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都蒙蔽了。
結結巴巴半天才開口。
“改...”
“改了?”
朱元璋則是背著手臉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胡廣道:“怎么?”
“朕定下的祖制!”
“咱還不能改?”
“這...”
朱元璋接著掃視著后面都跪著不敢說話的眾人。
“咱定的祖制!”
“咱能改嗎?”
沉默!
死一樣的沉寂。
這個情況還真不好說什么。
祖宗改祖制。
這合理嗎?
這很合理好吧。
朱元璋此時厭惡的看了一眼胡廣道:“虧你還是位極人臣!”
“咱定下的祖制是要后世大明越來越好。”
“咱是為了大明!”
“你們知道剛才咱的孫子為啥要殺人嗎?”
“為啥要大動干戈嗎?”
“你們腦子里裝的都是啥?”
“咱定下祖制,是你要你們拿著祖制來挾制咱的子孫?”
接著臉色陰沉。
殺機迸發!
一股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
很明顯的老朱是動了殺意。
“你們是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
“是覺得咱朱家好欺負?”
“是覺得咱不會殺人?”
“皇上!”
“微臣不敢!”
“皇上饒命啊!”
“皇上饒命啊!”
朱元璋臉色陰沉的伸手指著一旁的陳夕道:“哪個誰,陳夕,給咱將這個狗東西拖下去,好好的查!”
“看看他這些年做官是不是像他說的那么憂國憂民!”
“是不是真是一心為了天下!”
“不是喜歡要祖制嗎?”
“咱今兒就給你們!”
“查!”
“一但是貪墨超過了六十兩白銀的!”
“撥皮實草!”
“給咱待下去!”
接著轉身看了一眼朱標道:“咱進去看看混小子,你看著處置吧!”
轉身就走。
朱標則是轉過身子,看著眾人露出來了溫和的微笑如沐春風。看起來十分的和善。
隨意的抬起自己的胳膊。
甩了甩自己的袖子。
下面的官員都松了口氣。
懿文太子是出了名的和善。
想來不會動干戈的。
朱標什么都沒說,而是歪歪頭看著身后的陳夕道:“你還愣著做什么?”
“都帶下去!”
“好好的查查!”
“貪墨超過六十兩的剝皮實草!”
“貪墨超過五百兩的!”
“株連九族!”
嘩啦!
眾人都愣住了。
惶恐了起來。
朱標則是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轉身溜達著就走了。
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么。
轉身依舊是燦爛的微笑。
“對了,剛才都是皇上的圣旨。是皇上的意思,孤就是傳達!”
這才大步走了。
已經走了很遠的朱元璋此時忍不住的一個踉蹌。
接著腳步更快了。
后面的跪著的官員都蒙蔽了。
這是哪個溫文爾雅,敦厚仁和的懿文太子?
這是魔鬼吧?
沒人回答!
只有粗暴的錦衣衛將他們全部按住然后拉下去。
史書也好。
還是朱標外表的仁厚也罷了。
都蒙騙了太多太多人了。
遠的不說。
洪武朝的三個大型的案子,其中就有兩個是朱標主導的。
朱標面善心狠,殺伐果斷,手段成熟。
簡直就是老朱的加強版。
他們都看錯了這位如今的孝康皇帝,當年的那位太子殿下!
此時的寺廟廂房內。
朱瞻基已經醒來了。
急火攻心。
這是被氣的啊。
朱元璋,朱棣等人都坐在旁邊聽著陳夕和紀綱的匯報。
朱元璋幾人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
只有朱棣重重的拍著朱瞻基的肩膀。
“想做什么就去做。”
“爺爺在!”
接著和朱元璋幾人就走了出去朝著皇宮去了。
紀綱這時趕緊朝著朱瞻基拜道:“殿下,刺客已經抓獲六十三人了!”
“照之前之例處置!”
“屬下明白!”
朱瞻基此時臉色十分的難看,有了姚廣孝的打擊,知道了大明的京師還有這樣藏污納垢的地方。
那么多的無辜少女遇難!
他強撐著坐起來。
沉思了片刻。
接著虛弱的開口。
“三寶,起草詔書!”
“奴婢遵命!”
很快他就拿來了執筆開始準備!
朱瞻基靠著床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奉天靖難,乃順天應命,朝有祖制,國有佞臣,各地藩王必起兵討賊!”
“爾等助紂為虐,對抗王師,皇上心懷仁慈,不忍降罪!”
“故而使爾等茍活至今!”
“然靖難余孽,不思報恩,竟派遣死士刺殺皇帝,刺殺朝廷重臣!”
“此乃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明赦天下,奴兒干都司靖難余孽,于十日后,東華門外斬首!”
“其中有于刺殺者牽連著,凌遲!”
“就用孤太孫的名義加蓋大印,明發天下!”
陳夕此時臉色不好看!
上來低頭小聲道:“殿下,太孫旨意明發天下,我朝從未有過啊!”
“而且..”
朱瞻基則是撇嘴道:“而且什么?”
陳夕有些無奈的開口道:“殿下,此旨意是要內閣宣發天下的!”
“內閣怕是不能下發啊!”
朱瞻基此時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殺意道:“內閣不發?”
“以后不會再有了!”
“他們是來做事的,不是來當絆腳石的!”
“你傳孤口諭!”
“去告訴內閣楊士奇等人。”
“問問他們,誰是大明的主人,誰是君,誰為臣?”
“屬下明白!”
“只是此舉必定會有軒然大波啊!”
朱瞻基有些頹然的靠著床頭聲音低沉道:“又是流言蜚語?”
“孤不在乎!”
“萬方有罪,罪在朕躬,萬方有罪,罪在孤一人吧。”
“屬下明白!”
接著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朱瞻基則是眼神頹然的看著遠處慘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殺人又如何?”
“大動干戈又如何?”
“下旨又能如何?”
哪個一直以來對待自己沒有一絲保留,從小就關懷備至教導的老和尚沒了!
自己的師傅沒了。
殺多少人都回不來了。
流著眼淚的朱瞻基內心發現了改變,對那些酸文人的憎恨更加的劇烈。
這幾乎成了他后半生的執念。
之后有無數的后世子孫去刨析宣圣帝朱瞻基這位在位六十年,統攝天下的皇帝時怎么也搞不清為啥他對文人下手是那么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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