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瑜這副模樣,讓皇帝頗為受用。

  順理成章的,莫麗瑜被皇帝再次寵幸。

  消息一出,眾人皆是大驚。

  尤其是楊妃。

  楊妃的臉色難看極了,不可置信地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墨衣。

  “為何莫麗瑜她……”楊妃咬牙切齒道,“她也能得到皇上寵幸?為何?為何?”

  聽著楊妃的質問,墨衣“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墨衣的臉色倉皇,無助地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是當真不知道!這藥明明是您獨有的!為何會落到莫妃的手中?這不可能!”

  “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楊妃咬牙切齒道,“這些榮寵本應該是我的!如今卻被莫麗瑜那個賤人搶走!”

  莫家的權勢本就比楊家大,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初次下策對付皇帝,可是就連這么一個下下之策,都被莫麗瑜搶了去!

  楊妃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恨意。

  聽著楊妃磨牙的聲音,墨衣手指顫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楊妃的眼神若是可以殺人,墨衣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她盯著墨衣,良久后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話:“你當真是母親送進來的好幫手!”

  墨衣跪倒在地,小聲道:“娘娘放心,奴婢定然會想出其他的辦法,絕不讓其他人搶走您的寵愛!”

  說到這,墨衣眼中迸發出了一道亮光,連忙對楊妃說道:“您若是比莫妃更早懷上龍胎,那您就能高枕無憂了!”

  “娘娘,如今您缺的可不是皇上的寵幸,您缺的是那一個龍胎啊!”墨衣說話時,已經有些沙啞。

  在聽得這番話后,楊妃臉色逐漸變得好看起來。

  可就在這時,殿外傳出了一聲通傳。

  “參見莫妃娘娘!”

  聞言,楊妃姣好的一張面孔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她死死地盯著殿外正緩步走來的身影,幾乎要將一口銀牙都磨碎了。

  莫麗瑜揚著下巴,沖著楊妃笑道:“妹妹,你沒想到吧?”

  “你的那點計謀,全都被我給瞧出來了。”莫麗瑜靠在楊妃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楊妃猛地抬起頭:“果然是你!”

  “是我。”莫麗瑜緩慢點頭,“正是我將你家那位大夫請走了,人家大夫又不曾賣身給你們楊家,我們莫家出了更多的銀子,自然是能讓他歸順我們。”

  “不要臉!”楊妃罵道,“你們莫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你先別急著罵。”莫麗瑜貼在楊妃耳邊,輕聲道,“你說,若是你擅自給皇上下助興藥一事被知道了,等待你與楊家的會是什么下場?”

  聞言,楊妃的瞳孔瞬間緊縮,她咬牙道:“莫麗瑜,你可別忘了,如今你也是用了藥……”

  “那又如何?”莫麗瑜輕笑道,“左右是你先用的。”

  “更何況……”她聲音又變得低了許多,“萬一我懷有龍胎了呢?”

  莫麗瑜輕輕地抹了抹小腹,眼中的神情不言而喻。

  楊妃跌跌撞撞地往后倒,她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莫麗瑜再次打斷:“因此,若想要保住你與你們楊家,你只有一個選擇。”

  “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莫麗瑜一字一句道,“如若不然,你們楊家將會遭到滅頂之災!”

  說完這話,莫麗瑜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她竟然如此囂張!”

  楊妃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死死地扯住了墨衣的手。

  墨衣心中也是一片冰冷,她小心翼翼地將楊妃攙扶起來,低聲道:“娘娘,您別擔心,您比莫妃美多了,同樣是用藥,皇上定然會格外偏愛您一些!”

  然而聽得墨衣的話,楊妃心中卻只余冷意。

  她閉上雙眼,良久之后才睜開:“你不懂。”

  “既然莫麗瑜都已經知道這件事,那馬家與韋家那兩個賤人,只怕也該知曉這件事了!我唯一的優勢都沒了!”楊妃苦笑道,“那可是皇上,他身邊有那么多美人環繞,他的眼中又怎么會只有我一人?”

  越是說著,楊妃心中就越是悲苦。

  她垂下頭,忍不住哭了出聲。

  正如楊妃的預料,就在當晚,馬妃跟韋妃兩人也去了太極殿,二女共同伺候皇帝,太極殿內又是一夜笙歌。

  次日一早,皇帝走出太極殿時,只覺得神清氣爽。

  然而李德海看得分明,皇帝的眼中渾濁極了,只怕是……只怕是命不久矣!

  但這正是李德海所需要的,他根本沒有提醒皇帝的意思,只笑著恭維道:“皇上當真是龍精虎猛,縱然是那些二三十歲的青壯年,都比不過您啊!”

  皇帝聞言,笑著揮了揮手,很是自得。

  與此同時,皇帝親筆寫下的信也傳到了顧清秋這。

  滿篇看下來,顧清秋只瞧見了兩個字——敷衍。

  顧清秋冷下了一張臉,眼神間充滿了殺氣。

  瞥見顧清秋這副模樣,半夏的一顆心就高高的懸了起來,她下意識開口道:“太子妃,您這是怎么了?”

  “我沒事。”顧清秋的眼前一黑,她身體晃了晃,隨后便勉強睜大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看。

  “我只是……”顧清秋張了張嘴,說話仿佛是從半空中飄出來的一樣,“我只是有些驚訝,我沒想到直至今日,皇帝竟然還以為我會如同其他人一樣,對他言聽計從。”

  “他是瘋了不成?竟然會以為我還會跟之前一樣聽令于他?他當真以為我是打不進京城嗎?”

  顧清秋的口中喃喃說著這幾句話,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半夏見此情景,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她對顧清秋的性情再清楚不過了,若是在之前,顧清秋或許還會裝模作樣一番,可是到了現在,顧清秋已經沒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根本不會再顧及他人的目光。

  果然,就在半夏擔憂的時候,顧清秋雙眸冰冷,一字一句道:“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即刻攻城!”

  顧清秋已經算好了,現如今城中的守衛滿打滿算也只有兩萬人,而她身邊足足有四萬人之眾!

  只要能打開城門,打皇帝一個措手不及,她就能讓成兒登上皇位!

  想到這,顧清秋的眼底浮現出的野心愈發凝實。

  瞥見顧清秋這般模樣,半夏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追云閉著雙眼,根本不管顧清秋的打算。

  左右他在顧清秋這已經成了一個傀儡,即便是死也要經過顧清秋的同意,既然如此,他不如就待在這,若顧清秋當真死了才好!到那時,他也算是解脫了!

  想到這,追云便恨不得顧清秋現在就率兵去攻打京城。

  畢竟他在太后身邊多年,也算是清楚皇城內真實的守衛數量,目前表面上看,顧清秋的確是占據優勢。

  可她所率領的只是一群地方屬軍,哪里比得上禁軍?

  這四萬人,只怕連一萬禁軍都打不過。

  追云在心中嗤笑了一聲,眼見著顧清秋就要去號令將士們,臉上的笑容便愈發多了。

  但讓追云失望的是,半夏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太子妃!萬萬不可啊!”半夏高聲道,“禁軍各個都是精心調選出來的,他們日日都要訓練,如何是咱們這些人能打得過的?”

  “再說了,您既然想要扶持小皇孫上位,總該是要留幾分名聲!”半夏著急道,“皇上昏庸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您只需要多利用流言蜚語,自然能讓皇上被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說著,半夏便急切說道:“思來想去,太子妃您還是穩妥一些!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

  “兩萬禁軍堪比五萬人!但若是您在城中有內應,里應外合之下,分散了禁軍,咱們想要拿下京城豈不是輕而易舉?”

  半夏的一番話,讓顧清秋姑且平靜下來。

  “你說得有道理。”顧清秋磨了磨牙根,眼神狠戾道,“我的確是該想個辦法將損失降到最低。”

  “無論是我現在的軍隊,還是城內的禁軍,未來都將是成兒的!若是能有最小的辦法將損失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的。”顧清秋一字一句道,“因此……事到如今,必須要同城內的人聯系了!”

  當初顧清秋離開京城的時候匆忙極了,根本沒來得及跟之前早已勸服的那幾家人通氣。

  想到這,顧清秋難得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心。

  她倒不是害怕那幾家,而是……那幾家都是些老狐貍,一個個狡詐多端,說不準已經另外投了其他人。

  想到這,顧清秋面上的神情愈發難看了。

  半夏見狀,趕緊低下頭去。

  但半夏卻知道,顧清秋必定是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如此一來,她總算不必再擔心顧清秋會失去理智攻打京城了。

  半晌后,顧清秋緩慢道:“如今要做的有兩件事。”

  “其一,是立刻將當年啟辰之變的真相散布在京城內,還有皇帝親手殺了太后的消息,也務必要傳出去,如此一來,方能讓京城大亂。”

  顧清秋輕聲開口,眼底的厲色一寸一寸地浮現了出來。

  半夏低著頭,趕緊將顧清秋的這些話記在了心中。

  很快,顧清秋又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說了下去:“其二,是去同譚家跟林家的人聯系,告訴他們,我帶著大軍回來了,而我的手中,還有當初他們與我來往的信件,這每一封信上,都印有他們的私印。”

  “不過這件事,要稍稍晚一些去辦,只有當他們察覺到皇帝已經是日薄西山時,他們才會真正的幫助我們。”

  “奴婢明白了!”半夏飛快點頭,看向顧清秋的眼中充滿了欽佩,“太子妃果然厲害,一旦皇上失去了民心,朝堂上大半的人都會傾向您!到那時,您無需耗費一兵一卒,都能將京城拿下!”

  聞言,顧清秋愉快的笑了:“不錯。”

  “就算是為了成兒,我也不愿意見京城血流成河。”顧清秋輕緩道,“而只需要用上一點招數,就能讓他們的聯盟分崩瓦解,又何必花費那么大的代價呢?”

  “你說是吧?”顧清秋笑瞇瞇的看向追云,“追云?”

  追云知道,顧清秋定是察覺到自己的意圖了。

  但在顧清秋一雙凌厲的眼神注視下,他一聲不吭。

  顧清秋見狀,冷笑了幾聲,索性發動了傀儡蠱。

  眼見追云痛苦的捂住了胸口,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顧清秋的眼神愈發冰冷了。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顧清秋幽幽道,“既然你非要享受享受這個滋味,我也不會攔著你!”

  說罷,顧清秋便冷笑著離開。

  追云因為痛苦,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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