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宮組建商隊出海貿易的消息傳出，整個京城達官貴族都沸騰起來。
他們都在觀望，打著算盤，想看看東宮船隊收獲如何。
若是收獲豐厚，他們也如法炮制。
所有人都知道出海貿易，能賺大錢。
但也只有羨慕的份。
現在，朱棣以官方身份開了個先河，士紳們即便不是商賈，也看到希望。
那些原本受朱允炆影響，曾經忌憚和打壓朱棣的南方士紳和商賈們，對朱棣印象迅速好轉。
立馬將朱允炆拋到腦后。
當初被朱允炆威脅不準跟朱棣合作的賀曉，也緊急趕往京城。
各州府士紳和商賈們更是聞風而動。
這日，宋隱正在給馬和陳一凡交代注意事項。
突然門衛來報，“宋大人，有一個叫賀曉的商賈求見。”
“賀曉？”
一旁的朱高熾最先愣住。
此人跟燕王府淵源頗深。
“讓他進來。”
宋隱沒有拒絕。
很快，賀曉就走了進來。
身后幾個下人，抬著四個沉甸甸的箱子。
“小人恭喜宋大人撥云見日。”
看到宋隱，賀曉滿臉訕笑地恭賀。
只是當他看到朱高熾時，身體一僵。
“世子殿下……”
朱高熾微微點頭，“賀掌柜，別來無恙！”
賀曉一臉惶恐跪下，“看小人這腦子，皇孫殿下恕罪。”
朱高熾輕輕頷首，“無妨，起來吧！”
“多謝皇孫殿下寬容大度！”
賀曉這才滿臉卑微地站了起來。
朱高熾并沒有太過在意。
身為皇太孫的朱允炆逼迫，商賈們誰敢不從？
況且，賀家也損失慘重。
賀曉心里憋屈，也只能堆起笑容。
他一個商人，豈敢跟皇太孫對抗。
宋隱適時出聲，“賀掌柜過來，有什么事？”
賀曉卑微開口，“小人此次是來賀喜宋大人時來運轉。”
宋隱戲謔一笑，“你的來意我收下了，請回吧！”
賀曉一愣。
突然，賀曉再次撲通跪下，一臉羞愧。
“宋大人，皇孫殿下，小的是特意過來給太子殿下賠罪來的。”
“小的中斷跟燕王府合作，小的愧對太子殿下，一直寢食難安。”
“但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小人不敢求見太子殿下，只好求上宋大人和皇孫殿下。”
朱高熾淡淡開口，“終止合作一事，你也是被脅迫，而且父王也同意。”
“父王虛懷若谷，豈會為此怪罪于你？”
賀曉臉色煞白，“皇孫殿下斥責得對，小人該死。”
“既然這樣，請自便吧！”
朱高熾揮了揮手。
賀曉急了，“這四箱白銀，是小的賠禮，還請皇孫殿下收下。”
“四箱白銀？”
宋隱和朱高熾皆是愣住了。
“沒錯！”
賀曉趕忙讓下人將箱子打開。
四箱白燦燦的銀子呈現在宋隱和朱高熾眼前。
朱高熾臉色一板，“你什么意思？父王都不怪你了，難道你覺得父王會如此不堪嗎？”
“小人該死！”
賀曉惶恐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小人一時心急糊涂，說錯了話。”
宋隱無奈搖頭，“還不快將箱子合上，太子殿下在倭國有幾座銀礦金礦，區區幾箱白銀還入不了殿下的眼。”
賀曉愣住了，訕笑起身，將箱子蓋上。
然后小心開口，“敢問宋大人，皇孫殿下，聽說東宮商隊要下西洋，不知小得是否有幸替太子殿下效犬馬之勞？”
“還請宋大人和皇孫殿下笑納，這些銀子是小的一點心意。”
“小的家族這兩年也涉足海上貿易，對西洋等國情況較為熟悉。”
“小的還有海圖及一些海上貿易心得，愿拿出來供參考。”
“哦？”
宋隱來了興趣，“你當真愿意將資料獻出來？”
賀曉感激地點頭，“能替太子殿下效力，是小的福分。”
宋隱沒有表態看向朱高熾。
賀曉也一臉忐忑地看著朱高熾。
朱高熾思忖片刻，皺了皺眉，“宋師，東宮不能隨便收別人東西。”
賀曉心中一沉。
宋隱建議，“商隊也要找商賈合作，可讓賀家以白銀入股。”
賀曉狂喜，懇求地看著朱高熾
朱高熾不置可否，“這些值多少寶鈔。”
賀曉心花怒放，“這些白銀可以兌換兩萬兩寶鈔。”
“怎么這么少！”
朱高熾愣住了。
自從寶鈔貶值后，朱元璋禁止使用黃金白銀，就連銅錢都不準用。
即便寶鈔仍然在貶值。
目測這四大箱白銀，至少在八萬寶鈔以上。
朱高熾覺得賀曉是不是不懂算賬？
他從小幾乎沒有接觸錢財交易。
燕王府依靠北平府這個經濟中心，相對富裕。
朱棣也不接受行賄。
即便去朝鮮巡視，可他身份過于高貴，朝鮮勛爵也不敢向他行賄。
他貴為世子，還未被錢財污染。
如此直接賄賂之事，他自然不懂。
但是馬和跟陳一凡眼中則是閃過詫異。
賀曉不愧為商賈中佼佼者，會來事。
但宋隱了解朱高熾，賀曉卻不了解。
所以。
見朱高熾神色，賀曉以為他嫌少，連忙惶恐改口，“小人愚笨，糊涂算錯了，這里是八千兩寶鈔！”
“啥？”
朱高熾更加糊涂，忍不住看向宋隱。
賀曉沒學過術算嗎？
宋隱臉色一沉，“賀掌柜，你平日里都是跟貪官打交道嗎？”
“這點銀子難不成皇孫能看得上？”
賀曉驚愕，頓時反應過來，趕忙請罪。
“皇孫殿下恕罪，宋大人恕罪，是小人糊涂。”
“這些價值兩萬寶鈔。”
“多謝宋大人！”
賀曉慌忙感謝，暗中抹了一把冷汗。
好歹將禮送出去了。
宋隱微微頷首，“賀掌柜別急，組建商隊下南洋，貨船必須威武龐大，彰顯我大明天朝上國威儀。”
“屆時會出動一百五十艘大船，大明水師和燕衛各五千人。”
“規模如此大的商隊，份額自然不會少。”
“一份子是一百萬兩寶鈔！”
“武定侯、長興侯、魏國公和曹國公四位勛爵，合起來才占了半成份子。”
……
宋隱說一句，賀曉就顫抖一下。
宋隱說完，賀曉聲音發顫，“諸位勛爵都如此支持，小人豈能落后！”
“小人出……八十萬兩寶鈔。”
話說出口，賀曉整顆心都在滴血。
說的是寶鈔，事實上卻是真金白銀。
朱高熾眼睛都瞪直了。
賀家如此富裕？
“那倒不必！”
宋隱搖頭，“每份份子錢多少已是定數，你若有誠意，結合你賀家老本行，捐贈二十艘船即可。”
“多謝宋大人，多謝皇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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