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的腦海中劃過許多道念頭,最終她還是決定不給謝宴留情面,直接揭露謝宴的秘密,而又由誰去揭露謝宴的秘密呢?自然是云蝶了。
于是,她將岳明用來搪塞自己的借口沖云蝶說了一遍:“說是顧清秋練成了一只十分厲害的蠱蟲,渾身如鮮血一樣紅,能在轉瞬間取了人的性命,據說那幾具尸體的模樣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他們的身上都只有一個小小的血洞。”
聞言,云蝶瞪大了雙眼:“嗜血蠱?”
“她竟然如此厲害?”
云蝶喃喃的說了一句,便陷入了沉思。
春玉聞言,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原本以為這只是岳明隨便編出來的借口罷了,可現在見云蝶這副模樣,這倒像是切實存在的。
她不由問道:“顧清秋此前從未接觸過南疆蠱術,短短幾個月內,她當真能練出這么厲害的蠱蟲?”
云蝶皺著小臉,盡量在心中將語言組織了一下,這才說道:“若是按照尋常的手段,自然是練不成的,但若是用云天那樣急功近利的手段,倒是有可能。”
“若我猜得不錯,她用了嗜血蠱后,會加速體內蠱蟲對她的反噬,只怕再過上一段時間,都不用你們費盡心機對付她,她自己就會全身潰爛而亡。”
聽得這個死法,饒是春玉也背脊一寒。
但看到顧寧后,她立刻又回過神來,低聲道:“那被嗜血蠱傷了的人……可還能救回來?”
春玉乃是暗衛出身,她十分清楚謝宴的本事,若岳明岳榮都沒事,獨獨謝宴受了傷,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他們這樣的人,哪怕是自己死,也絕不會讓主子陷入危險之中!
想到這,春玉的眼神愈發地冷凝起來。
云蝶尤未察覺到,她仔細地斟酌了一番,便道:“我還沒見過有誰能在嗜血蠱的攻擊下活下來的,我去隔壁瞧瞧!”
她說話時,語氣變得雀躍起來。
春玉就知道云蝶靠不住,但還沒等春玉開口,沉浸在系統商城中的顧寧終于恢復了理智。
顧寧暗暗捏緊了自己從系統商城中兌換出來的藥,快步就要朝著謝府走去。
但春玉卻拉住了她:“郡主,您現在去謝府也是無濟于事,不如您先在府中稍作等候,待云蝶去瞧瞧后,您再去也不遲啊!”
“周大夫跟云蝶都在,您大可不必擔心!”
聽著春玉的話,顧寧張了張嘴。
她內心對謝宴此次受傷十分關注,恨不得現在就將藥送去給謝宴。
因為在知道傷害謝宴的是蠱蟲后,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在原書中謝宴的死因,其實仔細想想,除了毒藥能讓人離奇死亡外,蠱蟲也可以做到。
顧寧還沒開口,面上已經滿是焦慮了。
這時候,云蝶矮矮小小的身體湊到了顧寧身邊,她很是老成地在顧寧身上拍了拍:“不必擔心,有我在,他會沒事的!”
云蝶見顧寧沒有回答,眉毛一挑:“怎么?你看不起我?我可是我們南疆最有天賦的蠱師!若我出面都治不好他,那你也可以給他準備后事了!”
“呸呸呸!”顧寧急忙道,“不要胡說八道!”
說著,她就將云蝶推了出去:“你快去瞧瞧!務必要將他的傷勢告訴我!”
“春玉!”顧寧扭頭吩咐道,“你陪云蝶一塊過去!”
春玉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卻答應得十分利索:“奴婢遵命。”
……
謝府內,周神醫一雙眼睛通紅,從謝宴的臥房中抬腳走了出來。
春玉一下就瞧見了他這雙眼睛,嚇得背脊發寒,難道自己猜錯了?謝宴當真性命垂危?
下意識春玉的腳步就加快了,她抱著云蝶,幾乎是飛也似的奔向了謝宴的臥房。
在臥房門口,不出意料的,岳明跟岳榮兩人如同門神一樣再次攔住了她。
春玉瞇起雙眼,還沒開口,就聽見剛準備離開的周神醫匆忙折返回來,急切道:“云蝶小友來了!你來了就好辦了!我帶你一塊進去給謝大人診治!你對蠱蟲這樣的東西最是了解,想必有你幫忙,謝大人身上的傷定能快速痊愈。”
云蝶跟著周神醫走進了臥房,剩下春玉一人被攔在門外。
她目光飄向岳榮,質問道:“謝大人受傷一事究竟是真是假?還是說都是你們合起伙來蒙騙郡主的?”
岳榮立刻低下頭,就是不肯正面回答春玉。
春玉見狀,已經有所預料了,她冷笑了一聲:“待你們兜不住時才知道錯!”
岳榮只覺得冤枉,大人自己做的決定,他們這些人又能說什么?除了聽令行事也沒其他的選擇了!
一旁的岳明輕咳一聲,意在提醒春玉:“主子行事,輪不到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干涉。”
春玉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而被周神醫拉進臥房的云蝶,在瞧見謝宴的臉色后,就指著謝宴說道:“你說謊,你根本就沒受傷。”
“我在你身上沒有聞到蠱蟲的氣味。”云蝶嗅了嗅鼻子,再次篤定道。
謝宴垂眸,淡淡開口:“周大夫,跟她說說我開出的價錢。”
聞言,周神醫嘿嘿一笑,沖著云蝶低聲說了幾句。
云蝶眼珠子轉了轉,立刻就應下了:“我可以答應,但我要兩樣!”
云蝶伸出手指,在謝宴的面前揮了揮。
謝宴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了。
周神醫見狀,氣得高聲道:“她一個小丫頭憑什么比我還多一樣藥材?我不服!我也要!”
平日里周神醫可謂是將神醫的架子擺足了,對誰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但在謝宴面前,他著實是繃不住了。
謝宴掀起眼皮,在他身上掃了眼,最后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周神醫見狀,喜笑顏開的說道:“你放心,郡主那邊,自有老夫替你遮掩。”
云蝶輕哼了一聲:“你這是兩頭拿好處!”
“你不也是!”周神醫沒好氣的瞪了云蝶一眼,“更何況你拿得比我還多!”
“若不是你拉我進來,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云蝶義正嚴詞道,“說到底還是你帶我犯錯的!若是郡主生氣了,你可要一馬當先!”
“胡說八道!”周神醫惱聲道,“我一大把年紀了,你竟然人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郡主平日里對你最好,應該是你先去認錯!”
云蝶翻了個白眼,小手抱在胸口,就是不肯答應周神醫。
謝宴聽著兩人爭吵,只覺得太陽穴猛地跳動起來,再聽兩人爭吵下去,他都不必裝病了。
“行了。”謝宴沉聲道,“若是被寧兒發現了,由我一力承當。”
“但你們既然拿了我的好處。”謝宴鳳眸輕瞇,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那就不能言而無信,不然的話……”
周神醫立刻答道:“這是自然!老夫是最講信用不過的!”
“不過為了讓你的傷勢看起來更真一點,不然讓云蝶小友給你來一下?”周神醫提議道。
見謝宴眸光微冷,他十分自覺的閉上了嘴。
周神醫跟云蝶兩人離開臥房時,天已經快黑了,春玉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云蝶喜滋滋的捧著兩個玉盒,心情很是不錯。
但她對欺騙顧寧還是有些不安:“若是郡主知道了……”
“你年紀小,還不懂這些情愛之事。”周神醫搖了搖頭,故作高深道,“他們兩人本就是佳偶天成,我們這么做,不過是讓兩人的矛盾消得更快一些,這么一來,兩人就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這樣難道不好嗎?”
云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這不影響她抱著這兩個玉盒笑得開心極了。
……
彼時,燕山的山林深處。
顧清秋終于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只覺得自己睡了長長的一覺,這一覺醒來,她所處的地方已經截然不同了。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山洞,顧清秋的臉色一僵。
“半夏?”
終于,在山洞外的半夏跑了進來。
見到半夏的時候,顧清秋終于松了口氣。
但緊接著,她又緊張了起來:“成兒呢?”
“太子妃放心,小皇孫正睡在您身旁呢!”半夏急忙道,“他一路來睡得極好,都不曾哭鬧過,看來他也是在心疼您呢!”
聽著半夏的話,顧清秋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但是她的神情很快又變得凝重了起來:“還剩下多少將士?”
“原本一萬多人的軍隊,如今就只剩下四千多人了。”半夏說到這,語氣變得低緩,“不過好在是郭將軍的親信已經全部死了,這支軍隊徹底只聽您一人的命令了!”
“這也算是唯一的一個好處了。”顧清秋喃喃道,“郭將軍那人果然不懷好意!沒想到他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在這樣的危急關頭背叛我!”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一樁麻煩事。”顧清秋冷笑了一聲,“追云呢?他跟其他的暗衛可還活著?”
“如今暗衛也只剩下三人了。”半夏低聲道,“那些禁軍的手段著實厲害,咱們的人根本逃不出他們的視線。”
“禁軍……”顧清秋閉上雙眼,輕輕地念了一句,“到底是裴家訓練出來的,果然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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