!

  倏地作出失望模樣,喊了聲,“爹。”

  失望道,“祁家沒遭難之前,我在祁家做少夫人。”

  “每次娘家和我說缺銀子,我都死乞白賴去拿祁家銀兩幫襯。”

  “我對你們一直掏心掏肺,你們現在卻避而不談對我的虧欠!這是什么道理?”

  云皎月眼底陰鷙翻涌,視線掃向云長東。

  驀地凌厲發問,“難道,我身為云柏林的親姐姐,連說他幾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要是我沒有資格管教弟弟!”

  “你們以后也不要再拿著長姐如母的話壓我,讓我沒有底線地給他收拾爛攤子,善后一堆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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