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岳明小聲道,“屬下只是有些驚訝罷了,畢竟誰能想到郡主能有這本事呢?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些密道都是郡主開的呢。”

  謝宴瞥了眼岳明,岳明的聲音愈發小了,直到最后聽不見。

  岳明始終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直到謝宴離開,他才張大了嘴:“郡主怎么會……怎么會突然有這樣的本事了?”

  “莫不是大人告訴她的?”岳榮猜測道,“畢竟咱們的人里,不服郡主的人可多了去了。”

  “若大人知曉這些東西的下落,又何必蟄伏這么多年?”岳明翻了個白眼,將岳榮推到了一旁去,“你是蠢的不成?咱們若有遺詔與玉璽,早在二十年前就可以扶持大人登基了!畢竟在那時,狗皇帝與姜家對朝廷的掌控還沒那么嚴!”

  岳榮被岳明毫不留情的罵了一通,撓了撓腦袋,悶聲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為何就不能是郡主自己有本事?”

  聞言,岳明愣住了。

  一墻之隔,明德也愣住了。

  他的眼珠子轉了轉,幾乎是一瞬間就有了其他的念頭,當即就要往外走。

  誰知道他剛是轉身,就被人給攔住了。

  見到來人,明德身體僵硬,露出了一個笑容:“小……小殿下。”

  謝宴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他掀起眼皮,面無表情道:“看來舅舅還是沒死心。”

  明德手腳僵硬,余光瞥見圍墻就想逃,還想著憑著自己的輕功應當能逃過這一劫。

  誰知他腦海中剛是迸出這個念頭,就見圍墻后翻出了兩個人,正是岳明和岳榮。

  岳明跟岳榮兩人握著拳頭,笑著等待明德。

  明德站在原地,十分識趣的沖著謝宴露出了一個笑:“小殿下,屬下知錯了。”

  “不必擔心,我不會要你的性命。”謝宴的態度很是平靜,“不過……你若是繼續留在京城,我可就不能保證這個承諾會生效了。”

  聞言,明德立刻站直了身子:“小殿下放心,我這就回蜀地!絕不在京城再停留片刻!”

  “還有你們的人,一并帶回去。”

  謝宴說出的這句話,讓明德有些遲疑。

  但隨著謝宴冰冷的視線撇過來,明德立刻答道:“屬下遵命!”

  明德逃也似的離開了,背后已是冷汗陣陣。

  岳榮疑惑道:“大人,若是放任明德回去,他勢必是要同陸將軍提及此事的,您為何不直接……”

  他說話時,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岳明翻了個白眼:“因為大人就是想要讓陸將軍知曉此事。”

  聞言,岳榮愣住了。

  謝宴不曾理會他,緩步走去了書房。

  岳明幽幽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大人對郡主的一片良苦用心嗎?大人這是為了郡主,這才讓這一消息傳到陸將軍耳中。”

  “陸將軍瞧不上郡主,還有其他人瞧不上郡主大都是因為郡主之前名聲在外,可一旦他們知曉郡主能有此本事,反對的聲音就會小上許多。”

  “可只要裴家大權在握一日,陸將軍等人就不會放心郡主坐上那個位置。”岳榮憂心忡忡道,“這又該如何解決?”

  聞言,岳明冷笑了一聲:“若是真到了他們反對的那一日,大人已經是皇帝了,身為君主,難道還要聽從臣子的命令行事不成?再說了,裴家為大人做了這么多,大人若真將裴家舍棄,那才是寒人心!”

  岳榮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明德逃也似的離開了京城,像是背后有追兵追殺一樣。

  無論身邊的下屬怎么詢問,他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絕不肯將在謝府發生的事說出來。

  好不容易穿過了京城的層層阻攔,回到了蜀地,明德快步就朝著書房走去,他迫切的想要將在京城發生的事情告訴陸源佑。

  陸源佑正是看著輿圖,細思自己該從何處進攻。

  誰知一抬頭就看見了匆忙跑進來的明德。

  “你怎么回來了?”陸源佑不悅地皺起眉頭,“不是同你說過,要讓你在京城盯著謝宴同那顧寧的動靜嗎?”

  聞言,明德苦著臉道:“將軍!屬下著實是太苦了!屬下若是再在京城待下去,只怕您回到京城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屬下的一具尸體了!”

  “發生了何事?”陸源佑立刻站起了身,“難道是裴家針對你?”

  沒等明德開口,陸源佑便罵道:“我就知道這裴家不是好東西,他們野心勃勃,定然是想要……”

  “是小殿下。”明德小聲說了一句。

  陸源佑的話剛到嘴邊,就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瞪了眼明德:“怎么不早說?謝宴怎么會想要殺你?他難道不知道你是我……”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屬下才有命回來見您啊!”明德嘆了口氣。

  陸源佑來了興趣:“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會讓他動了殺心??”

  “是……”明德往四周看去,為了保險起見,還將房門與窗戶全都關上了。

  見狀,陸源佑皺著眉:“究竟是什么大事?”

  “屬下聽聞,小殿下找到了先帝遺詔跟傳國玉璽。”

  “什么?”陸源佑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個度。

  “此話當真?”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后,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盯著明德看,“你可是親眼瞧見了這兩樣東西?”

  “屬下雖沒有瞧見,但屬下偷聽到了!”明德激動道,“屬下是親耳聽見小殿下同岳明岳榮說的!還有!岳明跟岳榮還說,這兩樣東西都是長寧郡主發現的呢!”

  陸源佑瞪大了雙眼,當即便否認道:“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是她發現的?”

  “這顧寧不通文墨不精武藝,除了身世好樣貌好以外一無是處,她怎么可能有這個本事?”

  然而,就在陸源佑一口否認之后,明德幽幽地說道:“可屬下是親耳聽見的,只怕是做不得假。”

  “而且您想,若小殿下早就知曉這兩樣東西在何處,又怎會蟄伏這么多年呢?”明德低聲道,“若是換做二十年前,只要小殿下將這兩樣東西的存放地點說出來,狗皇帝就絕對不能得逞!”

  這話,是岳明勸服岳榮的。

  同樣的,從明德口中說出來的話,也勸服了陸源佑。

  陸源佑的眼神一陣變化,他冷冷的看著明德:“你當真沒有聽錯?是顧寧做的?”

  他相信明德絕不會背叛自己,然而這個事實擺在面前,著實讓他難以接受。

  對上陸源佑狐疑的眼神,明德重重地點了點頭:“將軍,屬下可不是聾子,他們說的話,屬下幾乎都快要背下來了,您若是不信,屬下就背一遍……”

  “不必了。”陸源佑舉起手,打斷了明德的話。

  他知道,自己的確是小看了顧寧。

  片刻后,陸源佑幽幽地說道:“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當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

  京城。

  不管京城內外是如何嚴防死守,但該上的朝會還是一如既往地上。

  大朝會上,文武百官分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態度極為嚴肅。

  但暗地里,一些人已經互相使起了眼色,畢竟京城就這么大,那些流言早已是傳到了大家的耳中。

  皇帝坐在上方,將一些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不耐煩的閉上雙眼,對莫尚書說道:“近幾日京城可有什么異樣?”

  之前頂替了宋尚書的莫尚書,這會兒滿頭大汗,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狀,皇帝的眼神愈發銳利:“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你們一個個都將朕瞞在鼓里是想要造反嗎?”

  皇帝一聲怒吼,文武百官紛紛都跪倒在了地上,站在后邊的官員雖說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

  見此情景,皇帝的內心更是憤怒了。

  他重重地一拍扶手,站了起身。

  “你們怎么敢?”皇帝冷聲道,“你們竟然敢聯起手來欺瞞朕?”

  莫尚書被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口道:“是近幾日京城出現了一些流言,著實是有些不堪入耳,所以微臣才不敢告訴皇上您!”

  皇帝瞪大了雙眼:“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

  “是……”莫尚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皇帝赤紅的雙目下緩慢道,“說當年的啟辰之變,是皇上您一手主導的,您弒父殺兄,您十惡不赦。”

  “還提到了大皇子、二皇子、太子他們的死,還有太后娘娘……”

  莫尚書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得十分細微。

  聽得這番話,皇帝氣得站了起身:“胡說八道!將那群胡說八道的人全都給朕抓起來!”

  然而文武百官,沒有一人敢應聲。

  皇帝的眼前一黑,他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這個傳聞已經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能殺一個人,殺一百個人,難道他還能殺光全京城的人嗎?

  皇帝身體站立不穩,雙腳踩空,直挺挺的倒在了臺階上。

  在眾多大臣圍攏過來時,皇帝口吐白沫,眼歪嘴斜,正含糊不清地說著話。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大聲喊了一句。

  “皇上中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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