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帝是既想要保住自己的名聲,又想要滿足自己齷齪的欲望。

  若是不將她們安排在昭陽殿,那他又怎么能光明正大的來看她們?她們中那些有小心思的人又怎么能投懷送抱呢?

  楚詩靈雖說對政治上的事不那么靈光,但這些宮中爭斗,她卻是了然于胸。

  一直走了小半個時辰,終于走到了金碧輝煌的昭陽殿。

  昭陽殿經過重修,比以前更為奢華。

  眾人入內,方知曉宸妃的確是最得圣寵。

  “咱們當真要住在昭陽殿?”

  一個貴女面上滿是激動,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破音了。

  楚詩靈一撇她,頓時認出了此人的身份——莫家的嫡次女,是莫大人的繼室夫人所生。

  而莫小姐這話中激動的意味,顯然是存了別樣的心思。

  楚詩靈在心中暗嘆一聲,她著實是不理解這莫家的心思,皇帝已經這么大把年紀了,何必又在他身上花費心思呢?

  沒瞧見從大皇子到四皇子都沒了嗎?皇帝對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是妃嬪呢?

  她心中吐槽了幾句,在人群中看到了顧寧的身影。

  一直到看見顧寧,楚詩靈這才算是松了口氣,若非周圍都是眼睛,她定要跑到顧寧身邊去。

  然而現在顧寧名義上是她的婢女,她不能去見顧寧,只能與這些貴女們一快,坐在昭陽殿的正殿內,與眾人一塊,向宸妃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宸妃的臉色不太好看,尖銳的目光在眼前這些人身上一一劃過。

  這也是燕草專門叮囑過的,她在皇帝面前一貫是霸道的性格,在見到這么多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時,自然不會太高興。

  宸妃臭著一張臉,將眾人上下打量著。

  被宸妃盯到的貴女無不膽顫,誰都知道,宸妃不是個好相與的性格,之前就有善妒的名號。

  “都是些美人。”宸妃冷冷一笑,“李公公,可都安排好了?”

  “回娘娘的話,已經安排好了住所。”李德海賠笑道,“皇上為了避嫌,特意將諸位貴女安排在了昭陽殿,您若是瞧見了喜歡的,就留她們說說話,解解悶,如此一來,便算是解了皇上頭等難事了。”

  “您是知道的,皇上最擔心的就是您與小皇子。”

  李德海好話說盡,也只換來了宸妃一聲冷哼。

  “最擔心的是本宮與孩子?”她冷笑道,“只怕不是這樣,李公公揣摩圣心的本事還是差了些,竟然連本宮都不如。”

  她陰陽怪氣的將李德海說得滿頭大汗,李德海連聲賠罪,她方才放過了李德海。

  “本宮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宸妃懶洋洋道,“李公公看著安排吧,莫要讓這些人擾了本宮的清凈。”

  “是!”李德海趕緊應下。

  目送宸妃的身影消失,眾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就連楚詩靈,神情也變得和緩許多,雖說她知道宸妃是顧寧的人,但宸妃方才那眼神,還是讓她背后一寒。

  好不容易回到了安置的偏殿,楚詩靈趕緊握著顧寧的手不放:“我害怕!”

  聞言,顧寧翻了個白眼:“你害怕什么?我們不都在嗎?而且昭陽殿是宸妃的地盤,有她在,你不會有危險的。”

  楚詩靈委屈極了:“今晚你陪我睡。”

  顧寧正要答應,卻感到身后一道幽怨的視線。

  她只覺得背后發寒,當即不耐煩地扯出了自己的手:“還是讓春玉陪著你吧,若是真遇上了什么危險,你我聯手都不夠人家一招的。”

  楚詩靈一愣,按照顧寧這樣說,的確也十分有道理。

  但她看著顧寧跟謝宴離開的背影,又突然覺得這件事透露著不對勁的地方。

  她皺著眉,當即就要開口,卻被眼疾手快的春玉攔住了:“郡主,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明日可還要去見宸妃娘娘呢。”春玉叮囑道,“您總不能精神渙散地去,畢竟這是在宮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您呢。”

  春玉的話,很快就轉移了楚詩靈的注意力。

  而另一邊,顧寧跟謝宴站在了偏殿的一處偏僻的角落。

  她沒好氣地甩開謝宴的手,然而一甩卻沒甩開,謝宴緊握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開。

  “你干什么!”顧寧壓低了聲音,沒好氣道,“這可是在宮里?”

  “沒人看得見。”謝宴一句話,讓顧寧臉頰飛上了兩抹紅暈。

  她沖著岳榮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眼,誰知剛剛還是跟在身后的岳榮,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

  沒等顧寧罵岳榮臨陣脫逃,她整個人就被謝宴帶進了懷中。

  “讓我抱一會。”謝宴聲音低啞,輕聲道,“就抱一會。”

  聽著謝宴的聲音,顧寧的耳朵不爭氣的紅了。

  她不敢與謝宴對視,只能看向四周,沒好氣道:“就知道占我便宜。”

  “抱吧抱吧。”顧寧嘴上沒好氣地說著,行動卻十分誠實的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肢。

  謝宴垂下頭,埋在顧寧的脖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顧寧只感到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是謝宴溫熱的氣息,讓她肌膚上蔓延出了細小的顆粒,她下意識想要將謝宴的腦袋往上拉。

  誰知謝宴抱著她的手一個用力,溫熱的呼吸一路往下。

  顧寧不敢發出聲音,只能用力的抱緊了謝宴的腰,被動的承受著謝宴細碎的親吻。

  月光如水,兩人的身影交錯,曖昧極了。

  ……

  當晚,顧寧仔細地將嘴角的傷口用脂粉補上,她瞪了眼謝宴,兇巴巴地說道:“若是再有下次,你就都不要近我身了!”

  謝宴自知操之過急,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任顧寧罵。

  顧寧批評完謝宴,趁著夜色到了主殿。

  宸妃半靠在軟塌上,久久不能入眠。

  而燕草時不時地看向窗外,像是在等著什么人到來。

  一直到瞧見那道身影,燕草方才一個激靈,立刻直起了身子。

  “郡主。”

  燕草看見這雙眼睛,立刻就認出了顧寧。

  顧寧摸了摸眼睛,嘆了口氣:“看來以后還是要多注意些,最起碼還是要多花些功夫在眼睛上。”

  “奴婢只是聽宸妃娘娘提起過,這才有所印象,若是不知您的身份,即便是四目相對,奴婢也認不出您的真實身份。”

  顧寧挑了挑眉,看向殿內:“宸妃娘娘呢?”

  “娘娘就在殿內,正等著您呢。”燕草急忙開口,一邊說一邊將顧寧往寢殿內迎。

  見到顧寧,宸妃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郡主!”她立刻起身,就要親自來接顧寧。

  顧寧瞧著她高高隆起的小腹,連忙道:“你在那別動,我自己來。”

  宸妃倒也聽顧寧的話,顧寧說不動,她就真的站在原地不動了。

  顧寧將她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宸妃娘娘保養得不錯,氣色比之前好上許多了。”

  之前宸妃心事重重,一張臉蠟黃蠟黃的,她都要擔心宸妃能不能平安生下這孩子。

  宸妃聞言,輕嘆了口氣:“多虧有郡主出手相助,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怕都不用那些人動手,我都保不住這個孩子。”

  她說話時,手指輕輕地放在小腹上溫柔的撫摸著,眼中盡是柔和。

  見狀,顧寧拍了拍桌子,將一個瓷瓶拿了出來。

  瓷瓶一出現,立刻引起了宸妃一些不美好的回憶,她臉色煞白,想要拒絕,卻又不敢開口。

  “別擔心,這不是什么毒藥。”顧寧見她這模樣,幾乎都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宸妃面前的形象太過兇殘了,不然僅僅是拿出了一瓶藥,宸妃怎么就是這副神情?

  “這是保胎藥。”顧寧將藥放在宸妃面前,解釋道,“是我尋得的一位神醫研制的,對保胎有奇效,尤其是你這樣先天不足,又受到極大刺激的孕婦,最合適用這保胎藥。”

  “再說了,我若是真想要害你跟你腹中的孩子,又何必多此一舉?當日我直接除掉你們再栽贓嫁禍在顧清秋身上不是更好?”

  聽著顧寧的話,宸妃自知反應過度,愧疚的低下頭。

  “我只是一時著急,并非是懷疑郡主。”她張了張嘴,給出了一個十分虛弱的解釋。

  顧寧擺擺手:“你若是不信,也可以不吃。”

  “我深夜前來,主要還是為了一件事。”

  一聽這話,宸妃頓時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郡主有什么吩咐直說便是,我定會竭盡所能替郡主辦成此事!”

  顧寧見宸妃眼中透著害怕,卻還是要說出這番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上去很可怕?”

  宸妃小臉蒼白,連忙搖頭。

  “行了。”顧寧也不準備跟宸妃細說,而是將一個油紙包扔在了桌上,“想辦法讓皇上服下它。”

  “你放心,這藥無色無味,遇水即溶,絕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到它的存在。”顧寧補充了一句,“你只需要抓住時機,讓皇上服下即可。”

  宸妃張了張嘴,她眼中劃過許多情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郡主放心,我會將此事辦妥的。”

  “不必太過擔心。”顧寧將油紙包推到了宸妃面前,意味深長道,“這東西只對皇上起作用,其他人……哪怕是直接吃了都沒事。”

  說到這,顧寧就想要給宸妃表演一番。

  而燕草的動作比她更快,在她剛說完這話后,便徑直打開了油紙包,直接用手指沾著粉末吃下了。

  顧寧錯愕地眨了眨眼,宸妃更是無聲的尖叫了一句,急忙就要掰開燕草的嘴。

  誰知燕草在吃完這粉末后仍是活蹦亂跳的,一絲不適都沒有,她為了證實自己,還在宸妃面前跳了跳。

  宸妃捂住胸口,緩緩地坐了回去。

  剛才那一瞬間,她手腳發麻,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聰明人,能夠在宮中活到今日,完全是靠燕草的聰明才智,若沒有燕草,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對燕草的離開感到恐慌。

  “郡主給的藥,奴婢自然是信的。”燕草正色道,“郡主若還有什么吩咐,只管一并說來,奴婢定然會替您辦妥。”

  “就這一件事。”顧寧揮揮手,“還望你們早日辦成。”

  燕草急忙點頭應下,還不忘推了推宸妃。

  宸妃不明所以,也跟著點頭。

  見兩人這副模樣,顧寧在心中輕笑了一聲,便隱身在了夜色中。

  見她離去,燕草忍不住埋怨宸妃道:“娘娘,您就算再害怕郡主,也不該表現得如此明顯!正如郡主所說,她若真想要害你,你早就死了。”

  宸妃自知失態,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我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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