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目光如炬掃視了一圈眾藩王，才緩緩開口，“先帝器重老十三，鎮守大同，想來你們也知道老十三在大同都干了什么？”
“大肆殺人，當眾掠奪，即便身邊護衛也隨意斬殺，他這是干得人事嗎？”
“御史多次彈劾，咱數次給他下旨規勸，甚至宣他入京，他都抗旨。”
“削了他的三護衛，都管不了他，他意欲何為？”
朱棣說著看向朱遜煓，“現在，咱削了老十三的王爵，他如今可老實了嗎？”
“皇上，爹……他……”
朱遜煓神色大變，舌頭都不利索。
“夠了。”
朱棣臉色一黑，心里早猜到結果，沒有繼續問。
隨后朱棣向一眾藩王看去。
“你們都是先帝子孫，先帝建立大明，本意是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讓你們鎮守大明各地，是讓你們治理大明。”
“可是你們捫心自問，都把自己封地治理成什么樣？”
“大明是先帝替咱老朱家打下的江山，可是你們身為藩王，卻剝削百姓，比貪官污吏劣紳還要狠辣！”
“好的良田全被你們占有，好的河流山林，也讓你們霸占，好的生意，沒有你們不插手的……”
“享受著榮華富貴，卻覺得百般無聊，就想學那些勛爵劣紳殺人，尋找新樂趣？”
“你們也不瞧瞧，這可是老朱家的天下，那些劣紳可以隨意踐踏，無論這天下換何人當皇帝，他們照樣是一方望族，可以繼續享受奢侈生活，你們呢？”
“如果老朱家的大明毀了，你們這些藩王下場會如何？”
聽著朱棣連番質問，一眾藩王神色大變，若有所思。
他們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朱棣沒有停的意思，仍在繼續，“身為藩王，一個個錦衣玉食，甚至金玉滿堂。”
“難不成你們只想自己享受，讓自己子孫后代陷入叛亂？甚至妻離子散？”
“先帝給你們封地，還給你們三護衛，是擔心蒙古人殺回來，讓大明發生戰亂，由你們守護大明。”
“可是現在，咱把北方韃靼收拾得老老實實，不出十年就能被大明同化，喪失馬背作戰能力。”
“你們這些藩王，如果當不成賢王，當個閑散藩王，咱都會護著你們，每年還有年終獎。”
“總之你們肯定是衣食無憂，無人膽敢招惹你們。”
“可前提是，必須遵紀守法，萬萬不能虐待百姓啊！”
“把百姓逼急眼了，他們也會鋌而走險，也會拼上性命投毒，設陷阱，甚至造反。”
“咱不想當暴君，也絕不會讓你們當禍害一方的藩王。”
“大明弊病遠遠超過宋元！”
“先帝已經拔掉很多硬刺，毀掉很多硬骨頭，甚至殺了很多人。”
“然后，讓你們鎮守一方，坐鎮大明重要邊境，給你們軍隊，是讓你們威懾前朝余孽、貪官污吏和劣紳。”
“那樣才能穩住老朱家江山，而不是讓你們跟前朝余孽、貪官污吏和劣紳狼狽為奸，去欺壓百姓，毀掉老朱家根基。”
“你們如此閑著無聊，可以帶兵打出海外建立自己藩國。”
“以后傳承給你們子孫后代。”
“如果覺得海外貧困蠻夷，就問問趙王，這小子已經體驗一年了。”
“不想打出去也行，咱不趕你們，可是必須老實當好賢王，或者閑王。”
“否則，別怪咱把你們宣來京城，替先帝狠狠教訓你們。”
“那時，你們休怪咱不念及兄弟情分。”
這話讓一眾藩王，心中大驚。
“皇上放心，臣弟必定老實本分坐鎮封地，不得欺壓百姓。”
“正是，皇上放心，我等不但守好一方，還會把那些前朝余孽和亂臣賊子都滅掉。”
“皇上……”
一眾藩王越說越興奮。
這時候，還有什么比屠殺前朝余孽，打殺貪官劣紳更有成就感？
沒見梁平帶著錦衣衛殺了那么多貪官劣紳，博得皇上和百姓稱贊。
而且還抄沒那么多良田和糧食財物。
關鍵是，御史們就屏著氣不敢出聲。
這事，看著他們都非常羨慕。
“不行！”
朱棣神色嚴肅，“貪官污吏也是大明臣子，他們原本就非常忌憚你們藩王。”
“如果你們再出手，那些官吏肯定會鬧事。”
“那么，我等聽從皇上安排。”
一眾藩王紛紛表態。
“嗯！”
朱棣這才滿意點頭。
此時，寧王突然開口，“皇上，能否讓趙王說說海外情況？”
頓時，所有藩王都一臉期待地看著朱棣。
他們平日也從一些商賈嘴里，得知一些海外情況。
可是商賈哪能跟趙王比？
朱棣和朱高熾兩人，聞言直抽眼角。
朱高燧在海外干的那些事，能入耳才怪？
周王朱橚也急切開口，“皇上，我們也很好奇海外是什么情況，就讓趙王介紹吧！”
“皇上，讓趙王給我等說說吧！”
朱棣微微頷首，看著朱高燧，“老三，那你說說海外情況。”
“是，父皇！”
朱高燧早就按捺不住，一口喝光一杯酒，潤潤嗓子后就開口。
“海外既是貧瘠之地，也是寶地。”
“眾人皆說海上行船危機重重，甚至還有海盜，就連蠻夷都無比粗鄙。”
“可是我眼里的海外，卻是寶地。”
“海外遍地都是黃金，那些蠻夷人，竟然隨意丟棄黃金，一兩白糖就能換一斤黃金，甚至更多。”
“海外的香料和稀世珍寶也多如牛毛，大明精鹽、白糖、瓷器等物可隨意交換。”
“我到了海外那舊港，當地蠻夷拿著木棍石塊，幾百上千人就敢稱大軍。”
“那地還跟西洋相連，當地百姓正遭遇戰亂，我就讓麾下兵卒打下了那片領地。”
“大明武器何其厲害，就那火器，我僅是示范一下，當地那些烏合之眾就分崩離析，除了逃走少數人，絕大多數都嚇得磕頭求饒。”
“更是視我為天神下凡，無人敢不敬！”
“那些蠻夷很聽話，只要有吃的，或者給他們一點大明布料、瓷器玻璃等物品，他們就猶如得到珍寶，對我唯命是從，無人敢懈怠。”
“而且還有很多礦產，即便糧食，也很好成活。”
“唯一費勁的是，那些蠻夷太笨，稍微繁瑣點的事情就做不好。”
“可是那樣也好，不像大明那些學子，整日花言巧語，各種狡辯，口是心非，不留意就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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