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覺得他禮佛多年，佛心終歸有了裂痕。
連日來，他在京中不知遭受多少白眼和酸楚，為的是什么？
他姚廣孝竟然如此比不上宋隱？
宋隱并不知姚廣孝內心崩潰。
不過姚廣孝能找過來，讓宋隱少了一些擔心。
接下來就是等消息了。
……
此時金鑾殿。
原本替朱允炆準備的位置，現在坐上朱棣。
朱元璋直接讓朱棣批閱奏折。
朱棣畢竟監國過一段時間，對待明朝現狀還算熟悉。
只是這么多折子，看下來他也覺得頭昏腦脹。
心里覺得還不如在馬上作戰更加爽快。
“哼，只是批閱奏折就坐不住？”
朱元璋盯著朱棣，“你大哥，甚至允炆，比你強多。”
“要坐穩這個位置，批閱奏折是基本功。”
“從奏折里可以知道大明各個州府情況，你才不會被賊官蒙騙。”
“父皇訓得對，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
朱棣連忙集中精神，認真批閱奏折。
朱元璋滿意點頭，隨后看向正走進來的陳東。
“有多少人蠢蠢欲動？”
陳東連忙稟報，“回稟皇上，東宮伴讀黃子澄，吏部左右侍郎，督察院左右副都御史……”
“哼，人挺多啊！”
朱元璋一聲冷笑。
“他們有何計劃？”
陳東下意識看了一眼朱棣，才小聲回稟，“幾日前，他們計劃讓燕王早薨！”
“哼！”
朱元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好大的膽子。”
朱棣也是一臉陰沉。
東宮那幫蠢貨還真有膽對他出手。
陳東皺眉，“皇上恕罪，幾日前，他們已經派出死士。”
朱元璋大震，盯著陳東，聲音陰冷，“派死士去北平？”
陳東點頭，“是的皇上，現在交通便利，想來死士已經到了北平府。”
“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趕不上了。”
“咱不是讓你盯緊東宮一舉一動嗎？”
朱元璋不由怒瞪雙眼。
“末將有罪，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陳東一臉惶恐。
朱元璋又怒又氣：“逆臣賊子！”
陳東跪趴在地上，滿臉愧色。
朱元璋看著朱棣，聲音發寒，“老四你放心，燕王府若有人傷亡，咱定將黃子澄他們千刀萬剮。”
“朱允炆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手足相殘，咱瞎了眼，才覺得他寬厚仁慈。”
朱棣淡淡開口，“父皇莫急，保重龍體要緊，區區死士，還動不了我燕王府。”
“啊？”
朱元璋一愣，才發現自始至終，最該焦急的朱棣，除了起初的驚愕以外，然后就聲色如常。
“老四，你早有預感？”
“是的！”
朱棣輕輕點頭，“父皇，兒臣早在朱允炆出手對付我時，就有了準備。”
“除了做遷往朝鮮準備，也防范朱允炆狗急跳墻讓人暗殺我。”
“原來如此！”
朱元璋松了口氣，同時也非常好奇。
“那些世家儒臣，能在元朝時阿諛奉承，也能對咱大明搖尾乞憐，最是奸詐狡猾。”
“為了家族利益，什么喪盡天良的事都做得出。”
“你做了什么準備？可以讓他們派出的死士動不了你燕王府？”
聞言，陳東也好奇地看著朱棣。
真心希望，那些死士奈何不了燕王府。
否則他就是死上百次，都難以抵消他疏忽之罪。
“呵呵！”
朱棣得意笑了，“父皇，咱對府中所有人，包括奴仆都非常大方。”
“任何人都買通不了他們。”
“燕王府對北平府百姓，更是年年施恩。”
“皇兄還在時，那些世家儒臣為了獲得跟朝鮮通商權，甚至跟藍玉聯手，捉了北平府百姓陷害威脅我。”
“現在但凡有這種事情發生，不需要調查真相。”
“北平府百姓一旦發現有人對咱有惡意，就會自主將他們扭送交給燕衛。”
“你這逆子開啥玩笑？”
朱元璋一臉不信。
陳東同樣不相信。
只有整個北平府百姓全是燕王探子，才做得到。
朱棣笑了笑，“父皇，咱對于封地百姓相當照顧，水災沖毀百姓房屋，咱都免費給蓋。”
“咱封地百姓，從剛開始勉強果腹，到現在家中余糧吃兩年沒問題。”
“所有百姓子嗣全部免費上學堂。”
“父皇最是了解百姓心聲，如果有賊人要想暗害咱，百姓會怎么做？”
“咱還造了善冊，有功的百姓都有重賞。”
陳東驚訝地張大嘴巴，難以置信。
恐怕他喬裝打扮潛入北平府，也躲不了兩天。
朱元璋聽了滿心歡喜，不再憂心那些死士。
普通百姓最知道感恩，你對他們好，讓他們后顧無憂，他們就會視你為恩人。
別說幾個死士，就是朝廷大軍圍攻，百姓指不定都會幫助燕王府抵抗朝廷大軍。
想著，朱元璋若有所思看著朱棣。
“老四，你是不是早有造反念頭？”
朱棣大吃一驚，下意識覺得冷汗直冒，神色驚恐地擺手，“父皇咱冤枉啊！咱身為大明藩王，如何會造反？”
“哼！”
朱元璋冷哼，“你那武器工坊，造出那么多燃燒火炮，準備干什么？”
朱棣神色有些慌亂，大聲分辨，“父皇，朱允炆和那些賊官容不下咱燕王府。”
“兒臣好歹是大明燕王，替大明討伐北元賊子，解決大明倭患。”
“如此功績不小，咱寧死也不會被朱允炆欺辱，逼得退到朝鮮。”
“這些孽障，一個個不讓咱省心。”
朱元璋滿臉不屑，“你真以為你那小心思，咱不懂？朱允炆不讓賀家跟你燕王府合作，你就斷供白糖，讓那些士紳們去逼允炆。”
“咱如果不讓你進京，你那門客姚廣孝，是不是要將朝堂官員游說替你燕王諫言？”
朱棣一臉諂笑，“啥事都瞞不過父皇！”
“哼！”
朱元璋瞪了朱棣一眼，這才看向陳東。
“那些賊官你都盯緊了，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末將遵旨！”
陳東趕忙應下。
像是想到什么，陳東趕忙稟報，“皇上，末將發現黃子澄等人家眷，正在外逃。”
“他們人數眾多，末將人手不夠，恐怕打草驚蛇。”
“這些人要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逃？殘害大明藩王，他們逃得掉嗎？”
朱元璋氣得磨牙，“傳令給胡雄，讓他調用錦衣衛配合你，這些人膽敢離開京城三十里，就全部拿下，死活不論。”
“末將遵旨。”
隨后，陳東拿著朱元璋現寫的詔令退下。
朱元璋回頭瞪了一眼朱棣，“趕緊看奏折，不準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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