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當皇帝是什么感覺,朱由檢不知道,也沒處交流。
他爹朱常洛是史上有名的“一月天子”,只當了一個月皇帝,他那時年紀又小,不能去問。
他哥朱由校倒是在位七年,可沒生下兒子,他避嫌還來不及,就更不能去問兄長當皇帝什么感受了。
他當皇帝就一個感覺,窮。
沒當皇帝之前,他還時常收到兄長的豐厚賞賜,又領著超高的俸祿,盡享尊榮富貴。
當上皇帝之后,苦日子就來了。
賑災要錢,鎮壓叛亂要錢,邊軍要錢,皇城戍衛要錢,宗室要錢......每天睜開眼睛,就有一堆人等著跟他要錢。
可他沒錢。
災禍連年,朝廷稅賦收不上來,入不敷出,家底都快被他用光了。
沒錢怎么辦?只好自己省,也讓老婆孩子省,能不花的盡量不花。
為了保住天子最后的顏面,穿在最外面的龍袍必須是嶄新的。其它常服中衣什么的可以反復穿,穿壞了打個補丁接著穿也沒啥。
有時候朱由檢都覺得自己可憐,他可是皇帝,怎么能窮成這樣?
窮,貫穿了朱由檢十多年的皇帝生涯。
因此當七殺向他匯報錦衣衛和忠順軍追繳到的“助餉”金額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多少?”
七殺:“父皇沒聽錯,五千萬兩,已入國.庫。”
歷史中劉宗敏繳到了七千萬兩,但那是建立在嚴刑拷掠、不顧生死的基礎上,造成的后果也極其惡劣。
七殺讓錦衣衛同行,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看住劉宗敏,不讓他太過火。劉宗敏只發揮出一半的功力,意猶未盡。
但這個金額已經讓朱由檢喜出望外了!
五千萬兩,能做多少事!
“好!好!好!”朱由檢連道三聲好,“我兒真是能干!”
終于不那么窮了!
然而高興沒一會兒,一股怒氣彌漫在他胸中。
這幫子奸臣果然包藏禍心,看人下菜碟!
上次他募餉,只募到了二十多萬兩!其中還有大半是太監捐的,也有一部分平民百姓傾其所有。
官員們出的統共也就幾萬。
最可恨的是魏藻德,身為大明首輔,竟然一兩都不愿捐,自己好說歹說,他才拿出五百兩。
朱由檢:“媺兒,魏藻德捐了多少?”
七殺:“三萬。”
魏藻德的頭很鐵,堅稱他只能拿出一千兩。可惜他遇上的是命里的魔星劉宗敏,拳頭比他的腦袋硬。
白挨幾頓打,最后還是拿出了三萬。
駱養性估摸著這三萬就是他的家底,劉宗敏卻堅決不信。
一個當過大明首輔的人,只有三萬兩銀子?騙鬼呢。
駱養性只好跟他解釋,魏藻德這首輔只當了一個多月。
劉宗敏這才信了。
“三萬?!”朱由檢一拳砸在桌上,殺氣騰騰:“媺兒,明日就讓他死,滿門抄斬!”
家里有三萬,只拿五百出來敷衍他,當打發叫花子呢?
這是于國不忠,于君不敬,該殺!
七殺不贊同地道:“父皇,咱們不是說好了么?”
王承恩也趕緊勸道:“陛下,此時殺大臣,有傷天和啊!”
朱由檢握拳,我忍!
七殺:“主要是,您也殺不盡。”
要用這個理由殺人的話,滿朝大臣剩不下幾個。
朱由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唉,史書上那些忠肝義膽的賢臣,怎么就沒一個讓朕遇上?”
七殺心說“世有明君,然后有賢臣”,您老人家眼有點瘸,賢臣站你面前也認不出來,奸臣倒是一看一個準。
但她估計這話要說了,她和朱由檢的偽.父女之情也算結束了。
便道:“父皇,您知道外祖父捐了多少么?”
朱由檢:“不會比魏藻德多罷?”
那個老吝嗇鬼,若不是礙于皇后及皇兒們的臉面,他非狠狠收拾不可。
就沒見過這樣的老丈人,女婿的江山快沒了,他都舍不得拿出一點點錢糧。
七殺笑道:“父皇猜錯了。”
朱由檢略吃驚:“難道比魏藻德多,這么大方?”
他怎么有點不信呢。
七殺:“特別大方,外祖父捐了一百萬呢!”
朱由檢倒吸一口涼氣,“一百萬?!”
坤寧宮中,周皇后同樣大吃一驚:“一百萬?”
“是啊,足足一百萬兩雪花白銀!”周奎心痛得無法呼吸,“皇后娘娘,您得給我做主啊!”
“我是國丈,是陛下親封的嘉定伯!那劉宗敏,還有那駱養性,怎能如此欺辱于我?直接闖入庫房搬銀子,這是明搶!朗朗乾坤,還有沒有國法?”
“娘娘,這不但是不將我放在眼里,也是不將您和太子放在眼里啊!您趕快去跟陛下說,讓他將我的銀子還回來,再從嚴懲治劉宗敏和駱養性那兩個悖逆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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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小樓來啦,今天爆發一把,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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