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岳明跟岳榮對視了一眼。
兩人早已是習慣了謝宴對顧寧的縱容。
岳榮更是嘀咕了一句:“別說是想要替大人看管那些人了,就算是郡主想要殿下積攢多年的黑騎,只怕大人也會雙手奉上。”
“是啊。”岳明幽幽道,“畢竟連大人都是郡主的了,更何況咱們呢?”
岳榮聞言,嫌棄地瞥了眼岳明:“大哥,你說話當真是越來越惡心了。”
岳明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好好思量思量,我們該怎么維持郡主的威嚴了,咱們這些暗衛倒還好,可軍中那幾人,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能服氣的。”
“偏偏這些人,你還不能對他們動手。”
岳明一句話,讓岳榮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在岳明面前,岳榮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這可不是一個輕松的活計!”
顧寧說做就做,當天晚上,她就回到了皇城。
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謝宴下毒,一定是謝宴信任之人,但短時間內,他恐怕不會冒頭,只有到了千鈞一發的時機,他才會迫不得已地出手。
這么一來,當下最要緊的任務還是將傳國玉璽拿到手。
……
“你可算是回來了!”
楚詩靈看到顧寧后,激動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她急忙握住了顧寧的手:“你都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快擔心死了!我聽說你們去追捕顧清秋了?結果如何?她可是被你抓住了?”
楚詩靈一連串話問出來,顧寧只緩慢的搖了搖頭。
“還沒抓住顧清秋。”
“什么?”
一聽這話,楚詩靈便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她捂住胸口,喃喃地說道:“竟然還沒有抓住顧清秋?那你們這次出宮是為了什么?難不成只是為了去燕山轉一圈?我可是都聽說了,謝大人身負重傷!連朝都上不了了!”
顧寧的眼神微冷:“顧清秋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不足為懼。”
“次次本可以將她與那群叛軍一網打盡,但我們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趁著這個機會,將姜家隱藏在朝堂中的人全都連根拔起,這才留下了她一條性命,只等著她主動去找姜家殘留下來的勢力。”
“我們的人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如今比的,是誰的耐心更足。”
顧寧一番話,楚詩靈雖說是聽得云里霧里,但并不影響她信任顧寧:“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顧清秋害了你這么多次,你可千萬不能因為所謂的姐妹情分而饒過她!這女人可怕極了!”
說到這,楚詩靈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了一抹后怕之色。
顧寧點點頭:“你放心,這只是一個引蛇出洞的計謀,我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她跟顧清秋之間從來就沒有姐妹情分這四個字,又從何談起對她手下留情呢?
楚詩靈見狀,松了口氣。
她拍了怕胸口,拽著顧寧的手說道:“既然你宮外的事都解決了,那你總該要解決解決宮里的事了!”
“你聽說了嗎?皇上不行了!”楚詩靈說著,沖顧寧擠眉弄眼道。
顧寧聞言,眼底劃過了一道笑意:“這么快?”
“看來皇上的身體很虛呀!”
楚詩靈朝著四周瞥了好幾眼,好在是她所住的偏殿根本沒人。
但即便是這樣,楚詩靈對此還是十分警惕:“你還笑呢!你都不知道,這幾日皇城內可是人心惶惶,聽說皇上的心情十分暴躁,就連對待宸妃都沒有好臉色!”
“而莫麗瑜上去討好他,不知哪惹怒了他,還被打了二十大板!如今正在承恩殿養著身子呢!”楚詩靈說到這,便是一陣后怕。
“不必擔心。”顧寧拍了拍楚詩靈的肩膀,“你應該往好處想,他既然不行了,定然是不愿再碰其他女人了,你不就安全了?全天下不愿意入宮的女子也都安全了。”
話雖如此,但楚詩靈的小臉上仍然寫滿了不安:“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顧寧,你跟我說實話!”楚詩靈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更加低了,“你們裴家是不是……存了這份心?”
楚詩靈說著,豎起手指朝著上面指了指。
她越是見顧寧的種種計劃,就越是擔憂,只覺得下一刻裴家就要揭竿而起將皇帝取而代之。
然而顧寧卻搖了搖頭,將她的手指掰了下來:“你放心,我們裴家忠于楚國!忠于先皇!先皇認定的繼承人,我們絕不會背叛他!”
楚詩靈聞言,若有所思地捏著下巴:“既然是不背叛皇上,那你現在做的又是什么?”
“看他不順眼。”顧寧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難道不行嗎?”
“還是說你想要去伺候他?”顧寧反問。
楚詩靈立刻抱緊了胳膊,連忙搖頭:“我可從沒說過我想去伺候他!”
皇上的身份再尊貴,都掩蓋不了他是個滿身腐朽氣息的老人的事實,楚詩靈一想到自己要與一個足以當自己爺爺的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背后就驚起了一身冷汗。
她立刻揪著顧寧腰間的軟肉,惡狠狠地說道:“你再說!你再說!”
顧寧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擔心……”
“我再也不問了!”楚詩靈發誓道,“不管你今后做什么,我都不會過問!”
“你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吧!”楚詩靈雙手合十,湊到了顧寧的面前。
顧寧將她頭上的發髻揉亂了,笑意盈盈道:“你不必擔心這些事,你就記著,我們裴家是絕不會背叛對先皇的承諾的!”
楚詩靈點點頭:“那你這次回來,是想要帶我回去嗎?”
“還不到時候。”顧寧搖了搖頭,“你先在這住著,有莫麗瑜在,你是不會被皇上盯上的,等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再想辦法讓你光明正大地離開皇城。”
有顧寧這句話在,楚詩靈就放心了。
她撫了撫胸口,將躁動不安的一顆心按了下去,低聲道:“好!我信你!”
顧寧沖著她眨了眨眼:“再等上幾日。”
說完這話,顧寧就在夜色的掩飾下,朝著冷宮走去。
春玉跟在顧寧身后,在冷宮外,早已是有人等在這了。
眼見到顧寧,李德海立刻道:“郡主,里面都已經清理干凈了。”
“有勞李公公了。”顧寧每次見到李德海,都要感慨謝宴的手段之厲害。
謝宴究竟是怎么說服的李德海?這可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
對上顧寧的眼神,李德海微微一笑:“郡主,請吧。”
顧寧被發覺了小心思,也不緊張,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沖李德海一笑:“李公公,您辦事我是放心的。”
“我就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顧寧伸出手指,在李德海的面前比劃了一下。
見顧寧比劃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距離,李德海忍俊不禁道:“郡主有什么問題就問,奴才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就是好奇……”顧寧笑了笑,“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為何你還會幫謝宴?你跟皇上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聞言,李德海臉上的笑容黯淡了些。
顧寧當即就要轉移話題,誰知李德海卻開口道:“其實也沒什么,若皇上當真有心,奴才自然不會背叛他。”
“然而皇上是個無心之人,奴才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條狗,正所謂以真心換真心,他從未將奴才視作過人,更別提什么真心了。”
“而在奴才危難之時,是先太子伸出了援助之手。”李德海道,“對于奴才來說,先太子才是真正的明主。”
“您貴為郡主,恐怕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恐怕也跟其他人一樣,認為奴才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李德海輕聲道,“若是春玉姑娘,想必就能明白奴才的心情了。”
“我懂。”
顧寧開口,很是果斷。
“李公公您不必擔心,我從未覺得你是什么背信棄義的小人。”顧寧的聲音在夜色中很是清脆,“我倒是覺得,您這樣是人之常情,總不能讓您陪著一個毫無人性的禽獸過日子吧?”
李公公先是一驚,隨即就笑開來了:“郡主果真是個妙人。”
顧寧揮揮手:“李公公,我可以進去了嗎?”
“縣主請。”李德海連忙道,“賢妃已經被奴才送到了另外的宮殿。”
顧寧點點頭,一進去就是一陣濃濃的血腥味。
李德海像是毫無察覺一般,見顧寧嗅了嗅,眉心有著淺淺的褶皺,他有些慚愧:“時間太緊了,奴才沒能讓人好好清理。”
在墻角,正堆放著幾具尸體。
這正是皇帝派在冷宮守株待兔的人。
顧寧移開視線,道:“沒事,我也就在這隨便看看。”
話是這么說,但顧寧卻在此刻利用系統,開始了瘋狂掃描。
這個冷宮中,果然別有洞天!
顧寧眼眸微閃,唇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了。
李德海跟在皇帝身邊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夫一等一的好,見顧寧這樣,便知道她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
不過,李德海不曾在里面停留,他主動離開了冷宮,只留下春玉跟在顧寧身邊。
“走。”顧寧沖著春玉招了招手,“找個東西把這樹根處挖一挖。”
春玉早已有所準備,當即將腰間的軟劍拿了出來,將內力灌輸于軟劍內,削鐵如泥的軟劍在挖起土來的時候也十分利索,不一會兒,就挖到了一個鐵盒子。
顧寧瞧見這個鐵盒子,有些激動:“快些打開來看看!”
聽見顧寧的話,春玉立刻將盒子打開。
然而這鐵盒里裝著的不是傳國玉璽,而是一些金銀珠寶。
顧寧眼角抽了抽,目光又轉向了冷宮內。
在那,還有一個暗格!
顧寧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春玉捧著這鐵盒,左思右想,最后還是抱上了。
眼見顧寧直接走到了床榻邊上,在這破舊的床榻上仔細觀察。
“春玉,你說這床榻里是否會有一個暗格?”顧寧問道。
春玉一聽顧寧這話,都不用想,立刻說道:“想必機關就在附近,奴婢去找找。”
顧寧點點頭,撐著下巴,仔細地在床榻附近搜尋著,而春玉則是直接跳上了床榻,在里面仔細尋找。
最終,在主仆二人的不屑努力下,終于找到了一個機關。
春玉將顧寧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按下了開關。
下一刻,床榻正中間就出現了一個寬闊的空間。
只是在這寬闊的空間內,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木盒。
顧寧忍住激動,伸手就將木盒拿了出來。
但一拿起這木盒時,她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預感——這木盒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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