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安臨也答應得十分爽快,“若是還有人來刺殺你,那你回京后就立刻跟他一刀兩斷!這樣不中用的男人配不上你!”

  顧寧重重點頭,裴安臨見她眼中一片澄澈,心又軟了:“你若是實在喜歡他,不然……不然我替你找幾個與他容貌差不多的男人回來?”

  “咳咳!”顧寧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一旁站在暗處的岳榮聽得這番話,臉色也變得焦急起來,方才放走那只灰色鴿子的人正是他,他本來是想要回到營地,誰料卻被裴安臨發現了,他不得不蹲在暗處,不敢冒頭,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知道,裴安臨是有意讓自己聽見這些話的,裴安臨想要借他的嘴,將裴家的態度告知謝宴。

  但他怎么都沒想到,看似嚴肅正經如裴安臨,在面對顧寧的問題上也能這么沒有原則。

  他嘆了口氣,難怪都說長寧縣主嬌縱跋扈,被這樣嬌寵著長大,很難不做到嬌縱跋扈吧?

  岳榮撐著下巴,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在他蹲著的灌木前方,顧寧竟然沒有一口回絕裴安臨的提議。

  她察覺到自己停頓太長時間,便用咳嗽遮掩住了自己此刻的尷尬:“舅舅,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的賭約還沒結束呢。”

  裴安臨冷哼了一聲:“就你相信那小子!”

  “我也不是相信他。”顧寧小聲道,“我就是給他一個機會罷了,若是他把握不住,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裴安臨聽得顧寧這番話,臉色方才好轉了些:“你不同你母親一樣就好,我最擔心的事,就是你學你母親,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舅舅難道還不了解我的脾氣嗎?”顧寧扯著他的衣袖,眉眼彎彎道,“我這人最自私了,我做事只顧自己高興,誰若是讓我不高興了,我定然會頭一個拋棄他!”

  “這才是我們裴家的人!”裴安臨滿意的點了點頭,輕揉著顧寧的頭頂,“你要記住自己今日所說的話。”

  顧寧點點頭:“舅舅放心,我都記著呢!”

  見顧寧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地走進了營帳,裴安臨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他目光冰冷的注視著前方的灌木:“還不出來?”

  灌木叢顫抖了一下,最后岳榮一臉的惴惴不安,從里面鉆了出來,頭頂還帶著幾片樹葉。

  裴安臨冷聲道:“你剛才可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岳榮飛快答道,“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將您與縣主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大人。”

  “算你聰明。”裴安臨冷哼了一聲,“記住,絕不能遺漏一句話!務必要讓他知道,寧兒并非非他不嫁!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就算是寧兒喜歡生得好的,我也能從各地搜羅,一定能找到一個又聽話,容貌又復合她要求的男人!”

  聞言,岳榮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您說得對!”

  眼前這位爺連自家大人都不敢招惹,他又怎么敢跟他對著干呢?

  見岳榮這么聽話,裴安臨用鼻子發出了幾聲冷哼,便離開了。

  岳榮愁著一張臉,再次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活蹦亂跳的信鴿,用特定的密文在細細的紙條上寫下了一長串話。

  ……

  芙蓉城。

  謝宴的到來,讓陸源佑十分驚喜。

  “我還以為你走了。”陸源佑坐在謝宴對面,沖著外面的人喊了一聲,“去將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來!”

  “不必了。”謝宴連坐都懶得做,冷聲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什么事?”陸源佑見他臉色冷凝,心中立刻迸出了不祥的預感,他眼珠子一轉,當即便將謝宴此刻的態度跟自己下令的那件事聯系在了一起。

  謝宴臉色陰沉,俊美的一張臉在此刻讓人不敢直視:“你又派人去刺殺她!”

  “二舅舅!”謝宴重重地一拍桌子,眼中已有殺氣浮現,“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從今日起,你若是再對她動手,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難道還想為了一個女人殺了我不成?”陸源佑一開始的心虛因為謝宴的態度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顧寧不能留!只有不著痕跡的殺了她,你的皇位才能坐穩!”

  然而謝宴聞言,卻是冷笑了幾聲:“沒有裴家,別說是皇位了,只怕我都活不下來!你恐怕只能去舊東宮的遺址上挖我的尸骨了。”

  “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動她!”謝宴面無表情,聲音又冷又狠地朝著陸源佑砸了過來。

  陸源佑被自己的親外甥這么對待,臉色早已是黑如鍋底了,可偏偏他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厚道,明明答應了謝宴,卻還是在暗中動手。

  想到這,他語氣有些僵硬地說道:“動了又如何?”

  “我已經去信給了大舅舅,三日后,大舅舅會從京城出發。”謝宴冷聲道,“其中緣由,自有大舅舅同你說明!在大舅舅到達之前,我不會離開你一步!還有你養著的那些暗衛,也都不準離開屬地!”

  “若是離開了呢?”陸源佑臉漲成了豬肝色,“難道你還想為了一個女人殺了我不成?”

  “我自然不會傷害你。”謝宴淡淡道,“而且你別忘了,說到底,我才是他們的主子!我的命令,凌駕于你之上!”

  陸源佑身體猛地一顫,但很快,他便低下了頭,慘笑了一聲:“是啊,你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他抬起頭,看著謝宴的眼神復雜中透著一絲欣慰。

  其實……看到謝宴能長成這副模樣,他也的確該感謝裴家。

  謝宴離開了將軍府,大步流星地走進了一座精致的宅子。

  這處宅子是之前就購置下來了的,花費了不少銀子,而其中最花費銀子的,還是要數宅子里的各種布置,就連宅子后院的假山,都是專門運來的太湖石,價值不菲。

  岳明早早地等在了門口,見謝宴走來,他的眼神不可避免的朝著謝宴身下看去。

  他的眼神,立刻讓謝宴皺起了眉:“你在看什么?”

  “我……”岳明撓了撓腦袋,最終還是支支吾吾的說道,“如今在暗衛中都已經傳開了……都說……都說您不行。”

  聞言,謝宴方才還算是鎮定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岳明說完這話,不用抬頭也能猜到現在謝宴的臉色是多么難看。

  他低著頭,小聲道:“大人,您看……這些傳聞該怎么……”

  作為謝宴最忠實的下屬之一,岳明對謝宴一向都是盲目自信,他絕不相信自己樣樣完美的大人會有這樣的病癥!

  “大人!咱們不如將周大夫請來,讓他給您診治……”

  “你還嫌丟臉丟得不過多嗎?”謝宴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岳明立刻閉嘴,但心中仍有些不甘心,嘀咕道:“這可是縣主說的話!她還說,是她嫌棄您才對,陸二爺應該慶幸她沒有拋棄您,這樣的傳聞,總歸是不好聽……”

  見謝宴面露沉思,岳明暗暗松了口氣,看來大人還是沒有喪失理智。

  然而下一刻,從謝宴口中說出的話,就讓他理智全無。

  “多派些人散布這些消息,務必要讓二舅舅聽見。”

  “您……您這是……”

  “寧兒說得對,本就是我配不上她,二舅舅哪來的底氣嫌棄她?”謝宴沉聲道,“再加上這樁消息,他總該消停些了。”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與其日日地方陸源佑對顧寧動手,倒不如徹底打消他的計劃。

  岳明眼神飄忽,想要說些什么,卻結結巴巴說不出口。

  而謝宴又補充了一句:“順便將寧兒懷有身孕的消息也傳到他耳里。”

  岳明愣神間,聽見了這么一個驚天大消息,一雙眼睛頓時睜大了:“這……您這是……”

  “你只管去做。”謝宴沒有過多的耐心對他一一解釋,“務必要讓他知曉這兩樁消息。”

  “是。”岳明將那些驚訝全都壓了下來,走路都是飄的。

  他剛才都聽見了什么?縣主竟然懷孕了?

  ……

  芙蓉城經過兩年的修生養息,已經變得與之前沒有兩樣了。

  陸源佑處理完城中的事務,氣得頭頂的白發又冒出了兩根,就在他沖著鏡子扯白發時,卻聽見了守在門口的兩個暗衛說話。

  “我怎么聽說小主子那方面不行啊!”

  “可我瞧著小主子身強體壯的,不像是……不像是那么虛的人啊!”

  “這可是從外邊傳來的消息,還能有假?”

  “哪方面不行?”陸源佑推開窗,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兩人,“你們倒是仔細說說!是哪方面不行?”

  兩個人低下頭,哪里還敢說話。

  陸源佑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放心說,我是絕不會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消息懲處你們的。”

  “恐怕不是子虛烏有吧。”一個暗衛快言快語,剛說出口,他就后悔了,急忙閉上了嘴。

  陸源佑死死地捏緊了一雙手:“繼續說!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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