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顧寧心跳慢了半拍,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她心里有點慌亂,已經開始在暗中思索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有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沒什么。”
謝宴開口,自然地伸出手,拍了拍顧寧的腦袋。
只是,任由他的手怎么做,那幾個字始終在顧寧的頭頂上,他的動作撼動不了半分。
謝宴自幼顛沛流離,從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
若真有鬼神,皇帝又怎會穩坐皇位十幾年?
可如今出現在顧寧頭頂的東西,怪異之處超出了他的想象,這究竟是什么?
顧寧察覺到謝宴的眼神一直飄向自己的頭頂,她下意識要伸手觸摸,卻被謝宴捏住了手腕。
這樣怪異的東西,充滿危險,他怎能讓顧寧觸碰?
顧寧的心在打鼓,今日的謝宴,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她一把反扣住了謝宴的手腕,傾身上前,跟謝宴距離極近,近到兩人的呼吸交纏。
“我怎么覺得你有些心不在焉?”顧寧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仔細地看著謝宴,只是從謝宴的臉上,她看不到任何信息。
顧寧皺著眉,手指一路向上,在謝宴的薄唇上輕輕撫摸著。
“你有事瞞著我。”顧寧不滿道。
她心中有些許不安,但此刻的她,只能用不滿來掩蓋不安。
謝宴的眼神,著實是讓她有些心慌。
“我只是在想……”謝宴望著顧寧,鳳眸幽深,沒有露骨的情緒,但卻能讓顧寧感到他此刻濃烈的情感,“寧兒,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短短片刻,謝宴想了許多,那些被他忽略的過往,在此刻悉數浮上了心頭。
彼時皇帝仍在大肆搜尋太子遺孤的下落,為了遮掩他的身份,他被送到了顧寧身邊,顧寧性格喜怒無常,將在楚云逸那受到的委屈全都發泄在了他們這些侍衛身上,他時常被打罵,可那次顧老夫人壽宴,突然闖入柴房的顧寧……
她說她心悅他。
他自然是不信的,只認為顧寧又在玩弄他,可從那以后,顧寧就變了。
謝宴抬眸,耐心地等待著顧寧的回答。
顧寧漂亮的眼睛睜大了,腦中正在瘋狂地轉動著,什么鬼神?謝宴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然而她沉默時,謝宴的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大有顧寧不回答,他就不罷休的架勢。
顧寧琢磨了一會,忍不住戳了戳系統:“咱們算是鬼神嗎?”
系統依舊沉默。
若系統有實體,顧寧恨不得掐住它的脖子,質問它升級升到哪去了!怎么還是跟之前一樣,像是老鼠見了貓,根本不敢在謝宴的面前出現!
“或許有吧。”顧寧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謝宴,“只是我也沒見過,都是在話本上看到的,還有茶館酒肆的那些說書先生,他們也曾說過不少故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謝宴看了顧寧許久,手中一個用力,顧寧跌入了他的懷里。
“你干什么……”
話還沒說出口,顧寧的嘴已經被堵住了。
謝宴的吻來勢洶洶,像是攻城略池一樣,逼得顧寧連連退后,被謝宴壓在了床上。
男人的身軀沉重得出奇,顧寧一手擋在胸前,努力想要從謝宴的攻勢中脫離,今天的謝宴很奇怪,讓她倍感不安。
“寧兒。”謝宴大手扣在她的腰間,讓她被迫與他貼近,兩人之間,只隔了薄薄的一層春衫,顧寧能清晰地感受到謝宴身上傳來的滾燙溫度。
她的下巴被謝宴另一只手抬起,被迫抬起頭,與謝宴對視。
謝宴看著顧寧頭頂的數字又有了變化,這次變成了“二十二”。
他的眼睛如墨色一樣濃郁,這個數字,似乎與自己有關?
顧寧只覺得靈魂幾乎要被這雙漆黑幽深的吸進去,她內心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這時,她聽見謝宴一聲低喃:“不要離開我。”
無論你是誰,都不要離開我。
……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窗戶大開,房間內的氣息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顧寧睜眼看著頭頂的床幔,腳步在她身邊停下:“醒了?”
謝宴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很難不讓顧寧想到昨夜的一幕幕,她老臉一紅,立刻卷起了被子,縮到了最里面。
“醒了。”
顧寧揉了揉酸軟的腰,只露出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你怎么還不去上朝?”
“皇上身體抱恙,大朝會被取消了。”
謝宴見她這般模樣,只覺得可愛,但想到門外裴崇方幽怨的眼神,他頓了頓,提醒道:
“春玉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這時,顧寧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謝宴這待了一天一夜,她抱有一絲期待,小心翼翼地問道:“外祖母他們……”
“裴二公子今日來找了你。”謝宴語氣平緩,一點都不帶怕的,“我說你去新月縣主府上了。”
聞言,顧寧松了口氣。
她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只是腰腿處的酸軟讓她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下一刻,謝宴就趕到了她身邊,動作輕柔準確地按在了她身上每一處酸軟的地方。
顧寧舒服得靠在了他懷中,謝宴眼睜睜地看著她頭頂的數字又往上增加了。
這次是“四十”。
一夜荒唐,謝宴已經察覺到了顧寧頭頂這一串數字的變化跟自己有關,似乎與自己接近,它就會往上增加。
只是這一夜他幾乎全部的心神都被顧寧所吸引,只來得及留意這一個變化,其他的一概不知。
門外,岳榮略有些忐忑的聲音響起:“主子,今日您剛上任,恐怕還是要去禁軍走一遭。”
他一邊說著,一邊提心吊膽,要不是剛才劃拳輸給了大哥,他又怎么會淪落到來叫醒主子?
岳榮心中悲憤,卻不敢離開。
很快,屋內響起了一聲嬌斥,而他那位英明神武的主子,正用討好的聲音說著什么,他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
美色誤人啊!
只是,當房門被打開,岳榮又迅速收斂了神情:“主子,馬已經備好了。”
謝宴微微頷首,冰冷俊美的臉上,不見一點溫情。
春玉見主仆兩人離開,嘆了口氣后,輕聲喚道:“縣主,您若是再不去新月縣主那,只怕就要露餡了。”
下一刻,顧寧就手忙腳亂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見顧寧身上的衣裙已經換了套新的,春玉雖然早有預料,但心還是在此刻沉了沉。
馬車早就等候在側門了,春玉將顧寧攙扶上去,感受著她比以往更緩慢的動作,眼中的憂愁幾乎要化作實質。
“縣主,您與謝大人……”
“昨夜與他商談公事,一時忘了時間,就在那睡了一覺。”顧寧臉不紅心不跳,隨便扯出了一個理由。
春玉縱然知曉顧寧是在說謊,但她也不能拆穿。
好一會,她才小聲道:“您與謝大人還未成婚,以后可千萬不能再留宿了,不然的話……那些長舌婦又要作怪了。”
聽出了春玉委婉的提醒,顧寧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恪守規矩。”
春玉見顧寧眼眸明亮,縱然有再多想說的話,她也悉數咽了回去。
陪在顧寧身邊這么久,她知道顧寧心中有數,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她能做的,也只有提醒幾句了。
來到縣主府時,楚詩靈還沒醒。
她見著顧寧,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沒等顧寧回答,她眼珠子已經滴溜溜的轉動起來:“難道你跟謝宴吵架了?所以來找我訴苦?”
“想什么呢?”顧寧輕哼一聲,在楚詩靈的注視下翻了個白眼。
楚詩靈撅起嘴,但顧寧下一句話,讓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若是外祖母她們問起我昨日的蹤跡,你就說你前腳剛回府,我后腳就找來了,我們秉燭夜談,一夜未眠。”
楚詩靈張大了嘴,指著顧寧,手指顫抖:“你你你……你昨夜去哪鬼混了?”
“不對!”她一拍腦袋,正色道,“憑謝大人對你的重視,你哪有機會去鬼混,只怕還沒到南風館,就被謝大人抓了回來!”
顧寧眼神不善,但楚詩靈正是激動的時候,早就忽略了她,自顧自地推測道:“這么說來,你昨夜是跟謝大人待在一塊。”
“孤男寡女,又互有情意……”楚詩靈見顧寧眼底的疲憊,又笑了起來,戲謔道,“看來你昨夜過得很是艱辛啊!”
顧寧用鼻子哼出了幾個音,卻沒反駁,只是提醒道:“你可千萬不能說漏嘴,不然的話……”
“我懂!”楚詩靈笑嘻嘻地應下了,“你都親自來找我了,我怎么能不替你打掩護呢?”
她說了這么多,已經沒了睡意,掀開被子就坐到了顧寧對面:“謝大人平日對你照顧有加,想必昨夜也十分溫柔吧?你……”
什么溫柔都是表面,她說不要了,他卻當做聽不見,一夜過去,她的腰都快斷了!
“打住!”顧寧的思緒被楚詩靈一牽動,下意識就想到了昨晚的狼狽,她立刻將這些有顏色的畫面拋出腦海。
“我今天來找你,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需要你的幫助。”
楚詩靈雖然性格單純,但她可是個實打實的社交達人,加上她身份特殊,知道許多上層的內幕消息,自己或許可以從她入手……
顧寧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很是攝人,楚詩靈的心顫了顫:“什么事啊?”
“我聽說,太子身邊有一個幕僚姓莊,料事如神,之前太子立下的許多功績,背后都有他做推手,是嗎?”
楚詩靈茫然地點了點頭:“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皇上當年還想將這位莊先生召進宮呢!”
說著,楚詩靈又機靈起來,提醒道:“不過他這些都是虛名!我可是聽人說了,皇上召見他后,問了好幾個問題,但他都答不上來,皇上斷定他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只是太子心軟,還是留下了他。”
“太子可不是心軟的人。”顧寧冷笑了一聲,“莊先生要真的沒用,他又怎么會將他留下?想必是莊先生為了不進宮,這才故意裝成腦袋空空的模樣,讓皇上誤以為他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楚詩靈琢磨了一下,問道:“你想要將他拉攏過來?他對太子忠心耿耿,可不是那么好拉攏的。”
“不。”顧寧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位莊先生……他會不會用毒?”
“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聽說出門都要人攙扶,哪里會下毒這樣的本事!”楚詩靈立刻搖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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