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離開,原本應該正在偏殿休息的顧清秋就步伐輕快的走了進來。

  見到顧清秋,太后眼底劃過一抹狠戾之色。

  但很快,她又將心中的殺意徹底壓下了。

  “你想要怎么做?你對皇帝做了什么?”

  “不過是在父皇喝的茶里添了些東西罷了。”顧清秋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

  太后聞言,一雙眼睛頓時睜大了:“你瘋了!”

  她聲音驟然抬高:“皇帝身邊的陳道長可是……”

  “皇祖母放心便是,我早已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任誰都不會發現我動了手腳。”顧清秋伸出手,將太后幾欲站起身的身體按了下去。

  她這樣的舉動,讓太后臉色愈發難看。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太后總覺得顧清秋身上有著莫名的古怪。

  平日里那張清麗的臉,也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變得削瘦,這么看來,處處透著詭異。

  太后的心中冒出這個念頭,卻見顧清秋笑了笑。

  這個笑容,讓太后心中違和感更重。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太后用疾言厲色掩飾心中的不安。

  顧清秋垂下眼眸,輕聲道:“再過上幾日,皇祖母您就知道了。”

  太后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不安,沉聲道:“那太子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又暈過去了?”

  “太子的身體愈發不好了。”顧清秋面露哀戚之色,這樣的神情對她而言可謂是信手捏來。

  太后不疑有他,只以為楚云逸是身體出了問題,急忙問道:“蕭院正所說可是真的?”

  見顧清秋輕輕點頭,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死死地扣住了扶手,這才能讓自己維持情緒上的穩定。

  而顧清秋又悲傷道:“而且我請了其他太醫來給殿下瞧病,他們說……說殿下是中了毒!”

  太后一聽這話,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此狠手!”

  顧清秋一邊說著,一邊低低的哭著。

  見狀,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必須要抓緊時間!”

  太后眼中露出了精光:“必須要在皇帝立宸妃的孩子為太子之前,將……將這一切的事都解決掉!”

  一旦楚云逸離世,那楚云逸的孩子如何跟受寵的宸妃孩子相比?皇帝只怕會為了宸妃的孩子除掉小皇孫!

  太后將小皇孫視作自己的心肝,視作自己的希望,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見一切都醞釀妥當了,顧清秋輕飄飄地說出了一句話:“皇祖母,有一事恐怕還需要您幫忙。”

  顧清秋說到這,面露不安:“之前太子殿下不知讓莊先生去做了些什么,竟然惹上了大理寺,就在前幾日,莊先生沒了蹤跡,我擔心……”

  聞言,太后登時冷笑出聲。

  什么叫做太子讓莊先生去做事?以她看,分明是顧清秋與莊先生兩人在暗中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現在莊先生被大理寺抓走了,顧清秋求助無門,這就找到了自己頭上。

  太后眼中的譏誚太過明顯,顧清秋低下頭,眼中露出了一抹冷意。

  這個老毒婦!果然不好騙!

  “行了。”太后冷笑了一聲,“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哀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你想要做什么?不妨先說給哀家聽上一聽。”

  顧清秋垂眸,小聲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為了試驗一種毒藥,莊先生抓了二十個人在三皇子府。”

  太后方才還是冷笑著,這會怒氣便不斷上涌。

  “這在你看來只是小事?”太后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別說是你了!就連哀家也要受牽連!”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來求助皇祖母。”顧清秋輕聲道,“現在除了皇祖母,沒人能在幫我與殿下了!”

  “為了殿下的聲譽,莊先生必須死!”

  顧清秋的最后一句話,讓太后瞇起了一雙眼睛。

  ……

  是夜,大理寺中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天牢處有著重兵把守。

  這些將士們神情嚴肅,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立刻動作,勢必要將所有隱患掃清。

  藏在暗處的人見到這一場景,即便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心還是不免沉了沉。

  這項任務的確棘手。

  頭領朝著右邊輕輕招手,下一刻,右邊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幾個黑衣人沖了出來,目標直指天牢。

  將士們立刻行動起來,將幾人團團圍住。

  可就在這時,又從天而降幾十個蒙著面的黑衣人,他們的分工明確,一部分人攔著將士,一部分人朝著天牢里沖去。

  “不好!他們要劫獄!”

  隨著一聲厲喝,大理寺各處亮起了燈火。

  而那些黑衣人絲毫不畏懼這些燈火,紛紛朝著天牢中沖去,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除掉莊先生!

  大理寺一片混亂,黑衣人各個都是高手,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那些將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是一刻鐘,他們就沖到了天牢的最深處。

  暗牢中,伸手不見五指,黑衣人早已有所準備,點亮了火折子,直奔關押莊先生的牢房而去。

  正如情報所給的那樣,莊先生披頭散發的坐在牢房中,見到他們,他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可是太子妃讓你們來救……”

  莊先生話還沒說完,一柄利劍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黑衣人動作干脆利落,確定莊先生再無氣息后,立刻撤退。

  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了暗牢中的一具尸體,還有外面十幾具毫無特征的尸體,一個活口也沒留。

  黃大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滿地的尸首,眼神晦暗不明。

  “暗牢那邊可有動靜?”

  “他們似乎得手了。”他的心腹低聲道,“但被裴家的人把守著,咱們的人進不去。”

  黃大人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化作了一聲輕嘆:“也罷,隨他們去吧。”

  “裴家忠君愛國,是絕不會做出背叛楚國之事的!”黃大人低低的說了一句,“能讓他們這么做的,一定是件關系到楚國危急存亡的大事!”

  此時的暗牢中。

  顧寧將一旁燃燒著的無色無味的熏香掐滅,而原本躺在地上的尸體也在此刻緩緩起身。

  他緩慢的將臉上的偽裝扯下,露出了一張俊美至極的臉。

  見狀,顧寧輕哼了一聲。

  “有勞謝大人了。”

  她陰陽怪氣的話并未讓謝宴不滿,相反,謝宴眼眸垂下,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她身邊。

  此時謝宴的臉上還沾有污漬,這般模樣看上去十分乖巧。

  而顧寧的眼神止不住地朝謝宴身上瞧,她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謝宴的眼睛。

  謝宴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他站在顧寧身邊,用一雙深邃的鳳眸盯著顧寧看。

  顧寧臉色微紅,沒好氣地說道:“你看我干什么?”

  “許久沒見過寧兒了。”謝宴聲音輕緩,卻又夾雜著一絲委屈。

  顧寧被謝宴的眼神盯得心中愧疚頓時升起,她竟然開始細思起來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但很快,她的全部心神就被謝宴說出的這句話給震懾住了。

  “二舅舅找到了他的女兒,聽說就在宮中。”

  聞言,顧寧睜大了一雙眼睛:“宮里?”

  皇城的規矩森嚴,只要不是妃嬪,別說是懷孕生子了,就連宮女太監對食都會被處以極刑,除非是……

  顧寧的腦海中蹦出了一個念頭,便迅速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猜測拋出腦海。

  誰知道就在這時,謝宴卻點了點頭:“就是你猜的那樣。”

  聞言,顧寧漂亮的眼眸直直的盯著謝宴瞧:“那與陸源佑有過一段情的人,如今是皇上的妃嬪?”

  隨著謝宴的微微頷首,顧寧的腦海中蹦出了不少公主作為人選。

  只是按照時間來算,獨獨只有一個公主……

  顧寧幽幽地吐出了四個字:“樂陽公主。”

  “寧兒果真聰明。”謝宴輕輕地揉了揉顧寧的腦袋,這樣親近的舉動,并未引起顧寧的警覺。

  她早已習慣了跟謝宴的親近舉動,甚至在謝宴身上熟悉的氣息傳來時,她還往謝宴懷中靠了靠。

  察覺到顧寧的小動作,謝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而顧寧將樂陽公主跟陸源佑一聯系上,腦海中蹦出了一個念頭,看著謝宴的眼神頗為復雜:“你說……他這么費盡心思的想要阻撓我們,除了擔心裴家勢大外,是不是還存著……想要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你的心思?”

  謝宴眼中的笑意還沒多停留一刻,就因為顧寧的話瞬間消散。

  他皺著眉,正想告訴顧寧他絕無這種心思,但顧寧的心中已經是新仇舊恨一塊涌了上來。

  顧寧沒好氣的甩開了謝宴的手,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話:“跟你的好表妹甜甜蜜蜜去吧!”

  暗牢中再度恢復了安靜,藏在暗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岳明岳榮兄弟兩人恨不得將身體跟墻壁融為一體,這樣一來,他們就能躲過謝宴的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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