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讓這三人在兩個月后的萬國朝會上鬧開最好。

  當著那么多的使臣的面,她倒要看看皇帝能怎么將自己弒父殺兄的罪名洗清!

  顧寧眼底劃過一道幽色,沖著春玉招了招手。

  她俯身在春玉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春玉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奴婢知道了。”春玉點點頭,立刻就往外走。

  楚詩靈正是在冥思苦想自己該怎么不著痕跡的宣揚此事時,突然瞥見了春玉的神色,她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你又背著我在做什么事?”

  就連云蝶也因為楚詩靈的這一句話而看向了顧寧。

  見狀,顧寧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不過是吩咐春玉,讓她替我在宮中辦一件事罷了。”

  楚詩靈與云蝶兩人都睜大了雙眼,盯著顧寧看,大有必須要知道此事的架勢。

  然而顧寧卻不是兩人盯著瞧就能松口的,她咳嗽一聲,嚴肅道:“這件事關系重大,還是等我們徹底辦妥后,再同你們說。”

  楚詩靈撇了撇嘴:“我看你就是不相信我。”

  “畢竟你還有前科呢。”顧寧笑瞇瞇的補充了一句,“新月縣主還需要我提醒嗎?”

  “哦不,是郡主了。”顧寧又道,“再過幾日,關于你的冊封圣旨就要送去你的府中了。”

  顧寧這句話,讓剛才還是悶悶不樂的楚詩靈頓時睜大了雙眼:“當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顧寧挑了挑眉,笑道,“之所以冊封圣旨還沒下來,是因為皇上還在自顧不暇,若他得了空閑,定能將冊封圣旨送出來。”

  楚詩靈心底的那點小變扭頓時就消失了,她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她腦海中正在想著,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做到顧寧所說的那些要求?

  畢竟要想將這個秘密不著痕跡的說出去,還要讓別人主動提起是有不少難度的,這太子妃用蠱控制太子一事,常人是萬萬想不到的!

  云蝶見楚詩靈匆忙離開也難掩興奮的背影,嘆了口氣:“又是一個被你奴役的可憐人。”

  “看來云姑娘是不想要那本醫書了。”顧寧露出了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若你不想要……”

  “我想!”云蝶咬牙切齒道,“不就是吹笛子嘛!我教你!”

  她氣呼呼的扔出了一根玉笛,面上還帶著肉疼之色。

  “他山玉我也不多了,你可要記得還給我。”

  “好好好。”顧寧立刻應下。

  聽見她的回答,云蝶才松了口氣。

  ……

  太極殿內,皇帝已然陷入了沉睡中。

  他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這些日子以來,每當他想要睡覺時,先帝的魂魄就會突然出現,讓他寢食難安。

  短短幾日的功夫,他眼底已經一片青黑了,就連鬢角都開始出現白發了。

  任何的變化,都沒有這幾根白發讓皇帝心慌。

  他急切的看向李德海,想要得到一個回答:“朕變老了嗎?”

  李德海瞧著皇帝臉上再次浮現出的褶皺,斟酌一番后答道:“皇上只是這幾日憂思過度,所以才會生出幾根白發,待您將這些煩心事解決后,自然不會再變老了。”

  他這一番安慰在皇帝眼中毫無作用,甚至讓皇帝陷入了更加焦慮的狀態中。

  皇帝這些年來用盡了辦法想要獲得長生,為此甚至不惜將自己幾個孩子的性命全都搭上了,好不容易在陳道長這看到了一些成效,他絕不愿見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

  “一定是父皇在懲罰我!”皇帝喃喃道,“若我再不讓父皇滿意的,父皇一定不會放過我的!說不定……說不定他會拉著我一起走!”

  只要一想到會有這個可能,皇帝就站直了身子,他眼底的寒色一寸一寸地涌現了出來,沖著李德海說道:“怎么陳道長還沒準備好?難不成真要等到朕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時,他才能將東西都備好嗎?”

  剛說完這話,門口的侍衛就快步走了進來:“皇上,鄭將軍回來了。”

  聞言,皇帝眼前一亮。

  李德海連忙道:“皇上!想必鄭將軍是將您所需的藥材帶回來了!之前陳道長不是說了嗎?這回春丹的藥材十分難尋,就連您的國庫都沒了那些藥材的蹤影!有了回春丹,您就暫時不必擔心先帝的威脅了。”

  皇帝也頗為興奮,李德海一邊說話,他一邊點頭:“極是!極是!只要有了回春丹,朕就能擁有更多的時間!”

  想到回春丹的滋味,皇帝眼中的狂熱愈發明顯了。

  李德海將皇帝的一切變化都看在眼里,此時的李德海眼中浮現出了一抹譏誚的笑意,但在皇帝轉頭看向他時,他又變成了那個一板一眼的內侍總管。

  “將鄭立叫進來!”皇帝欣喜若狂,眼底隱約透出一抹紅色,“朕要大力嘉獎他!”

  李德海立刻領命走出了太極殿,鄭立手中捧著好幾個玉盒,小心翼翼神情凝重的走向了皇帝:“皇上,幸不辱命,臣已經將您所需的藥材全都找了回來。”

  “陳道長呢?”皇帝一時興奮,竟然忘記了陳道長。

  李德海連忙道:“奴才已經讓人去請了。”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有了興致仔細觀察這些藥材。

  這些藥材都十分新鮮,被放在玉盒中,仍然有著鮮活的生命力,皇帝一看,就覺得身心舒暢。

  “不錯!不錯!”皇帝大手一揮,拍在了鄭立的肩膀上,“朕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話說到這,他語氣又變得陰沉起來:“朕就知道那些藥農們沒說實話!他們果真有法子將藥材摘下來!”

  “既然他們有這個能力,卻還要在朕面前裝傻!朕就該治他們一個欺君之罪!”

  鄭立心中緊縮,聽著皇帝這話,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他去請教了裴大將軍后,親自前往那些藥農的家中,許以重金與誠意,這才讓那些藥農費盡千辛萬苦入山去尋找這些藥材,他也親眼瞧見那些藥農險些喪命在懸崖峭壁之下。

  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皇帝所謂的長生之法。

  即便不知道陳道長的真實身份,鄭立也從不相信這世上有長生之法。

  若老天爺當真想讓人長生,為何不讓太宗長生?為何不讓先帝長生?偏偏要給昏庸的皇帝這一機會?

  老天爺除非是瞎了眼,不然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偏偏皇帝對此深信不疑,還加重了賦稅,民間已經是民不聊生,皇帝依舊我行我素,只為了讓自己獲得長生。

  鄭立想到這,眼中就充滿了憤怒。

  李德海在這時上前,擋在了皇帝跟鄭立之間,他大幅度的點著頭,附和道:“皇上所言極是!這樣的刁民,就該治他們的罪!”

  “這世上能采藥的人何其多?又怎缺他們幾家?”

  然而在聽李德海這句話后,皇帝剛才還是陰鷙的眼神,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罷了。”皇帝擺擺手,“既然他們將藥材尋了過來,朕也不會怪罪他們,只要他們今后盡心盡力替朕辦事,朕也絕不會虧待了他們。”

  跟尋常的藥農不一樣,這次皇帝威逼的這些藥農,乃是一些專門替太醫院采藥的藥農,他們的技藝精湛,根本不是尋常藥農能比得上的,太醫院所需的那些珍稀藥材,大都是他們采來的,若是他們都死了,這世上能夠替他采藥的人沒了!

  皇帝是一個十分識時務的人,在瞬間就想清楚了這一關竅。

  聽著皇帝的話,鄭立松了口氣,看李德海的眼神愈發欽佩了。

  走出大殿,鄭立敬佩道:“好在是李公公替我解了圍,不然的話……我這張嘴說出的話,恐怕能立刻惹怒了皇上,不僅那些藥農的性命保不住,說不定就連我的性命都……”

  “鄭將軍年輕氣盛,自然是看不慣這些事。”李德海嘆了口氣,笑了笑,“奴才卻不同,奴才跟在皇上身邊,已經習慣了皇上的喜怒無常。”

  聽著李德海的話,鄭立眼中愧疚之色更深了。

  “是我不好,我……”

  “鄭將軍,天色不早了,您也該出宮了。”李德海叮囑道,“這些日子宮里可不太平,鄭將軍不要亂走的好。”

  鄭立一聽這話,剛是想要趁著夜色去跟宸妃會面的心思頓時消失不見了,他知道,以李德海的本事,自然是知道宮中不少密辛的,說不定皇上就要趁著這段時間,將太后給……

  想到這,鄭立的眼神立刻有了變化:“我知道了,多謝公公提醒。”

  鄭立客氣的朝著李德海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這時候,陳道長也來了。

  皇帝見了陳道長,欣喜若狂,甚至親自將陳道長迎進了太極殿。

  “道長,您瞧瞧這些藥材。”皇帝紅光滿面,道,“是否是您所需的?”

  “皇上有心了。”陳道長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仔細地將這些藥材都看了一遍,緩緩點頭,“的確都是煉制回春丹所需的藥材,有了它們,皇上近兩個月的回春丹都無需擔心了。”

  聞言,皇帝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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