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盈香輕聲叫了一句,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盯著楚云逸看。

  見她這般單純無害的模樣,楚云逸的眼前不由劃過了一道身影,那是容貌清麗,臉上有著羞赧笑意的顧清秋。

  瞬間,楚云逸捏住了盈香的手。

  盈香像是受了驚一樣,快步往后退去,小臉一片蒼白:“殿下……”

  楚云逸大步上前,正想要說些什么,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不由捂住了胸口,跌坐在了地上。

  見他這副模樣,盈香心底的其他念頭早已煙消云散,她急忙攙扶住了楚云逸,朝著外面大喊:“快來人啊!太子殿下暈倒了!”

  她的話音剛是落下,就瞧見從殿外沖進了一人。

  顧清秋的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盈香。

  盈香呼吸一滯:“參見太子妃。”

  “不必多禮。”顧清秋冷笑了一聲,若不是她來得及時,還不知這兩人要做出什么事來呢!

  盈香將楚云逸艱難的攙扶著,在顧清秋的注視下,她當即就想要放下楚云逸,然而顧清秋似乎并不在乎昏迷的楚云逸,此刻的顧清秋,正緊緊地盯著她瞧。

  顧清秋早在進入大殿的時候,就看見了盈香的容貌。

  而在瞧見那盈香的容貌后,顧清秋的呼吸瞬間停滯了,就連半夏也愣在了原地。

  這盈香看上去……怎么同顧清秋如此相像?并非是容貌上的一致,而是氣質上的相似,像是當年那個稚嫩青澀的顧清秋。

  “太子妃,殿下……”盈香小聲道,“殿下暈倒了,您看是否要請太醫來?”

  “不必了。”顧清秋一揮手,眼睛仍緊緊地盯著盈香,她的眼神間似乎含有許多情緒,盈香的頭更低了,她本就心中有鬼,這時更不敢面對顧清秋的注視。

  唯有感受到身上楚云逸的重量時,她腦中的那根弦才被被觸動了一下:“可是殿下他……”

  “殿下突然暈倒,萬一是什么……”

  “怎么?連我的話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盈香自然不敢,她連忙搖頭,蒼白著一張臉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也只是擔心太子殿下的身體。”

  “你自然是擔心的。”顧清秋見她的神情,更覺得刺耳,“你擔心殿下的身體,只差要以身伺候了!”

  盈香不斷地搖著頭,然而顧清秋卻對她步步緊逼:“殿下身子不好,身邊本就應該有多人伺候,為何殿內只剩下了你一人?你難道不是別有用心?若非我及時趕到,此刻的你們只怕已經在床上了!”

  顧清秋兇神惡煞,看著盈香的眼神更是恨不得要吃了盈香。

  因為此時的顧清秋知道楚云逸為何會動心了,盈香這副模樣,就同她之前一模一樣,那樣的青澀,那樣的無辜!

  顧清秋此時此刻,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她這么一個大活人就在這!楚云逸卻喜歡上了僅僅是有她七分神似的盈香!這是何等的荒謬!簡直可笑!

  楚云逸依舊靠在盈香的身上,盈香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她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顧清秋,但顧清秋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在盯著她的臉看。

  “去,將殿下給攙扶起來。”顧清秋聲音冰冷,“殿下這是老毛病了,稍稍休息一會就會醒過來了。”

  半夏立刻應下,她的力氣頗大,輕輕松松的就將楚云逸攙扶到了床榻上。

  而這時大殿中央,就只剩下了顧清秋跟盈香兩人。

  盈香背后已經冒出了陣陣冷汗,她不安的攥緊了一雙手,正想找個法子離開時,卻聽見顧清秋幽幽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宮里的人?做什么的?”

  聞言,盈香低下頭,聲如蚊蠅:“奴婢名叫做盈香,是寶華殿的,每日就做一些添香的活計。”

  “紅袖添香?”顧清秋冷笑了一聲,“倒真是個風雅的活計,難怪殿下這么喜歡你。”

  “奴婢不敢!”盈香立刻跪下了,她額間不停地冒著冷汗,一直朝著顧清秋不斷磕頭,她十分用力,額頭都已經磕紅了。

  顧清秋上前,輕輕地將她攙扶了起來。

  此時顧清秋的語氣十分柔和,動作也頗為輕柔,根本不像是那個善妒成性太子妃。

  盈香的心稍稍松了些,可是下一刻,她便對上了顧清秋的眼神,渾身一個寒顫,因為害怕,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起來:“奴婢知錯!還請太子妃責罰!”

  “知錯?”顧清秋輕聲問道,“知什么錯?是你勾引太子的錯嗎?還是你引得太子病發的錯?”

  聞言,盈香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

  引得太子病發?

  盈香聽出了顧清秋話中的殺意,立刻往后退去,高聲道:“奴婢只是在給太子殿下研墨時發覺殿下暈倒,這才急忙呼喊太醫,奴婢斷沒有謀害殿下的意思!還請太子妃明鑒!”

  “殿下的身子已經大好,若非你故意引誘,殿下又怎會病發?”顧清秋反問道,“在場的只有你一人,誰知道你所說的是真是假?”

  “我也不愿冤枉你。”顧清秋笑道,“只是為了洗刷你的嫌疑,難免要請你去內獄走一趟了,若你能在內獄的那些大人手中都能撐下來,那就足以證明你的清白了。”

  “你放心,只要你能撐下來,我做主將你納進東宮,當殿下的侍妾。”

  盈香連連往后退,眼中已經充滿了驚懼交加的淚水。

  內獄是什么地方?即便是軍中最厲害的人進去都要脫一層皮,她一個宮女,去了內獄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不!顧清秋根本就沒有給她活路!她就是想讓她死!

  盈香想清楚了這一點,盯著顧清秋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太子妃還是跟傳聞中一樣,妒忌成性!”

  “你說什么?”顧清秋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寒。

  盈香想著左右都是一死,不如將心中的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于是她冷笑了一聲,大喊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夠得到殿下的寵愛!”

  “胡說八道!”顧清秋的雙眸瞬間變得赤紅,盯著盈香的眼神幾乎要將盈香給撕碎,“殿下心中只有我一人!他根本不會看別人一眼!”

  或許是體內的母蠱在作怪,或許是她還留有對楚云逸的一絲情意,此刻她聽著盈香的這些話,只覺得怒火中燒,楚云逸怎么能夠愛上別人?他可以為了權勢拋棄她另娶他人,但絕不可以愛上其他人!

  聞言,盈香大笑道:“你才是胡說八道!殿下對你再無感情!平日里他看你的眼神都充滿了厭惡!只是你們都不愿意相信罷了!”

  說到這,她語氣又變得柔和眷念:“可是殿下方才瞧我的眼神,充滿了愛,他是愛我的!他對我動了心!”

  盈香每說一句話,顧清秋的眼神就冰冷一份。

  “看來你是在找死。”顧清秋冷冷一笑,“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

  “半夏,將她雙手雙腳都砍下。”顧清秋語氣森寒,“這么一張漂亮的臉,可不能毀了!”

  盈香身子一顫,癱軟在了地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就連半夏也是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太子妃,不如就直接殺了她,免得您見了她厭煩。”

  這可是人彘!

  半夏也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如今在顧清秋的命令下,她竟是要親手將一個鮮活的人做成人彘嗎?

  想到這,半夏的臉變得蒼白無比。

  然而顧清秋的眼神冰冷,語氣極為堅定:“她謀害殿下,什么手段用在她身上都不足為過!”

  盈香見顧清秋如此狠辣,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過這一劫了,她恨恨的盯著顧清秋,猙獰一笑:“顧清秋!就算是我死了,以后殿下也會愛上其他的女人!但他絕不會再愛上你!”

  “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讓殿下對你如此癡心!但殿下對你絕無半分憐惜!你沒發現嗎?殿下寧愿留在這處理公務都不愿意見你!”盈香大笑道,“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盈香的每一句話,都讓顧清秋內心的怒火更往上漲一分!

  “抓住她!”顧清秋厲聲道,“若是今日放過你!我就不叫顧清秋!”

  但半夏正要動作之時,盈香卻猛地朝著大殿內的柱子撞去,她用了十分的力道,決絕的撞在了柱子上,鮮血如注,她雙眼睜大了,偏向顧清秋的方向。

  顧清秋眼睜睜地看著她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的地消失,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去看看……”顧清秋喘了口氣,低聲道,“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半夏也被盈香猙獰可怖的死狀嚇住了,顧清秋喊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手指顫抖著探向盈香的鼻息,然后她的聲音變得沙啞:“死……死了!”

  顧清秋只是慌張了一瞬,很快她的眼神就變得冰冷,沉聲道:“是她自己找死。”

  方才盈香的那一番話,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怒火中燒,即便盈香不自盡,她也定要將十八般酷刑在盈香的身上一一試一遍!

  “這么干脆的死了,倒是便宜她了。”顧清秋冷笑了一聲。

  然而站在她身邊的半夏,眼睛驟然睜大了,變得驚慌起來:“太子……太子殿下醒了!”

  顧清秋心中咯噔一聲,立刻轉過身去。

  只見楚云逸依靠在床榻上,一雙眼神中充滿了茫然與錯愕,他看了眼盈香的尸體,又看了眼臉上仍殘留著猙獰神色的顧清秋,下意識問道:“盈香她怎么了?”

  顧清秋在愣神片刻后,就恢復了理智,她看向楚云逸,一字一句道:“盈香意欲謀害殿下,在罪行被我撞破后畏罪自殺了。”

  “這不可能!”楚云逸下意識反駁。

  “我怎會欺瞞殿下?”顧清秋眼底劃過一道冷厲之色,很快她又低下了頭,看上去分外無辜,“殿下,您是不知道,方才您突然就暈倒了,我跟半夏趕到時,她正意圖殺害您!”

  “我想著,是不是那些妃嬪的母家起了別的心思想要對您動手?”顧清秋快步上前,急切說道,“就連您身邊都混入了盈香這樣的細作!”

  楚云逸直覺不對,可顧清秋的眼神太過焦灼,在這樣的影響下,他下意識皺起了眉頭,細思起了宮中那幾個養育皇子的妃嬪。

  “莫非是齊妃?”楚云逸思索道。

  見輕而易舉的將楚云逸的實現轉移,顧清秋眼底劃過一道冷笑,她才是這世上最懂楚云逸的人,其他的女人即便是費勁了心思,也無法真正的走入楚云逸的內心!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順著楚云逸的懷疑往下說道:“如今看來,的確是齊妃最有可能,畢竟現在唯有五皇子的年紀最大,而齊家也是其他妃嬪的母家中權勢最大的,殿下,您可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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