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的出現,讓樹蔭下的喧鬧瞬間安靜。
原本陰陽怪氣說秦飛羽的人,在顧寧到來的那一瞬間,嘴巴閉得像是蚌殼,一點氣息都不敢讓顧寧聽見。
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顧寧輕嗤了一聲:“剛才不是憤憤不平要替人出頭嗎?如今我都主動過來了,你們怎么不繼續說了?”
她眼神陰森森的,尤其停在唐小姐身上最久。
唐小姐心里猛地一顫,趕緊挪開了在謝宴身上的視線。
但她父親乃是御史大夫,她的脾氣與父親一樣剛正不阿,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一想到年輕有為的謝宴被顧寧這樣對待,她心中的不忿就愈發強烈。
“縣主,若謝指揮使還是裴家的侍衛,我們自然也不能說你什么,可他現在是皇上親封的副都指揮使,是朝廷命官,你怎能隨意毆打朝廷命官?難道不怕御史臺上折子彈劾你嗎?”
顧寧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幾人:“御史臺彈劾算什么?這十幾年來,他們彈劾我沒有一千次也有五百次了,你可瞧見我有什么損失?”
她的氣焰囂張,絲毫沒有將唐小姐的話放在眼里。
聞言,唐小姐氣不打一處來,她怎么就忘了顧寧這人的秉性?父親最煩的就是裴家這群人,一個個都是厚臉皮!
“再說了,你怎么就知道謝指揮使不愿被我這樣對待?”
顧寧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唐小姐氣得頓時站了起身。
只是她身材嬌小,即便起身,也矮了顧寧一截。
她正想說話,卻被身邊的顧清秋拽住了。
顧清秋柔柔開口:“縣主,我知曉你還是瞧不起謝指揮使,但他到底已經是朝廷命官了,你這樣做,只會讓跟謝指揮使同朝為官的大伯父難做,就當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你饒過他吧。”
回應她的,只有顧寧刺耳的嗤笑聲。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顧寧冷睨了眼她,高高地揚起了長鞭。
顧清秋小臉煞白,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這才發覺,那鞭子沒落在她的身上。
“不過是個小小的指揮使,我要他如何他就如何。”顧寧冷哼一聲,直接朝著謝宴而去。
不知她說了些什么,謝宴走進了樹林中。
唐小姐眼見心上人落難,氣得就要去找顧寧算賬。
但顧清秋與身邊的貴女都拽住了她。
顧清秋說的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她不會做得太過火。”
另一個貴女說的是:“你瘋了不成?她可是長寧縣主!即便她將謝指揮使打殘了,皇上也不會因此責罰她的!”
只要大長公主與裴家還在一日,顧寧就能繼續囂張下去。
眼見著顧寧也走進了林子里,唐小姐怒氣沖沖地甩開了兩人的手,氣得直跺腳:“不行!我一定要去找父親好好說道說道!怎么能讓顧寧殘害朝廷命官!”
說著,她就跑走了。
顧清秋見她離去,清麗的一張臉上,露出了一抹極輕的笑。
這可是顧寧送上門來的把柄!
另一邊,蕭如煙瞧著顧寧走在謝宴身后,急得站了起身。
“坐下!”
蕭老夫人冷冷地瞥了眼她,很是不悅。
蕭如煙咬了咬下唇,卻沒聽蕭老夫人所言,仍試圖跟上顧寧。
見狀,蕭老夫人朝著兩側使了個眼色,幾個仆婦立刻上前,將蕭如煙按住了:“小姐,這么多人都看著呢!”
“祖母,您就讓我去看看吧!”蕭如煙不得已坐在蕭老夫人身邊,眼中滿是哀求。
她看到顧寧那樣對謝宴,實在不忍,甚至她還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若是能將謝宴從顧寧手中救下來,謝宴是不是會改變對她的態度?
蕭老夫人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若非四周人來人往,稍有動靜就能引起人的注意,她定要狠狠地給蕭如煙一耳光,讓她清醒清醒。
“蠢貨!”蕭老夫人咬牙道,“你之前大肆宣揚跟謝宴的往事,早就讓威遠候不滿了,他已經派人送了話來,要給你添妝呢!我好不容易才同他解釋清楚了。你若再這樣折騰下去,讓他瞧見了,那這樁婚事便徹底作廢了!”
聞言,蕭如煙眼前一亮,又迅速垂下頭去。
蕭老夫人一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在打著什么算盤,這時便冷冷一笑:“蕭如煙,你當真以為我不忍心對付你?”
“若因為你一人,害得我們蕭家與威遠候撕破了臉,我便將你嫁去邊關。”蕭老夫人笑了笑,很是慈祥的拍了拍蕭如煙的臉,“邊關大把的將士娶不到妻。”
蕭如煙不可置信地望著她:“祖母……我可是您的親孫女!”
“你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孫女又如何?”蕭老夫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你若是個男子,必定能替蕭家光耀門楣,可偏偏你是女子,昔年對你的寵愛,都是為了培養你,好讓你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宗婦,如此一來,才能替蕭家的崛起助一份力。”
蕭老夫人說著,眼中的落寞顯露出來:“若是……還在,我們蕭家也不至于淪落到今日。”
蕭如煙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從她最依賴的祖母口中說出的話,她打了個寒顫,牙齒都在發顫。
可蕭老夫人的語氣跟眼神,無一不在告訴她,只要她敢違背蕭老夫人的意思,就只有嫁去邊關一條路。
思及此處,蕭如煙的淚水奪眶而出。
“將小姐扶去馬車里休息。”蕭老夫人和藹地拍了拍蕭如煙的肩膀,“如煙,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蕭家,你要記住,是蕭家給了你今天的一切。”
蕭老夫人每一句話,每一次落在她臉上的輕撫,都讓蕭如煙感到無比恐懼。
她顫抖著抱緊了自己,淚水奪眶而出。
“我知道了,祖母。”她聽見了自己輕聲的話,“我會聽話的。”
“這才是我的乖孫女。”蕭老夫人滿意一笑,親眼看著仆婦將蕭如煙攙扶上了馬車。
……
樹林中,顧寧往后瞧了眼。
春玉站在原地,朝著她點了點頭。
有春玉望風,顧寧方才是放心大膽地去了樹林中。
謝宴站在一棵高聳入云的松樹下,他的背脊也如松樹一樣挺拔,那張俊美的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冰冷。
但在看到顧寧的一瞬間,這張臉上的寒霜如冰雪消融,眼中的溫柔幾乎能將人溺斃。
顧寧小跑幾步,一躍到了謝宴懷中。
她雙手雙腳抱在謝宴身上,低聲道:“為了跟你見一面,我還得裝模作樣同她們吵一次,這下好了,誰都知道我囂張跋扈,不將皇上親封的謝指揮使放在眼里了。”
謝宴聞言,不曾開口,但卻在此時抱緊了她。
顧寧想到剛才那些貴女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眼神,心中的醋意翻滾:“而且謝指揮使英武不凡,俊美過人,一露面,就有十幾個貴女盯著你看。”
“那唐小姐盯著我的眼神,活像是要將我給生吞活剝了,還有蕭小姐,她雖沒有動作,但想必已經在心中給了我幾百個耳光了。”
顧寧埋在謝宴肌肉分明的胸膛上,悶聲說了一連串話。
她越是這樣,謝宴就越是喜歡。
此刻的謝宴,就像是喝了一杯蜜水一般。
她這是吃醋了嗎?
謝宴扣著顧寧腰肢的大手又用力了幾分,仿佛要將顧寧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寧兒。”他低低的一聲喟嘆,“我的眼中、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
“是嗎?”顧寧抬頭,直視著他,“那唐小姐長得還算不錯,我見猶憐的,也很善良,甚至為了你要去找她父親彈劾我呢!”
“我不記得了。”
“什么?”
“我不記得她是何模樣。”
謝宴與顧寧對視,鳳眸中除了溫柔,便是翻滾的……欲色。
下一刻,他將顧寧抵在了樹干上。
樹林中靜謐無聲,卻能聽見外面喧鬧的聲音。
顧寧只覺得一顆心緊繃:“你……你想做什么?”
謝宴沒有回答,而是以行動證明了他想做的事。
顧寧紅唇微張,正好給了謝宴可乘之機,她只覺得口中的呼吸都要被謝宴奪走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腳下未能觸地,想要逃離,卻不得不整個人掛在了謝宴的身上。
身后是堅硬的樹干,謝宴的大掌握緊了她的腰肢,手心傳出的熾熱溫度,幾乎要將她灼傷。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一直到顧寧喘不過氣,謝宴方才抬起頭。
“我只想對你做這種事。”
謝宴伸出手指,動作輕緩地將顧寧唇角的水漬擦干。
這個動作十分輕柔,可謝宴鳳眸中濃濃的欲色,卻給這個動作添了一分曖昧。
顧寧臉漲得通紅,“啪”地一下甩開了謝宴的手。
雖然剛才她蹭了不少氣運,但她怎么總覺得吃虧的是自己呢?
尤其是在看見謝宴這副饜足的模樣后,她更是覺得自己虧了。
眼見系統上方顯示的-40的氣運值,顧寧磨了磨牙跟,捧著謝宴的臉,反客為主地親了上去。
她的主動,只會讓謝宴更為受用。
一吻畢,謝宴抵著顧寧的額頭,唇齒間的呼吸近在咫尺。
“不知什么時候……我們才能成親。”謝宴聲音暗啞,“我快要忍不住了。”
聞言,顧寧立刻推開了謝宴。
“臭不要臉!”
話雖如此,但顧寧靠在樹干上,想到的還是剛才那個疾風驟雨一般熱烈的吻。
謝宴長得好,身材也好,學習能力還強。
從一開始的青澀吻技,到現在……
不知道在床上……
顧寧想到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些不可說的畫面,她重重地咳嗽幾聲,趕緊將這畫面拋出了腦海。
“有些事,不一定要成親才能做的。”
顧寧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不是她弄不到好的藥,現在又沒有機會讓她下手,她一定要睡了謝宴,一解千愁。
但謝宴那雙滿含欲色的鳳眸,卻在聽到她這一句小聲嘀咕后冷了下來。
他牽著顧寧的手,不容顧寧拒絕,就要將她送出樹林。
“你……”
“有些事,一定要成親后才能做。”謝宴冷著一張俊臉,不容顧寧反駁。
顧寧暗暗地撇了撇嘴:“老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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