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傳來劇痛,馬妃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正在往外溢血的傷口,眼中充滿了痛苦與震驚,她死死地盯著韋妃,咬牙切齒道:“你瘋了……”

  韋妃不理會她,一下沒能殺死馬妃,她又舉起了手中的金釵,金釵從馬妃的肉中拔出,又狠狠地刺了進去。

  這一次,馬妃連話都說不出了,她嘴唇顫抖著,無論如何,她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性情柔弱的韋妃所做之事。

  馬妃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是死在韋妃的手中。

  韋妃將馬妃刺死,臉上盡是馬妃傷口中濺出來的血,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異樣。

  皇帝瞧著韋妃這模樣,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他也不敢相信,韋妃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半晌,皇帝才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呵斥了韋妃一聲:“你這是在做什么?”

  韋妃抬起頭,沾著血的雙眸直視皇帝:“皇上,臣妾這都是為了您啊!臣妾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馬妃這逆賊傷害您!”

  然而皇帝的嘴唇一張一合,說出的卻是叱罵的話:“朕無需你來擔心這些事!馬妃不能死!”

  皇帝咬緊了牙根,狠狠地說出了這句話。

  方才他心中緊張,唯恐自己被馬妃傷了性命時,他自然是一心想要除掉馬妃,然而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他所想的,便是該怎么安撫馬將軍了。

  畢竟馬將軍已經被他派去了越州平叛,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在了后宮之中,那豈不是……

  皇帝想到這,看著韋妃的眼神便愈發冰冷:“你是瘋了不成?朕從未說過要處死馬妃,縱然她有再大的過錯,也自有律法處置,何時輪到你動用私刑了?”

  聽著皇帝的呵斥,韋妃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

  然而皇帝的眼神極冷,足以讓她確定自己聽見的的確是從皇帝嘴里說出來的。

  韋妃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么,卻被身后的人猛地一扯,她正想回頭看那人是誰時,但映入眼簾的,全都是些陌生的宮女太監。

  她跪在地上,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皇帝見韋妃這般模樣,厭棄地一揮衣袖:“韋妃動用私刑,殘暴至極,將其關押至承恩殿的偏殿中,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偏殿一步!待馬將軍回來后,再對她進行處置!”

  皇帝這話,幾乎寒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大家都看得清楚,韋妃分明是為了皇帝才殺的馬妃,而且馬妃與人私通一事,也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就因為皇帝還要用馬將軍平叛,他便能對剛剛救下自己的韋妃痛下殺手,著實是恐怖至極!

  人人寒心之時,皇帝仍在為自己的計策沾沾自喜。

  方才因為馬妃帶來的陰云,仿佛都在此刻消失了,此時皇帝所想的,是馬將軍會因為此事,對自己更加言聽計從。

  只是……

  皇帝充滿殺氣的眼神掃向了楊妃。

  楊妃的身體顫抖起來,她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懇切道:“皇上!請您明鑒!臣妾當真是被馬妃蠱惑了!臣妾誤信了馬妃,這才……”

  “朕一直十分欣賞你。”皇帝緩步走上前,挑起了楊妃的下巴,半是感慨半是遺憾,“朕向來都喜歡美好的事物,你如此美的一張臉,在這么多的妃嬪中,朕是最寵愛你的。”

  楊妃不住地點頭,希望能夠引起皇帝的憐惜。

  誰知道皇帝在這時冷笑了一聲,重重地將楊妃甩到了地上,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污一樣,用李德海遞過來的手帕仔細地擦了擦手:“但朕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竟然與侍衛私通!”

  “是朕滿足不了你嗎?”皇帝聲音陰森地說出了這句話。

  楊妃的背脊瞬間繃緊了,她知道,越是在這樣的時候,她越是不能說出真相,不然她真就完了。

  于是,楊妃哪怕內心再害怕,也不得不緊閉著嘴,目光懇切的看著皇帝。

  皇帝見楊妃這模樣,臉上的冷笑愈發明顯了。

  “將楊妃帶回去。”皇帝剛開口,楊妃便覺得心中這口氣松了下來。

  然而,皇帝的下一句話,讓她的眼睛睜大了。

  “送去軍營。”

  皇帝一揮手,楊妃凄厲的慘叫了一聲,跪伏在了皇帝的面前,她一只手抓住了皇帝的衣袍,句句凄切:“皇上!臣妾伺候了您這么久!臣妾是您的女人!您就眼睜睜地看著臣妾被……”

  “既然你知道你是朕的女人,為何還要與侍衛私通?”皇帝冷笑了一聲,一腳就將楊妃踹開了,“休要在這說這些話,朕留你一命沒有牽連到你們楊家全族,已是格外開恩了!”

  楊妃飛快的搖了搖頭,還想要解釋什么,但皇帝嫌棄她的聲音難聽,沖著李德海不耐煩地說道:“還不趕緊將她的嘴堵上!”

  “是!”李德海立刻上前,將楊妃的嘴堵上了。

  楊妃不停掙扎,還想跟皇帝求情,但李德海與幾個侍衛在這時上前,已經將楊妃給拖走了。

  后宮眾人全都聚集在太極殿外的空地上,短短的半個時辰,就見證了這一波三折,而楊妃被拖走時絕望的眼神,更是讓人心中惶恐。

  宸妃的臉色,已經徹底變得蒼白起來。

  燕草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手臂,她因為疼痛,氣憤的看了眼燕草,臉上方才是帶了點血色。

  正巧皇帝的眼神在這時掃過這些妃嬪,他如今看誰都覺得跟侍衛有染,好幾個臉色發白的妃嬪當即被他點名送去了軍營,其中就有一個韋家的庶女。

  韋妃見著這一幕,跪伏在地上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她心中問著自己,皇帝怎么能狠心至此?

  一直到皇帝走進了太極殿,李德海才不耐煩地對周圍的人揮了揮手:“行了,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聞言,韋妃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一直到幾個宮女強行攙扶她離開,她才抬起了頭,神情凄慘的跟著宮女離開了此處。

  兩個攙扶著韋妃的宮女帶著韋妃走到了樹林的小路上,韋妃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來,她死死地捏住了一雙手,低聲道:“是你們!”

  攙扶著韋妃的人,正是顧寧跟春玉。

  兩人易容過后,混入宮女中毫不違和,韋妃也不曾意識到怪異之處。

  她只是盯著兩人,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是你們!”韋妃咬牙切齒道,“你們教我的辦法根本沒用!皇上根本不信我!”

  “韋妃娘娘,您好歹也在宮里待了一段時日了,您難道還不知道皇上的脾氣嗎?其實皇上早就相信您的話了,只是啊……誰讓馬妃有個好父親呢?只要馬將軍還在前線一日,皇上就絕不會因為馬妃牽連馬家。”

  “再說了,馬妃人都死了,皇上難道還要將她鞭尸嗎?倒不如做個寬宏大量的好皇帝,馬家對他感恩戴德。”

  顧寧輕飄飄的說了幾句話,讓韋妃的一雙眼睛瞪大了。

  韋妃死死地捏住了一雙手,恨恨的說道:“我何錯之有?是馬妃與楊妃那兩人先陷害我的!我只是反擊罷了!皇上竟然還要將我留下來任由馬家處置!當真是可笑!”

  她因為這一連串的打擊,早已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韋妃了。

  見她這副模樣,顧寧沖著春玉使了個眼色。

  春玉會意,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韋妃娘娘,您如今已經徹底被皇上厭棄了,您與其坐以待斃,等著馬家的人回來,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下什么手?”韋妃立刻看向春玉。

  春玉輕咳一聲,在韋妃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

  瞬間,韋妃的眼睛就睜大了:“你這話可屬實?”

  “千真萬確。”春玉點了點頭,“奴婢相信,您只要立下了這個功勞,皇上一定會對您刮目相看的!”

  韋妃閉上雙眼,隨后便用力地點頭道:“好!那我就再信你們一次!”

  對于她而言,現在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她必須要這么做!

  想到這,韋妃便快步趕往了太極殿。

  顧寧跟春玉兩人裝作是追不上她的模樣,氣喘吁吁地在后面追趕,而韋妃跑得極快,立刻就奔向了太極殿。

  李德海剛想阻攔,就瞧見一個面生的宮女正在不停地朝著自己使眼色,他愣了愣,便從這張臉上,看出了顧寧的幾分神采來。

  于是,李德海放慢了腳步,任由韋妃沖進了太極殿。

  皇帝見到披頭散發的韋妃,被嚇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韋妃方才一根金釵要了馬妃的命,他可是記憶猶新。

  “你來做什么?”皇帝罵道,“莫非是想要謀逆?”

  韋妃跪倒在地,高聲喊道:“皇上!臣妾過來,是想要跟您揭發一樁秘事!”

  說罷,她不等皇帝開口,就擲地有聲道:“莫妃同宮外的太子妃有勾結!”

  聞言,皇帝瞇起了一雙眼睛:“你說什么?”

  “臣妾說,莫妃同太子妃有勾結!意圖謀害皇上!”

  皇帝自然不會因為韋妃的一句話就懷疑上莫妃,經過方才的一波三折,他對后宮中的女人都不再輕易相信。

  見皇帝面上的警惕神情,韋妃冷冷一笑,輕聲道:“皇上若是不信,不妨派人去莫妃的宮殿中搜尋,您一定會找到臣妾所說的這個結果的!”

  皇帝瞇起雙眸:“你這話是何意?”

  “而且……你又是從何得知?”

  “不管皇上信與不信,臣妾對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韋妃一字一句道,“臣妾之所以會被楊妃與馬妃陷害,不僅僅是因為臣妾撞破了她們的丑事,還有就是臣妾知道了太子妃與她們聯系的秘密!所以她們才想要殺人滅口!”

  韋妃一會兒換一個說法,李德海聽得是滿頭大汗。

  然而,遲鈍的皇帝卻不曾意識到韋妃話中的漏洞,正相反,他在因為韋妃所說的這些話而感到憤怒。

  “你確定?”皇帝冷聲問道,“若是你說謊,你可知道自己即將付出的代價是什么?”

  “臣妾愿意以項上人頭作保!”韋妃字字鄭重,“您可以派人去三人的宮殿中搜查,定能發覺一些異常!譬如一些能夠讓皇上您毒發身亡的毒藥!”

  “不過她們將這些東西隱藏得十分隱蔽,皇上您不妨派些太醫去檢查。”

  皇帝定定地看了韋妃好幾眼,看上去十分精明,實則他的眼前已經有些恍惚了,他一屁股坐在了龍椅上,用手撐著頭:“李德海!去找太醫院那幫人去承恩殿查一查!”

  李德海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奴才這就去辦,但在那之前,皇上您還是讓陳道長過來給您瞧一瞧身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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